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殺鹿
- 星際梟女
- 漫三弄
- 2526字
- 2019-06-28 08:14:32
阿木納笑了笑,不怎么真誠地道:“甚好。”
霍波眼里精光大放:“阿蘭瑪,你說甚好?”
阿木納揉著疼痛的手腕,歪了歪頭:“難道應該說不好?”
“……”牙尖嘴利,有你哭的時候。
霍波揚了揚鞭子:“送她進去。”見阿木納環顧四周,又惡意地笑道,“不許給她武器,送進去!”
阿木納向他輕輕挑眉,轉身利落地跟著士兵走了。
昆達傻眼:“放進去一只獅子,還不給武器?”這個貴族子弟,其心何毒!
這就是世人眼中的大財閥,這就是門閥子弟!
這是拿平民的性命來玩!
姆媽靠著他的肩膀,掩面哭泣。
清姊捂著踢傷的腰肋,臉色蒼白地站在昆達夫婦旁邊,咬唇看著阿木納一步一步走向送死的樹林,毫無辦法。
霍波興致盎然地下了馬,吩咐人取了行軍帳篷過來,打算駐守在林子外圍,看一場精彩的人獅斗的好戲。
士兵們紛紛下了馬,把林子外圍打造成臨時的駐扎營地。
村里的民眾風聞,拖家帶口地趕過來看熱鬧。不止村里被驚動,連鄰村的都翻山越嶺地跑過來看熱鬧。
——
阿木納悠閑地走在樹林中,宛如閑庭信步。
時不時捋一下小草,逗弄一下小花,心里想著,要不要表現得更害怕點,增加一點趣味,想想還是算了。
她對這樣的小樹林,實在無感。
別說白天了,夜晚進來她都不怕。
她見過更聳密,更駭人驚聞的樹林,那里才稱得上是吃人的樹林。
淌綠汁的怪物,揮舞著八爪魚形狀的長樹枝,樹干上長著恐怖的口鼻,你挨上它一星半點,它就能把你纏繞成繭團,吸成人干;鮮艷欲滴的大麗花,羞答答地盛開,在你陶醉于其美色的同時,會瞬間張開血盆大口,露出花蕊中的滿口獠牙,把人囫圇吞下。其他種種,簡直防不勝防。
那么問題來了,她又是在什么樣的地方,見過這樣的植物?
她站在原地,有些恍惚,想了想沒有頭緒,于是拋開不再想。
看到道旁纏繞在一起的藤蔓,信手摘下,就編織起來。
一邊走,一邊打量著四周,欣賞小樹林的風景。
霍波得到了傳信兵的消息,俊臉都黑了,讓你進去殺獅子,你在里面悠閑地散步是怎么回事?你不應該表現得驚慌失措屁滾尿流,讓組織者適當得高興高興嗎?
組織者不高興了,你就死定了!
“獅子呢?收縮包圍圈,把它往目標地趕!”
“是!”傳信兵迅速離去。
沒有監控設備,他們就是一個個人形監控。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阿木納很快編織出半只籮筐,手里一邊編織,一邊警惕地防備四周。
她并不敢托大,她這具破身體目前連殺一個成年人都很吃力,更不要說單獨面對一只饑餓兇殘的獅子了。
她猜測,霍波一定會把捉來的獅子餓上幾天,這樣放出來攻擊人才會更加刺激。
這些人,一向不把人命當一回事。
給她一個機會,也不過是對方耍的無聊把戲罷了。
道旁的樹叢忽然搖晃了幾下,阿木納迅速轉身,緊緊盯住那處的動靜。
萬籟俱寂,只有那一處傳來簌簌的樹葉搖動聲音。
阿木納目光眨也不眨地盯住。
唿咻,鉆出來一只大眼睛麋鹿。
阿木納緊繃的神經頓時放松,松了一口氣。
下一刻,遠處驀然傳來咆哮的獅吼聲。
那只麋鹿估計沒在樹林里遇到過這種猛獸,當即被嚇破了膽,竟然慌不擇路地朝著阿木納這邊沒命地逃躥。
阿木納動作神速地側身貼在樹干上,不讓麋鹿看到她。等到這只膽小鹿越過她身邊時,矯健地一躍而起,一把圈住麋鹿的脖頸,胳膊上用力,憑借沖刺的力量,竟然把半人高的麋鹿摁倒在了地上。
麋鹿大驚失色,使勁掙扎。
阿木納死死摁住它的脖頸,不讓它叫出聲。右手心的刀片迅速轉移到手指,一劃一落,在它脖頸上開了道鋒利的血口,就象給雞鴨放血一樣,按著鹿頭壓到地上不停地放血。
麋鹿很快停止了掙扎,四肢抽搐著死去。
阿木納豎起耳朵聽了聽周圍的動靜,獅子沒有趕過來,遠處隨風傳來一大片的猴子吱吱吱的驚恐不安的叫聲。
猴子被譽為這片地的神物,平時無人敢冒犯,致使猴群種族繁茂,子孫昌盛。林子里出現大量猴子是正常現象。
聽著猴子撕破天幕的尖利叫聲,阿木納心里卻松了口氣。
兇猛的獅子對上無法無天的猴子,怎么說都能拖延一點時間。
她毫不遲疑地收起刀片,撕開鹿脖的血口,俯身先是咕咚咕咚大口飲飽了鮮血。這一天她只吃了個面團糊糊,不補充體力必死無疑。
抹了抹鮮血淋漓的嘴角,她眼尾上挑,目光冷冷地投射向側前方的樹木。
樹上的傳信兵沒有掩飾自己的蹤跡,大大咧咧地站著,正好奇地看著樹底下的女孩飲血,忽然對上她投過來的目光,全身頓時打了個激靈。
好似被一頭擇人而噬的野獸盯上的感覺。
女孩轉移了視線,手中的刀片靈活轉動,在麋鹿身上跳起了完美的舞蹈。傳信兵目不轉睛地看著,他不知道自己為什么看著看著,莫名其妙地就屏住了呼吸。
等到他回過神來,差點沒把自己憋死。
阿木納刀片一收,雙手一抖一扯,完整的一張鹿皮從麋鹿的尸身上扒了下來。
“喂!”她向樹上招手,“下來,送件禮物給你們家少爺!”
傳信兵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真得傻乎乎地跳了下來。
阿木納將鹿皮隨手一拋,丟進了傳信兵手里:“喏,這張鹿皮帶出去送給你們家少爺,算是我對他的關照表示感謝!”
傳信兵應了聲。
“等等!”阿木納指了指他腰畔的鋼刀,“這東西,借用一下。”
傳信兵還沒反應過來,她就自來熟地抽出了他的腰刀,轉身唰唰唰幾下,地上的麋鹿尸體就被砍成了幾大塊。
傳信兵心里略忐忑,這不算違反上級的命令吧?她只是借了把刀剖尸,而已。
等到阿木納還回了他的腰刀,他就徹底放心了,沒有拿走他的武器,就不算違背游戲規則。
“走吧!”
“哦。”
阿木納把幾塊鹿肉飛快轉移到半成品的籐筐中,棄了沒用的鹿頭鹿蹄,迅速離開血腥的現場。
野獸嗅覺靈敏,留在這里無異于找死,看天色漸黑,要盡快找到過夜的大樹才行。
阿木納繼續趕路。
林子外面。
傳信兵把一張完整的鹿皮呈上獻給霍波。
霍波端坐在行軍榻上,一只腳支在上面,一只腳踩在地上,面無表情地看著憨憨的傳信兵。
“……那姑娘,就是這么說的。”傳信兵低頭看著霍波的腳尖,越說心里越虛。
這個,霍少爺好象有點不高興的樣子。
小姑娘殺了一頭鹿,還不忘給少爺獻上鹿皮,少爺為什么還不高興?
霍波當然不高興了,他不是不高興一點,是很不高興,簡直要怒了!
他把人家趕進去,要看的是人獅斗的刺激,不是特瑪的玩什么野外生存!
你特瑪的不止聽了小丫頭的話擅離職守,還借了把刀給人家剖尸!
剖尸剖上癮了是吧!
我叫你剖!
霍波一腳踢倒了傳信兵,狠狠捶了幾拳,煩躁地扯著衣領,怒喝道:“拉下去,杖責四十!”
傳信兵驚恐地求饒,被毫不留情地拖下去接受處罰去了。
霍波又安排了幾個人,繼續進去監視。
這個古怪的小丫頭,他就不信弄不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