他說的憤怒，字字誅心泣血。

元九面上依舊平淡，似乎沒有什么事能讓她那張精致的小臉上出現別的情緒。

惡人身著鎧甲，帶著面具，自然也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只是惡人心想：的確是太狠了。不過一個小孩子，村民們卻總這樣殘忍的方式對待他，陳歟被送到暗爾森林里去，除了他自己偷吃雞腿犯了錯之外，那些村民們的做法的確讓人感到心寒。

盡管這樣，陳歟回到村子里并沒有怪他們，只是想離開那里而已。

村民們自己打破了與幽鬼之間的協約，幽鬼變本加厲，擄走了村子里的兩個男人，這本是村民自己的錯，卻怪到陳歟身上。

后來還強制性的在陳歟身上定了罪，把他這活生生的一個人關到那種地方去。

這些，就是惡人聽著，就覺得很過分了，也為陳歟的經歷感到可憐。

更別說陳歟本人了，不知道心里有多苦呢。

陳歟繼續說著。

“他們要是一刀把我殺了，那倒也沒什么，反正左右不過是一個死字。”

“可那些人……哦不，他們或許已經不能稱之為人了，他們的心肝那么黑，怎么能稱之為人呢？他們偏要用那樣的方式來折磨我，說讓我贖罪，把我關到那條溝里。”

“在那種地方，一時半伙還死不了，除了臟水和排泄物，他們還會把一些食物殘渣扔進里面，我就那樣，屈辱的活了三個多月。”

“你們知道我有多絕望嗎？我每天都在哭，哭著求他們放我出去，一直到我哭得嗓子啞了，說不出話了，一直到死，他們沒人發發善心放我出去。”

“死后，我成了幽靈，卻依舊沒辦法離開那里。”

“什么讓我贖罪，那溝里面的液體有問題，讓我死后幽靈沒辦法離開那里。”

說到這里，陳歟看了元九一眼，開口道：“也不是不能離開，只是我所說的不能離開的意思是我們只能在這一帶活躍，不能離開太遠。”

“而那時候，我才知道，那些周邊的幽鬼是吃我們這些幽靈的，那條溝把我們禁錮在這一方天地，就算成了幽靈，我還是要不停的躲避那些幽鬼。”

“我恨！”他眼里流露出瘋狂的恨意，“我恨那些村民，恨他們的無情，恨他們的鐵心腸，我想報仇，不想就那樣成為幽鬼的食物，所以我反抗了。”

說到這里，他笑了，攤了攤手，臟兮兮的臉上閃過一絲陰狠：“你們也看到了，我成功了。”

“我不想被幽鬼吃掉，所以我把它們吃了，現在，我復仇了，我屠了村，那些被我記住的黑心肝的人，一個也沒有逃過！”

他在溝里苦苦掙扎的三個月，透過覆蓋在溝上面的鐵網，他看過了多少人？

用最低的姿態，像條哈巴狗一樣哀求他們放他出去。

沒人在意他。

聽完他的故事，惡人嘆了口氣。

善有善報，惡有惡報。

陳歟的經歷，確實很慘。

難怪幾次見面，這個小少年臉上卻總是陰冷覆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