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關
- 江潮狂浪生
- 祈安年
- 2366字
- 2019-07-28 20:22:59
月明星稀,夜色里的下林似是染上了一層銀妝。幾許燈火在天幕下明滅轉換,好似那害羞的私閨嬌娘思慮著情郎的可喜摸樣,時而想到趣處莞爾一笑,若是思道那千不該萬不該的,那斷斷是自己的不事兒了。
劉顯此時便如那深閨怨婦般的拉扯著梁七,嘴里碎碎念著什么,流蘇則不時的插上幾嘴。
說來道去也只是區區去劉府過年的小事。
流蘇是沒什么意見的,只是不知道店小二在老裝柜的那面說了個什么情況,現在再去推脫是不是有那么一丟丟的不好?
梁七呢,則是不知在考慮著什么,遲遲不肯答應。
劉顯思來料去,便猜測到了那件事上。上林一事才過了多久,總該是有些人要替他們守節的。若是在這般的“哭訴哀求”,自個這個做兄弟是不是有些不好。
良久,劉顯坐在一側的桌子上停了言語。流蘇心念叨怎么?難道是嘴干了?平日里也不是這般的,你不是挺能說的嘛?
劉顯沒好氣的冷哼一聲,自顧自的倒了杯茶水,緊接著撇了撇嘴,好歹放些舊茶嘛,你放些清水在干嘛呢。
忽然間,房門被人推開,原是劉彰和鄭公子,劉顯連忙起身接替起了鄭公子的活計。
劉璋揮了揮手,示意眾人離去。流蘇瞧了瞧那磨著銼刀的梁七稍加思索忙得跟上劉顯二人得步伐。
樓下的三人跟著店小二要了些吃食,可還沒坐多久,酒封還未打開,便見道樓上得二人走了下來。
劉璋對著眾人點了點頭出了客棧。
店小二端著各式吃食出了廚房見著略向空曠得客棧大廳,砸了咂嘴。不知從哪蹦出來的流蘇叫道:“嘛呢,還不趕緊放在桌子上!”
店小二應了聲又問道:“出去了會兒,馬上回來。”
店小二輕哦了一聲,一身吃食剛放在桌子上沒多久,流蘇就忙得吃了起來。
“你是豬啊,就不能等會他們。”
“鬼曉得他們什么時候回來.”
店小二眉頭鎖起,看著拼著老命的流蘇搖了搖頭。莫不是上輩子是餓死的。
過了許久,許是流蘇喝下最后一口排骨湯,許是老掌柜的收起了算盤,許是巷子里某些匆匆相聚便如飛鳥四散而去旅人,許是某間廚房里的清秀小生滿意的看了一眼散發著異香的飯煲。
悅來客棧外,梁七撲打著身上的飛雪入了屋子。店小二歪著腦袋點了點桌子與某只肚子永遠填不飽的“小怪物”。
梁七笑著坐在了桌角的一旁,自顧自的挑揀了些還勉強可以吃的,沒看流蘇一眼,倒是惹得流蘇有點古怪,也不知他在想著什么。
“劉家是好些年沒這么熱鬧了。”店小二兀自的說了一句。
見流蘇望向自己,便有自答道:“好早些年前,劉璋跟劉老太爺吵了一架便出了鄉,也不知這一去是多久,老太爺又染上了什么怪病,好像受不得涼,年年如是的呆在一間屋子里也不愛怎么走動,劉顯那小子也是怕他那老父親害怕的要死,年年年關啊,他們好似也就是簡單的聚聚然后就各自散了。今年好啊,人吶多了,怎么說都要熱鬧些。”
流蘇自然而然的忽略了后一句又問道:“你怎么知道的這么清楚?我可是沒怎么聽別人說過的。”
“更早些年前,我跟那個吝嗇鬼也是常去他家的,當然是清楚些的。”
“這次你們要去嘛?”流蘇又問道。
“不知道,我是沒得意見,只不過老掌柜的那便沒消息,我總不能恬不知恥的跟你們一同去了吧?”
“嘿,沒成想你還有這種覺悟!”
“吃人嘴短吶老兄!”
流蘇抿著嘴不屑一顧。
梁七喃喃道:“拿人手短。”
“老大你也欺負我!”
某人笑著到了幾杯酒。
某人混著苦緒大口的飲下。
……
天微明,湛藍的天空仍有繁星幾點,好似要趁著輝月的退步而要獨霸這片天幕。
梁七搖晃著腦袋,身上仍舊穿著夾襖,縈繞了數不清的酒水味道,忍住喉間的那抹悸動,起身到了碗清茶,幾縷清風透過窗子,少年吶吶自語,拍了拍腰跡。
各處街巷里,行人未行,一手拿著漿糊,一手挽著對聯,頑童稚子胡亂指著方向,鄉村婦人不停得忍住嘴角得一抹笑意。
客棧一樓,嘴里叼著木刷子,雙手忙碌不停得扶著東西得店小二聽到身后得聲響,忙到:“掌柜的,趕緊過來幫幫忙。”卻瞧見接過東西得原是梁七。
“今個起得倒是好走。”
“還不是做個喝多了,早起不舒服。”
站在凳子上的店小二毋庸置疑道:“那就是喝的不多。吐啊吐啊,你就舒服了。”
梁七沒理會這些“歪理”,自顧自的攤開了那副對聯,字寫得雖然他識字不多,寫的也不好,但總覺得這個人寫的萬萬是不如自己的,寫的東西更是狗屁不通。可又瞧見一臉希翼看著自己的店小二,某人昧著良心稱贊了幾番。
最后許是沒了詞,許是店小二良心發現,總之吶,一時是寂靜的有些可怕。
“怎得,啞巴了?”良久店小二回過味來,喃喃問道。
“有些煩躁。”
“過一年是一年,昨個是昨個,明個是明個,今個可是要好好的對自己,也別想那些有的沒的了,總是要向前走不是。”
梁七笑了笑,沒有說出話。
別人言語別人總是很隨意,可那別人又豈能如此如他說的那般隨意。
日高云清,幾處炊煙裊裊,許是早早的便開始準備做了年夜飯,老掌柜的不知怎么的背著個包袱帶著店小二出了客棧,說是有什么事要辦,臨行前又把客棧的門栓鑰匙給了梁七,若是有些個客人來了,便送些酒水,其他的便不管了。至于他們,一兩個時辰也就回來了。除了掌柜的和店小二,陸陸續續的也有了些常駐在這里客官也出了客棧,臨行前與新“掌柜”的拱手道賀,流蘇統一的笑著接下。
諾大的客棧,逐漸的也就剩下了兩個人。
了無積雪負壓的街道上也是沒了外人,好不冷清。
未幾,自某處巷子里來了一群食客入了客棧,梁七按著吩咐送了幾壇子酒水,帶頭的蓑衣客倒是沒理會這些,只是望著某個坐在柜臺上的小小少年。余下的幾位兄弟倒是主動的應下。
流蘇瞥了眼那個古怪的蓑衣客換了個方向,沒理會這些個大過年還在外面的游人,許是又想到了自個,許是又想到了某個老乞丐。
客棧內一時間推杯換盞的不停,門口處又來了兩伙人。
劉顯笑著進了屋子,瞧見了那群蓑衣客,也為多想,只與梁七言說邀他去劉府。
至于另外一批則是看著客棧內的某處。
梁七對著劉顯點了點頭,又拿了幾壺酒水出了屋子遞給了門外的幾位陌生食客。
領頭的那位接過酒水笑著問道:“聽說赤陽案的主賊已然伏法?”
“確實不知道是哪位大人竟有如此本事。”
“我等自白首而來。”
“在下先于小掌柜的拜聲早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