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小主盤著雙腿,呆呆地坐在軟綿綿的床邊,好奇寶寶似的歪著腦袋,一面專注地盯著他手上的位置,眼神卻像放空了一樣。
要不是他滿手都是灰,還真是想掐一掐她的臉蛋,看看她是不是睜眼睡著了。
好奇寶寶盯了很久,發(fā)現(xiàn)那兩只手突然沒再動,便帶著狐疑的眼神抬了抬頭,對上那雙清澈卻飽含笑意的黑瞳。
“笑什么?”好奇寶寶沒經(jīng)大腦脫口而出。
“沒,就是覺得你可愛。”夏覓也不掩飾,大大方方地笑了笑,繼續(xù)低頭研究他的業(yè)務(wù)。
好奇寶寶緩緩地眨了眨眼睛,面上仍然不帶任何表情,可臉蛋上像著了火一般,燙燙的。
房間里的氣氛,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變得格外的燥熱,蘇柳音甩了甩腦袋,看了一眼空調(diào),才27攝氏度,難道媽媽對設(shè)置暖氣也不熟悉?
“滴滴滴滴”,蘇柳音拿著遙控器,一直按著倒三角的按鈕,直到被風(fēng)吹得瑟瑟發(fā)抖,才心虛地按回了27攝氏度。
剛才應(yīng)該是她的錯覺。
夏覓隨意地掃了掃空調(diào)上顯示的溫度,還是跟原來的一樣,繃緊了唇,偷偷地在心里笑了一把。
蘇柳音伸手抓了抓大熊人,把腦袋往熊肚埋了埋,算是躲過了尷尬,房間又恢復(fù)了只有吱吱聲的寧靜。
夏覓擺弄好最后一件物品,看著滿地的灰塵和木屑,拍了拍手走了出去。
就在男人走出去的一瞬間,蘇柳音整個人軟綿綿地攤尸在床上。
噢,不安期終于過了~
正當(dāng)蘇柳音四肢扭曲地攤在床上沒幾分鐘,耳邊又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音。
以前經(jīng)常幫著做家務(wù)的她,對這聲音是最熟悉不過了,心里打了自己一巴掌,繼續(xù)裝睡。
不知道多久,聲音終于停止了,蘇柳音換了一個舒服的姿勢繼續(xù)睡。
這次女孩學(xué)聰明了,她決定外面的大門沒有關(guān)門的響聲,就一直裝下去。
可是苦力小哥好像一點都不懂女孩的心思,踏踏地踩著拖鞋又走了進(jìn)來。
對了,為什么換了拖鞋?他是當(dāng)這里是他自己家嗎?
女孩的睡容上微微皺起了眉頭。
還沒有想明白,女孩臉上卻有了薄薄的熱潮輕拂著,緊接著頭頂落下了一把溫潤的聲音:“小姐,不洗個澡再睡嗎?你臉上都飄灰了。”
飄灰?我還蒙塵了。蘇柳音堅持著一動不動的睡姿。
也不知道夏覓是否已經(jīng)做好了小主要耍賴的準(zhǔn)備,很快一陣溫?zé)嵊|感,開始覆上她的臉蛋。
蘇柳音倏地睜開了眼,小哥溫軟的眸光被逮了個正著,不過他似乎沒有打算躲避,就這么繼續(xù)溫柔地看著她,用毛巾為她輕輕地擦著臉。
女孩愣怔了半秒,抓起了他手上的毛巾胡亂地擦著臉蛋,那粗魯?shù)牧Χ龋屜囊捒粗灿X得生疼。
“我去洗澡!”女孩微紅著臉,一屁股滑了下床,一步邁到衣柜前,迅速隨便抓了套睡衣就往門外走。
拜托,她媽媽哪里找的溫柔苦力小哥呀,連她的個人衛(wèi)生問題也一并關(guān)心了?
睡裙是蘇柳音隨便抓的,看上去純色的絲質(zhì)面料,長長的透明泡泡袖還算是安全,誰知這條睡裙,穿上身之后,下身是涼涼的,這長度沒誰了,真短……
她在浴室里呆愣了幾秒,四處找了一下遮掩物,沒有找到,最后還是抓了一條大毛巾,當(dāng)作是裙子綁了一個結(jié)。
蘇柳音整裝完畢,瞧了瞧鏡子嘆了口氣,果然是丑的。
不過她本來就不是什么美人胚子,在自己的苦力小哥面前丑些,也沒多大問題。
心理建設(shè)完畢,蘇柳音大大方方地走了出來。
苦力小哥還真是體貼,蘇柳音這邊洗完澡,那邊他也把她的床鋪、桌子全吸塵了個遍。
小哥抬眸時正好對上蘇柳音略有些別扭的黑眸,禁不住揚起了唇角,正兒八經(jīng)地打量著她不倫不類的這一身。
蘇柳音心里被打量得不舒服,倔著脾氣嚷道:“我說夏覓,你什么時候能完呀?”
“沒完沒了!”夏覓調(diào)皮地笑開,不過手上已經(jīng)開始做收尾工作了。
看著正收拾著工具的人,蘇柳音沒好氣地瞥了他一眼,自個兒爬上床,鉆進(jìn)了被子里,毫無顧忌地躺了下來。
拉著一堆清潔工具的夏覓,走到房間門口,頓了頓腳步,又意味不明地笑看著她:“小姐,那毛巾睡的時候最好拿下來,不然對脊椎不好。”
躺在床上的女孩聞言抿了抿唇瓣,用力瞪了門口的那人一眼,硬邦邦地扯出了腰間的大毛巾,甩在被子上,隨之在牙縫里擠出了一句話:“只有我們倆的時候,別叫我小姐,聽著就不知道誰伺候誰。”
后半句聲音極地,夏覓幾乎聽不到,就當(dāng)她在自言自語,好脾氣地幫她關(guān)上了燈和房門:“小音,晚安!”
暖暖的聲音在關(guān)門前落了下來,像被關(guān)在房間里來回飄著,憋氣的小主心臟忽然砰砰地跳了兩下,一下子什么氣都沒了,臉蛋還在黑暗里莫名地紅了紅。
這四個字不知道在房間里回蕩了多久,蘇柳音只記得好像是在她入睡前的前一秒才停了下來。
這覺睡得真不容易,早上她還因為外面鍋碗的撞擊聲而醒來。
蘇柳音疲倦地抓了抓頭發(fā),腦袋終于清醒了一半,以前早起的習(xí)慣還在,她迷蒙著雙眼,卻堅持著起來。
她起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想看看廚房是不是遭賊了,還是她的苦力小哥會有那么的敬業(yè),不請自來,任勞任怨。
當(dāng)蘇柳音踢踏著拖鞋,艱難地踱步到廚房時,一身白色襯衫,修身休閑褲,外披一件純黑色圍裙的夏覓,讓她下意識地放大了瞳孔。
這小哥透著晨曦的光,皮膚都被照成透明一般,怎么看,怎么好看,早餐的料是放多了吧。
聽到聲音,夏覓回頭過去,看到頭發(fā)亂糟糟,睡裙下的兩條腿,眸光不自覺地沉了沉,連帶開口的語氣也沒那么好了:“快回去穿衣服,別冷著了。”
那是命令的語氣,蘇柳音被這下一驚,睡蟲全走了,再看看自己涼颼颼的睡裙,來不及辯駁,馬上在下一秒飛奔回了房間。
對,她早餐還沒吃呢,怎么會那么快就被迷暈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