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年在即，金琴提著大包小包的禮品給大家發著福利。

“門衛大爺，這是今年的年貨，一盒旺旺雪餅?！?

“喲，謝謝你啊，小金。”

“不客氣，大爺你可以拆開吃??！”

“吃啥，留給我的兒孫。”

“大爺，都過年了你不回家團圓嗎？”

“家是回不去了，呵呵?！?

“你老伴呢？最近怎么沒看到了？”金琴搓著手送完公司最后的福利準備回家，突然想起好幾天沒看到大爺的另一半了，忍不住問了一句。

“走了，這個冬天沒挨過來，年紀大了就這樣，說走就走了?！贝鬆斦f著偷偷摸著眼角的淚。“沒事，我們這把年紀了，都看透了，等我累了倦了我就會去找她的，她肯定在天上等著我呢！”

“嗯，大爺，您節哀??！”

“嗯，沒事的，小金快回去吧，冷?！?

金琴跑過馬路，回頭看到大爺一人站在天寒地凍的石階上，看著眼前的車水馬龍，那個身影飄飄忽忽，如同隨時會離去的孤魂。金琴駐足，想對著大爺喊些什么，大爺卻又轉身回了門衛室。

“如果我老了，不好看了，呂瀟，你還會這樣愛我嗎？”

“傻瓜，我不愛你誰愛你？等你老了我肯定比你更難看，你不嫌棄我才好。金琴快過年了，我們結婚吧?！?

“可是過年你最忙呢！”

“沒事的，我們先領證可好？”

“你媽同意嗎？”

“這半年她對你態度好多了好吧?！?

“那行，明天我們問問她去。”

第二天呂瀟請了假去了趟鄉下，一路上他從未松開過金琴的手，被珍惜的感覺真好，金琴足以看到未來幸福的日子。

“媽，我們來了。”金琴的突然改口讓呂瀟媽媽猜到了什么，她不動聲色繼續在廚房里忙活著。金琴和呂瀟一道上前幫忙，又是洗菜又是切菜。

“你們倆承包了是吧？干脆讓你們來做行了?！?

“那媽你去休息吧，我們來。”

“呵呵，金琴這半年來你們的表現呢我是看在眼里了，不過結婚這事兒再緩緩??！”

呂瀟母親說完金琴的心拔涼拔涼，她以為呂瀟媽媽早已接納了她，沒想到是她自己想得太多了。

“媽，為什么還要等，不行今年我一定得跟金琴結婚?！?

“金琴你先出去，我和我兒子有話要說。”

“不行，金琴你就在這。”

金琴苦笑著搖了搖頭，自顧自走出了廚房，外面刺骨的風一下子讓她清醒了許多。

廚房里呂瀟媽媽壓低了聲音“兒子，上次那個女孩怎么樣？城里有好幾套房呢?！?

“媽你別再說了，我不會同意的，見面時我就跟她說清楚了?！?

“什么？你這個臭小子，我好不容易給你說這么一門好的親事，給你搞砸了！那你們也別想結婚?！?

“媽那你說到底要怎么樣你才同意我倆的婚事？”

“除非給我生個胖小子，呵可是她生的出來嗎？我看跟你在一起一年多了連個影都沒有。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看她那樣有時候病怏怏的，又瘦的皮包骨，她哪能生的出來啊！”

“媽，你說話太過分了。”

“是的”金琴突然走進了廚房，冰冷的手指微微顫抖著“我生不了孩子。”

“你看她承認了，所以結婚這事永遠別提了，談談戀愛就不錯了，別想特寸進尺?！?

“呵呵，呂瀟，謝謝你，我先走了?！?

“金琴，別走?！眳螢t拉住金琴，然而金琴的心卻如同死灰。

“如果哪年你母親不再束縛你，而你還未找到合適的，我也未嫁時我們再結婚好嗎？”

“不，金琴，我不想放手，也不能?！?

“可我們終究走不到一起，就算結了婚以后的日子怎么過呢？難道要你在你媽和我之間做選擇不成?！?

“呂瀟，讓她走，不然我就死給你看?！眳螢t媽媽突然出現，撕扯著呂瀟的衣服，呂瀟吸著氣，身體因憤怒而顫抖，最后他仰天長嘯，掙脫了母親的束縛也放開了金琴的手，跑開了。

金琴失魂落魄地回到了家，這里曾給過她許多溫暖，這里有她夢寐以求的愛情，只不過還不屬于她，她能短暫地擁有已經很幸福了。她將呂瀟的衣物一一整理整齊，又將衛生里里外外打掃了一遍，這才將自己的東西打包，搬著一袋袋厚厚的物品一趟趟從樓上扛到樓下，最后將鑰匙放在柜子上，這才深吸一口氣，關上了這道熟悉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