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知道,那時候師尊最討厭仙門子弟跟凡人……”
洞玄說到這里聲音不由自主地低了下去,面帶慚色地道:“我沒辦法,只好讓他們娘兒倆在人間自生自滅,后來我時不時會偷偷下山去與她二人見上一面……”
洞玄說到這里,目光轉向窗外的竹林,眼神中竟然流露出向往之色,“這死小子打小就在一群女人堆里過活,長大后自然成了個風流敗類,天天將那精氣神都用在了女子身上……
“我氣得不行,于是找了個機會便將他扔進了凡門去做道士,他是我飄渺東華峰洞玄真人之子,我便給他取了個道號叫‘洞玄子’……”
洞玄真人仿佛陷入了難以自拔的往事回憶之中,許久后方他才醒過神來,汗顏道:
“小師妹,前幾年我再次見到他時,照理說他也該有五六十歲了,誰承想他的樣貌看起來竟然跟而立之年的人一般無二。
“這死小子后來私下里跟我說,他歷經數十年實踐總結,自行研究出了一門爐鼎輪回之法,即便是凡人之體,長期修行也能延年益壽,駐顏功效更是遠超丹道……”
洞玄真人說到這里臉上再度流露出自得之色,“不愧是我洞玄的兒子啊,想不到我這凡間崽子竟然還是個修行旁門左道的奇才……”
青蓮仙子安靜地聽完了洞玄師兄的仙凡情愛往事,眼神中有著一絲鄙夷,“不如干脆接他上東華峰,你們父子二人從此盡享天倫之樂,豈非更好?”
洞玄急忙斂去笑容,尷尬地笑了兩聲,繼續說道:“今日遇上范離這廢材時,師兄我當時真是絕望??!所幸我腦中突然靈光一閃,就想到我那死小子自創的那套爐鼎輪回之法……
“我越想越覺得這法子或許是范離這廢物入道的唯一機會,凡人想要新開一竅或許唯有此法尚可一試!”
他啰啰嗦嗦地說了一大通,青蓮仙子早已聽得眉心緊擰,這時終于忍無可忍,怒道:“洞玄師兄你終于說完了?
“我飄渺宗門源出老君,千年以來修行的皆是自然大道,怎可讓天機去修習那等旁門左道?
“即便你方才所說的法子能管用,倘若因此而誤了他的道心,豈非得不償失?師兄你簡直是胡鬧!”
洞玄真人見她發怒也有點害怕,低聲囁嚅:“陰陽雙修之法傳說在老君尚未出生之前的上古之時便已有先例,師兄我覺得沒準兒這也算是自然之道……”
“你……”青蓮指著他氣得渾身微微顫抖,“你給我立刻滾下山去!”
洞玄真人心知此事干系重大,一咬牙根,硬著頭皮繼續說道:“小師妹,你如果有別的法子能讓那廢物通竅,就當我方才說的全是放屁,否則的話便聽我說完。”
青蓮聞言頓時啞口無言,她雖然很生氣,這時卻也無可奈何,只得冷冷地道:“道不同不相與謀,你說你的,我絕對不會同意送他去凡間行那骯臟污穢之事!”
“誰說我要送他下凡了?”洞玄真人見縫插針的本領果然不凡,立刻向她耐心解釋起來:
“小師妹,那些凡人女子能有多少元氣幫助范離這臭小子開竅?我的意思是咱們可以給他在仙門找個道侶……”
“你……”青蓮從來不曾似今晚這般生氣過,此時再也忍無可忍,怒斥道,“想不到幾年不見,師兄你竟會變得如此為老不尊、不知羞恥……”
洞玄真人一聽這話那還了得?急道:“老君都曾經有過喜歡的女子,這怎么就不知羞恥了?小師妹,你當真不可理喻!”
“青鸞四峰弟子非但道行淺薄,便是輩分與他也全然不同,你還說不是為老不尊?”
“那小師妹你來做他的道侶好了!你也老大不小了,我飄渺一脈的延續全靠你的血脈,我看那臭小子長得也算細皮嫩肉,身份與你也算般配,不如趁此機會……”
“我打死你!”青蓮怒極之下,竟然五指急張,五枚元氣幻化而成的青芒針瞬間朝著洞玄真人急射而去。
洞玄大驚,急忙閃身避過了青蓮射向他的“利器”,跳著腳道:“我哪里說錯了?你如果不喜歡那臭小子,我這便找三師妹、四師妹商量去。怎么能對師兄下這般毒手……”
洞玄尚未說完,只見前方又有十點青芒朝著他疾射而來。
他想也來不及想,神念電轉,身體前方立刻祭出了一面青色盾牌擋住了他的周身要害部位。
洞玄真人生氣地道:“我還有最后幾句話,說完我就立馬滾蛋!那臭小子……”
千絕峰頂石屋這一晚不時傳來青蓮仙子和洞玄真人的爭吵聲,洞玄真人臨下山前氣呼呼的甩下了一句話:“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小師妹你到底想怎樣!
“開竅這事我自己去辦,除非你有比我更好的法子。再不然我就撒手不管了,師兄我繼續去凡間逍遙快活,管它什么人間浩劫,過一年是一年!”
洞玄真人說完氣呼呼地離開石屋去了朱雀閣二樓,通過傳送陣時他臨時改變了主意,他決定連夜去西闕峰和南滄峰的兩位師妹那里碰碰運氣……
……
……
翌日清晨,虛云觀旁的松林里,不時傳來洞玄真人的喝罵聲。
東華峰主洞玄昨夜非但一宿沒睡,還四處碰了一鼻子灰。
清晨回到東華峰后他仍是氣不打一處來。
時逢桃月之初,此時正是東華峰棲息地仙鶴的繁殖季節,仙鶴們已經開始自由配對和占領巢域。
雄鳥和雌鳥彼此通過在巢域內的不斷鳴叫,來宣布自己對此片領地的占有權。
仙鶴求偶時伴隨著鳴叫,而且常常是雄鳥嘴尖朝上,昂起頭頸,仰向天空,雙翅聳立,引吭高歌,發出“呵,呵,呵”的嘹亮聲音。
雌鳥則高聲應和,然后彼此對鳴、跳躍和舞蹈。
舞姿也很優美,或伸頸揚頭,或曲膝彎腰,或原地踏步,或跳躍空中,有時還叼起小石子或小樹枝拋向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