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兄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該怎么開口。

“幾位皇兄想問什么便問吧。”

“既然沉魚也明白我們的來意，那二哥便開這個口了。沉魚你是從何而來？”蕭哲用了二哥一詞，拉近了距離。

“慕雪山莊。”

“這些年你并沒有生活在山莊。”

“我這一身本事和齊兒姑姑如出一轍。二哥對于沉魚出自山莊可有疑問。”

“你為何來盛京？”戰王開口道。

“陛下召見。”

“只是這樣？那若我問你為何進入宮廷，你是否要說是陛下賜封不可推脫？”

“沉魚不敢違抗圣命。”

蕭穎辰從頭到尾一直盯著沉魚看，生怕錯過她臉上的每一絲變化。但是她出乎意料的泰然自若。

“沉魚妹妹，你很深得皇嫂的心。”蕭秦說道，“在你來之前，能叫嫂嫂這般開心的只有我和小六。”

“五哥今日質問沉魚難不成是因為怕沉魚搶了您的位置？”

“你才來幾天啊，本王才不怕。”

“那不就對了，沉魚住在宮里，還不是因為公主府還沒修繕好。要不五哥你幫沉魚催催，沉魚可想出去呼吸下新鮮空氣了。”

“沉魚妹妹可知皇嫂為何如此偏愛你。”四王爺蕭華問道。

“大概是因為沉魚人見人愛吧。”

六王爺蕭睿嘴角抽了抽：“沉魚妹妹，你這是搶我的臺詞呀。”

蕭華的臉色清冷下來：“沉魚妹妹如此聰明，應該知道我在問什么。”

空氣瞬間凝固。見蕭華并不接受自己這般言辭，沉魚只好嚴肅起來：“沉魚明白。”

“當日你進宮，本王也有那么一刻恍惚的感覺是本王的皇妹回來了。眾所皆知，皇妹是在皇嫂身邊長大的。皇嫂需要慰藉，我們也樂見其成。我們兄弟受皇嫂照顧良多，只要能讓皇嫂開心我們做什么都愿意。沉魚妹妹想要什么，都可以告訴我們。”

“條件呢？”沉魚淡淡地問道。

眾人沒想到剛剛還是天真地左右而言他的沉魚，此刻如此直接。

“做好你本分的事，你想要的都可以有。但不要想著取代阿音。我們只有一個妹妹，誰也不能取代。”

“好。”

沉魚似乎有些不按常理出牌。幾位王爺都有些出乎意料地望著她。

沉魚這般被質問，也有些不高興：“我說好，我從沒想過要取代誰。”

“皇妹當年的兩位貼身婢女，一個即將出宮，一個今日慘死。而這兩人都剛好見過你。”

“是。我見如畫那丫頭，處境艱難也要維護岱音公主，甚是感動，便相助她一番。”

“那另外那個丫頭呢，據說她死前，一直說‘公主我錯了’。”

“她犯了宮規，求皇后無門，便相求于我罷了。”

“這種話說給別人聽聽便罷。”

“怪不得這些年刑部都形同虛設了。還真是沒有什么能逃過四哥的眼睛的。”

“那沉魚妹妹作何解釋。”

“沉魚哪里還敢解釋啊。當然是老實招了唄。人是我害的。”

“你到是爽快。”

“四哥可想知道，為何我在宮里如此作為，皇嫂絲毫不怪罪。”

“為何？”蕭華皺了下眉頭。

“沉魚跟隨齊兒姑姑多年，最大成就便是一身醫毒之術。沉魚知道有一種毒藥，撒在身上，可利用一種受訓的青蛇追蹤。無處遁逃，無論你躲過多少耳目，走過多長的密道。”

“你是說當年皇妹她……”

聽到此眾人似乎明白了什么，心中百感交集。

“四哥不愧為青天殿殿主。四哥不防再猜猜下藥的是誰？”

“如玉。”蕭華眼睛瞇了一下。

沉魚只是微微一笑，沒有多說什么。聰明人心里都明白。

“可如玉并非你的敵人。”

“她是大家的敵人。”

“那趙家一案呢。”蕭穎辰終于開口了。

沉魚只覺眼皮抽搐了一下，她沒有回頭看他，只是淡淡回答道：“我做的。沉魚早就知道瞞不過師兄的眼睛。”

蕭穎辰到趙家查看過，他知道沉魚的殺人手法，心里早就有答案了。但此刻心里依舊震撼不已，這些年她到底經歷了什么。他已經無法將她和當初那個慌慌張張支支吾吾的小師妹聯系到一起了。

“你倒是敢認。”蕭華畢竟審訊過各種各樣的人，面上依然平靜道，“不怕進本王的青天殿？”

“怕，所以沉魚招認了，省的四哥刑訊逼供。”

“為何殺他。”

“趙家和東陽五毒門的關系，四哥您好好查查，我知道的也就這么多了。”

“沉魚妹妹好本事。”五皇子嗔怒怒，“巡防營交到本王手上還是第一次出這種事，真是叫本王打本王的臉。”

“對不起五哥，沉魚下不為例。”

“沉魚妹妹，你是看我和五哥比較英俊專挑我們倆底盤下手嘛。”蕭睿依舊那副玩世不恭的樣子。

“對不起，六哥。沉魚盡量不給你添麻煩。”

“怎么五哥那有保證，我這沒有。”

“我只跟嫂嫂保證過，不再干這種滅門案了。”

眾人見她俏皮地說出這番話臉不禁都抽了抽。

沉魚很快又恢復嚴肅認真的模樣：“好了，高陽國的幾大王爺輪番逼供，沉魚真的受不了了。沉魚對天發誓絕不做危害皇室的事。更不會妄想不屬于自己的東西。”

說完這句，沉魚行了個禮便退出微雨亭了。蕭穎辰突然追了出去：“沉魚。”

這是這么多年，他第一次這樣叫她。不僅是沉魚，連同他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議。沉魚怔怔地看著他。

“這些年，你都經歷了什么。”

淚水瞬間濕了眼眶，沉魚強行將眼淚流回心底，輕聲回了句：“謝謝你，七哥…師兄。”

蕭穎辰看著沉魚匆匆離去，那背影，依舊是當年那般孤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