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正是秋天，天氣格外的好，天空碧藍一片，時有三兩鳥兒飛來飛去。竹園的秋天也不見荒涼，院子里的菊花打著苞而，也有一些微微張開了道口子。

阿染看著菊花微微吐露出的金黃，竟然覺得有一絲肅殺之氣，這顏色，好像，好像將士們的戰甲。奇怪，自己怎么會有這樣的念頭。

“阿染。”

是好久沒見的沈琛。

“阿琛哥，好些日子沒見著你呢。”阿染笑嘻嘻說道。

“前些日子回了趟老家，查些東西。”沈琛看著阿染的個頭似乎躥高了些。

“嗯，那你這是要出門去么？”

“嗯，少爺讓我出門打聽些事，有消息了再告訴你。”沈琛故作神秘說道。

“那你快些出門去吧，時辰還早。”

“阿染，進來。”

阿染話音剛落，便聽見沈墨君在房中喚她。

“來了，阿琛哥你快些走吧。”

阿染一面朝阿琛揮手一邊往里屋走去。

奇怪，從前留香總是守在這附近，怎么最近都不怎么看見她？

阿染進門就看見沈墨君只穿著珠白色的中衣，正摸著下巴皺著眉頭。

“少爺，怎么了？”阿染探頭問道。

“你來”沈墨君朝她招了招手，“今日要去見一個許久不見的好友，你來給我看看我穿哪件衣服好。”沈墨君像是很認真在思考。

哇，，自家少爺思春啦，這是大事啊，得好好挑一下。

“少爺您覺得這件紫色的怎么樣？”阿染思量半晌指了一件衣服說道。

“太不沉穩。”

“那這件明黃色的呢？”

“太亮眼了。”

“那這件淺青色吧。”阿染捂嘴偷笑道。

“嗯，這件感覺既沉穩又爽朗，就這件吧。”沈墨君頗為認同地點點頭。

“少爺，您這位朋友，對您來說很重要吧。”阿染思索著問道。

沈墨君像是想起了什么，聲音有些恍惚：“我已經好多年沒有見過了，他離京很多年了。也是最近才接到他的書信，終于要回來了。”

“那少爺是該莊重些。”阿染看他神情，有些不像去見心上人啊。

“對，趕緊收拾一下，聽說是午時過后到，我先去候著他。你今天就在院子里，別出院子了。”沈墨君撿起那件選好的衣服往身上套，阿染就將剩下的那些衣服歸置好。

“是，少爺。”阿染歪頭一想，“那我便在您書房里看書，您看行嗎？”

“嗯，這樣最好。”沈墨君點頭說道。

也許對別人來說書房是重地，但是沈墨君從來不會防著阿染，因為他知道她不會，這孩子看著很溫和，但是沈墨君知道她心里有一道墻，把自己與眾人隔開，才十歲的孩子，看著卻跟歷經世間事了一般，是因為失去的記憶吧。

一刻鐘的功夫，沈墨君便收拾停當出門去了。

阿染便將書房門掩起來了，尋了一本書跑到兩個書架中間的空地上坐下了，窗外偶有微風吹過，阿染便往窗那頭再靠了靠。

這書架在書桌的后方，共有五六排書架的樣子，阿染就在二、三書架中間的地上坐著，書桌一檔，完全看不見人。

不知過了多久，她突然聽見有人在說話，仿佛是一男一女。

“大哥不在么？”

“大少爺似乎是出門了。”

“他房里那沈琛和那個丫頭呢？”

“許是帶出去了吧，大少爺出門一直是帶著他們的。”

這聲音，聽著有些不真切，但有一個應該是竹園里的丫鬟。阿染不想動彈，省得又被支去干一些奇奇怪怪的活兒。

“哎你做什么，瘋了嗎，這是在他的院里。”女聲聽著似乎很慌亂。

“那又如何，人又不在你怕什么。”

阿染聽著似乎有聲音往書房這邊傳來，男子的粗喘聲和女子偶爾吐出的幾個音節。

“去我房里吧，啊？”女子聲音嬌媚無比，仿佛是帶了水一般。

“我等不及了，過來。”

門“吱”一聲被推開了，阿染嚇了一大跳，怎么辦怎么辦，這現在什么情況？

“沒人，別怕。”

這聲音是，三少爺？

阿染慢慢趴下身，透過書桌底下的縫隙正好能看見那邊軟塌上交纏的兩人。

是留香！阿染瞪大了眼，這怎么辦，她就看個書怎么還看到這種事了呢，看這樣子，也不是第一天廝混了。

那邊兩人的衣衫已經褪去了一大半，沈廷風的臉被留香的青絲完全遮住了······

阿染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便只能捂住耳朵，一遍又一遍念著“非禮勿視非禮勿聽”。

盡管如此，那令人靜脈噴張的聲音還在繼續，不知過了多久，阿染終于聽得他們似乎在穿衣服。

“爺，我們也不能一直這樣偷偷摸摸的呀。”留香經過一番云雨之后聲音越發柔軟。

“我盡快跟母親說，嗯？”沈廷風一手摟過留香，在她耳垂那兒輕咬了一下。

“那奴婢等著您的好消息。”

又過了好一會兒，沈廷風先出去了，留香在門口站了好一會兒尋了個機會才出去。

阿染聽著這兩人都走了，呆了半天才回過神，這叫什么事情啊，怎的好好地就被她撞上這兩人在偷情，這大少爺回來怎么跟他說，沈廷風和留香在你書房的軟塌上那什么了，額，我在書架后面都看到了。

這可真是阿染遇見的最難開口的事情了。

天已經擦黑的時候沈墨君才回府，只是身上穿出去的好好一件袍子，上面劃了好幾道口子，還沾了好多灰塵，沈墨君頭發也略顯凌亂，不過他心情好像不錯，這，她是該說還是不該說呢？

“少爺。”阿染一臉糾結。

“嗯？怎的？”沈墨君語氣輕快，“做什么一臉有人逼你吃黃連的苦樣子？”

“我有話跟您說。”阿染像是下了好大的決心。

“怎么？要跟少爺我表白？跟在少爺身邊這么久終于開竅啦？”沈墨君做出一副調戲良家婦女的樣子。

“少爺您可長點心吧，我今兒看見三少爺和留香······”阿染一臉怒其不爭，湊到他耳邊說道。

“你說什么？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