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虛不疑有它,立刻回轉身去。
機不可失!范離轉身撒腿就跑,綠帽兒飛在半空緊隨其后。
范離沿著棧道一路飛奔,邊跑邊叫喚:“師弟我這就滾蛋,咱倆兒可說好了不得使用仙法元氣,洞虛師兄你如果作弊,小心從今往后成了青鸞四峰的笑話!”
無塵再次看傻了眼,世上怎會有這樣的活寶修行者?還是我的長輩……
洞虛真人發覺上當,頓時怒不可遏。
不用仙法元氣的話,他這年紀怎能追得上范離?
洞虛一時間又氣又急,忽見無塵正傻愣愣地看著那遠去的臭小子,頓時火冒三丈,一劍抽在無塵的屁股上,怒喝:“還不給我去攔下他?你想讓為師親自跑去追他?”
無塵心中暗道一聲倒霉,急忙應了聲是,隨后提氣幾個縱躍,便往范離逃跑方向追去。
路過玄溟觀時,無塵瞥了一眼,只見二樓臨窗處擠滿了看熱鬧的人頭,弟子們全都在指指點點、竊竊私語,顯然都在為范離鳴不平。
洞虛真人雖然看起來中年模樣,畢竟已是七八十歲的年紀,“很講規矩”的他提著木劍一路小跑著追了上來。
范離被無塵攔住了去路,心急之下大喊起來:“蓮華師姐,蓮心師姐,青蓮師姐,洞虛師兄要宰了你小師弟,快快來救我——”
洞虛真人看著前方小賊氣不打一處來,陰沉著臉,道:“想找救兵?你這小賊今日死定了,看我不揍死你!”
……
……
水月閣內,蓮華真人正在蒲團上打坐,耳畔忽然隱隱傳來小師弟在叫喚自己的聲音。
自從昨夜洞玄師兄夜訪山門,跑來跟她滿口胡言一通后,到現在她回想起來仍然臉紅耳熱:這老不羞也太不知羞恥,竟然能想出這般羞人的法子。
她雖然以莫愁的名字,與小師弟在心齋幻境中度過了一生。
但畢竟那是她為了讓小師弟盡快頓悟,想出的不為人知的法子。
真要讓她在現實中接受二人成為道侶,她怎能不羞憤欲死?
因此,昨夜她絲毫不留情面地將洞玄師兄大罵了一通,趕出了西闕山門。
今日早間這死小子想來他這里時,她心境依然尚未平復,又哪里敢再見他?
這時再次聽見范離在呼喚她,蓮華仙子不禁凝神傾聽,待聽到洞“虛師兄要殺我”時,她頓時心中一慌,連忙起身跑出閣外,祭出一柄青光飛劍便往北溟峰御劍而去。
南滄峰棲霞閣內,蓮心仙子遭遇了與蓮華仙子一模一樣的難堪與羞窘,直到此刻她還在惱洞玄師兄說出那教人羞忿欲死的開竅之法。
正在銅鏡中觀鏡自照的女仙子,這時忽然又想起了范離那日在棲霞閣內對她說過的話:我前世不過就是一個孤兒,原來這一點從來沒有改變過……
她忽然覺得心中泛起一陣莫名的酸楚,于是便想看看那堅忍頑強的少年此刻正在做些什么。
凝神觀想之下,她不禁大吃一驚,畫面中,洞虛真人正一劍往范離的胸口刺去。
大驚之下,她急忙起身奔出棲霞閣。這時耳中又傳來范離的呼救聲,她再也管不了那么多,凝神祭起飛劍便往北溟峰御劍而去……
二女趕到北溟峰上空時,恰巧遇見了御劍而來的青蓮師妹,青蓮仙子見到二位師姐,急切問道:“這是發生了何事?為何洞虛師兄要這樣待他?”
三人于是一同飛去了北溟峰頂的斷崖處,只見下方洞虛真人與范離“戰況”激烈無比。
青蓮仙子心急之下便欲上前喝止,蓮心這時卻看出了端倪,拉住她道:“小師妹,莫急,你先看看這臭小子的劍法。”
青蓮聞言靜下心來,凝神往范離看去,只見他腳下步伐輕靈飄忽,每一步似乎都暗合四象方位變化中的玄妙。
觀望片刻,又見他用劍雖然生疏,一擋一格之間招數卻隱隱有種說不出的玄妙精煉,一時間倒是看得癡了。
蓮華仙子再次看到范離,臉上不禁微微一紅,又想起了他在幻境中曾經對她說過的那些羞人的情話。
這時見他劍術竟然這般精妙絕倫,不禁吃驚道:“二位師妹,范離這臭小子是從何處學來的劍法?”
青蓮仙子搖了搖頭,“前陣子他每日雖然隨我修習筑基劍法,不過咱們飄渺的皓月劍是祖師玄女所創,風格靈動優雅,絕非他此刻所使的劍法。”
蓮華仙子略一思索,對蓮心仙子道:“蓮心師妹,你有天眼的神通,能否看出他自何處習得此劍?”
蓮心聞言,心中不禁一陣狂跳,臉色微紅地搖了搖頭,皺眉道:“我無法觀想到小師弟從何處習得此劍,照理說天眼除了心齋幻境,其余空間皆可以神念觀想,莫非……”
她說完滿臉狐疑地看向蓮華仙子,蓮華頓時滿臉通紅,急道:“師妹你可別胡亂猜想,我可沒在心齋中教過他什么……”
青蓮這時卻忽然想起了今晨范離找到的那本《歸元劍譜》,于是自言自語地道:“難道這劍法便是劍仙孤傲的歸元神劍?”
“歸元神劍?”
蓮華、蓮心二位仙子頓時齊聲驚呼起來,蓮華真人肅然道:“師妹怎知這便是劍仙孤傲的歸元神劍?”
青蓮于是便將早間發生之事一一說給了二位師姐聽,蓮心聽完面有憂色,道:“小師妹,即便他尋得《歸元劍譜》,也不可能這么快便學會歸元神劍。
“倘若我記得不錯的話,當年劍仙孤傲可是到了一百二十歲方才傳劍天下,告知他已然破琴心境,并且自創了一套騰云境的劍法,可惜不久后便傳出他已然兵解肉身的消息……”
蓮華仙子這時也面帶憂色,猶豫片刻,終于對青蓮道:“小師弟實乃天縱之才。
“你說他會否被我在心齋幻境中點化后,已然頓悟到了你我三人尚且無法理解的境界?否則他怎能在這短短的時間內修行這騰云境的歸元劍?”
青蓮仙子眉心緊擰默不作聲,看著斷崖上那兩位你來我往戰得正歡的男子,她不禁搖了搖頭,嘆道:“師尊讓我從今往后守護著這么個浪蕩子,我該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