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舞蹈，是溫玨教的。

那時候，他們都不知道原來學舞是要那么多錢的。

他們被攆在門外，以窮小子跟窮丫頭的‘罪名’。

后來，他們長大了，摸爬滾打的買了手機。

可溫玨從未忘記這件事，跟著手機學了之后，手把手教她，那應該算是，他們鮮有的快樂時光。

那天喬老夫人給她請舞蹈老師教她的時候，竟意外發現她華爾茲跳得很好。

所以，今天場上跳的，是華爾茲……

喬諾垂著眸子，眼里并無往日的光。

音樂響起之時，喬老夫人的話在耳邊：“你跟臨澤先接觸試試，如果是在不般配，媽媽就不再勉強你。我也喜歡溫玨那小子，不過，今日你跟他一起上了新聞，自然還是避嫌些好，不然對他也不好?！?

喬諾不是傻子，這種哄小孩的話，她十多歲的時候就會了。

可后半句，她信。

不就是跳支舞嘛，跳完姑奶奶還是溫玨的人！

喬諾跳的沒那么好，有些在故意為難臨澤。

不過這男人脾氣是真的好，總是笑著說抱歉，是他沒跟上。

幾次過后，倒讓喬諾有些不好意思了。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還真是不假。

溫玨就站在廊下，看著遠處翩翩起舞的喬諾。

面色波瀾不驚，可手里的高腳杯倒是斷了腿。

薄涼跟著喬陽，眼神瞧向喬諾，有些心疼。

“…母親是想讓喬諾跟臨澤在一起嗎？”

喬陽聽罷，輕嗯一聲，臉色不覺沉重了些。

有些事情他可以阻攔，但有些事情，不是他能制止得了的。

他理解母親對于喬諾這么多年在外的心疼，也自知溫玨現今的處境也有些尷尬。喬諾有立場為溫玨說話，而他沒有。

一舞畢，喬諾徑直離開去了院子。

那里已經沒有人了，廊下只有一個小瓷人，呆呆地立在那兒，被光照著，投了影子在地上……

她上前把它撿起來握在手里，終究覺得這個家讓她壓抑又難過。

“要跟我聊聊嗎？”

喬陽又去跟別人相談了，薄涼瞧著喬諾的落寞樣子，終究過來相勸。

喬諾剛瞧見她時，便是皺著眉頭。

“那就聊聊吧?！?

喬諾冷著聲音，領著薄涼回了房間。

房間的格局果真跟薄涼的房間一模一樣，她愣在門口，沒往里多走。

“怎么？”喬諾坐在床上，雙手撐在床面上，身體微向前傾，頗有威脅之意，“不是強占了這么久了嗎？現今瞧見這些就怕了？”

她挑了挑眉，并無剛剛的狼狽樣子。

反觀薄涼，她原是想來安慰寬慰她的，現今倒是有些促局不安。

“還不進來嗎？不是你說的要聊聊？”

喬諾皺了眉，她向來瞧不起懦弱的人，何況眼前這人，還是因了她，而受了這么多年的庇護。

薄涼往里走，關上門，站定在她的面前。

“你如果難過的話，說出來會好受一點。”

薄涼抿了抿唇，她知道喬諾心里所想，可是她對眼前人總是會沒由來的有些心疼，而這種心疼的源頭，還有她承的情。

喬諾看著她，有些嗤笑：“你這種看上去就是心事重重的人，憑什么來開導我？”

薄涼被堵的沒了話，她性子溫和，若是放遠了說，在古代，她的身世再好些，便是大家閨秀的做派。

“被我哥哥護著的感覺怎么樣？有體會到我哥對我的愧疚嗎？你不會以為，你幫我挨了那一下，我就會對你感激涕零？”

喬諾站了起來，跟薄涼一般高。她說話時有些咄咄逼人，也在步步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