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太臟，地上的煙灰和紙屑到處都是，天花板上還掛了不少蜘蛛網，看樣子也好久沒有人來過了，畢竟小黑在城里邊有工作，不比在鄉下，來去自如，這年頭，能找到一份穩定的工作，比什么都強，不管是送外賣，還是干快遞，雖然工作累了一點，每天還得受別人的白眼，挨罵什么在所難免，但是再怎么說飯碗也不能丟，家里面也就無暇顧及，大家也能夠理解

“小黑，大家早就盼著你回來了，我們都組織了鄉親，準備到村口去接你呢”我一邊開了一瓶啤酒，一邊和小黑聊天

“嗨，不用這么講究，過個年的，我知道大家都忙著呢，所以就沒有提前通知大家啥時候回來”

“我去把地給掃了，你去幫忙把春聯貼上”小黑一邊說著，一邊把掃帚扔到我手里，老實說，那掃帚真不太好使，偌大的柄，還粗細不一，掃起地來真費勁的那種

好在那把掃帚夠長，夠得著天花板上的蜘蛛網，我一邊打掃，一邊咳嗽，室內灰塵繚繞

干了一圈活，最后實在是渴了，到水壺里倒了一點兒涼水，一股涼意頓時進入五臟六腑，返上來一個嗝，渾身打顫

看著桌子上的水壺，“小黑，冬天咱就喝這水啊”那水壺冰涼冰涼的

“那你不是渴了嗎，將就著點，待會兒我到鍋子里給你燒點去”

還是在城里邊的家里好，啥都有，新買了個燒水壺，至少再怎么樣也不必大冬天的喝涼水

小黑則去后院提了一桶水過來，抄起放在一旁的拖把，伸進桶里邊裝模作樣地浸了浸，就開始拖起地來，看著小黑，弟弟在一旁笑了

“小黑，你又開始偷懶，待會兒你爹又得罵你”一句話好像觸及了小黑的心扉，小黑臉上的笑容凝固了，“你爹呢，怎么沒看見他，又干活去了吧？他什么時候回來啊”

弟弟走的時候，小黑爹親自送他到的村口，大家都認為他將來是要干大事的，這個小伙以后會有出息的

“別提了，咱先把活給干完，待會兒還得回家呢”我趕忙擺擺手打斷了弟弟，“沒事，咱都被罵習慣了，改不了”

“我去倉庫那邊把梯子給拿過來，你們在這里等著，”門還是推不開，這都快八九點了了，外面的天還是黑著的，像是關上了燈一樣，唯一的辦法就是從窗戶那邊出去，小黑皺了皺眉頭，窗戶距離地面兩米多高，我們這些鄉村孩子的海拔還是差了點

“我到村口去等娘過來，你們先回家吧”小黑放下了電話，伸了個懶腰

小黑從倉庫里搬了梯子過來，還帶了一把鏟子，那梯子上邊落滿了雪，有些地方還被凍的跟胡蘿卜一樣，硬邦邦的

”你可小心著點，這玩意兒滑著呢，要是摔著了我可擔待不起”小黑把梯子放在窗口，小心翼翼地爬了上去，

好容易到了門外，小黑四處張望了一下，怪不得打不開門，門前的雪快有半人高了，由于設計的位置不恰當，正好把門栓的位置給堵上了，從里面根本就沒辦法開門，用鏟子在門前搗鼓了半天，才把門給開開

“里屋真悶啊，咳咳”剛從里屋走出來，就感覺外面的光線異常的刺眼，像三伏天的陽光一樣

“爸爸，他們是誰？”我們仨剛剛出來，就看見迎面走來了三人，一老一小一少

“安安，不記得我了啊，你當初高考之后我去過你家”才想起來我的胡子也好久沒剃了，頭發也亂糟糟的，本來打算到家里好好地給自己洗個熱水澡來著

“你來干什么，安安，你過來”小黑不想給張澄一個好臉色看，伸手就去拉安安

我們倆就傻站在旁邊，氣氛感覺有些尷尬

“我不是來和你吵架的，至少不是在安安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