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韓新元的死訊傳進宮。

沉魚在院子練了整整一個時辰的劍。皇后娘娘昨日才接到暗衛消息。知道沉魚和蕭穎辰起了沖突哭了一場。

正愁著這事。今日又傳進這個消息。皇后知道她心里苦。可是也不知道該怎么辦。

不像小的時候，只要讓人去搜羅些新鮮玩意，就能讓沉魚高興上一整天。

皇后嘆息：“終究是沒護住沉魚啊。”

“皇后，怎地突然感慨。”

“臣妾只是在感慨，如今的沉魚，終究是不快樂的。”

“哎……”

“沉魚和辰兒似乎吵架了。”

“怎么回事？我見沉魚終日都避著這幾位皇弟呀。”

“她是避著。但辰兒倒是時不時地都見上她一見。”

“那吵架是為什么？”

“臣妾哪里知道這么清楚。暗衛只在院子四周守著。沉魚武功高強，臣妾沒讓暗衛進院。”

“那皇后怎么知道？”

“暗衛說，昨兒辰兒走的時候臉色很不好，他剛走，就聽見院子里沉魚的哭聲了。”

“這么嚴重。”

“是啊。皇上，這事要怎么辦。”

“小孩子的事讓他們自己去解決吧。”皇上一邊想著事情一邊說道。

“皇上，那是沉魚。你怎么這般不上心。”皇后有些惱。

“皇后，你怎么還生氣了，我剛剛在想事情呢。先不想了，聽你說。”

“皇上辰兒已經成年了，都快要二十了。已經不小了。這么多年多少人虎視眈眈。沉魚也是不小了。年后就要及?了。你對這事難道一點想法都沒有。”

“這事朕也為難啊。辰兒自是沒得說。若說當年，有婚約在自是好辦。可如今，是沉魚，這辰兒若是無意。我們也不好賜婚啊。”

“臣妾不管，這事皇上您來想辦法。總不能眼睜睜地叫沉魚看著自己的未婚夫娶了別人吧。她這輩子已經夠苦的了。往后終身大事…總之，這事您必須管管。”

“這沉魚也長大了，皇后有沒有問問她，她可還有意。高陽才俊眾多，萬一如今沉魚心中無意……”

“皇上！高陽才俊哪個能跟辰兒比。”

“話雖是這么說沒錯，但這事總得先跟他們兩人通個氣吧。”

“好。孫嬤嬤，你去，將公主叫來。派個人，去將辰王也給我招來。”

“皇后，這倆人才剛吵完架，你這讓他們撞見豈不尷尬。”

“孫嬤嬤，去，將其他幾位王爺有空的都叫來。就說家宴。”

“家宴？那王妃呢？”

“就王爺們。”

“是。”

皇后悶哼一聲，自顧自地剝起葡萄吃。皇上知道皇后這是在生氣了，若是平常啊，皇后第一個準放進自己嘴里。

沉魚走進棲鳳殿，見皇上正在剝葡萄喂皇后娘娘吃，只微微行了一禮：“皇兄嫂嫂感情真好。”

“哼，誰跟他感情好了。”說完，皇后還把一眾人給遣走。

“嫂嫂脾氣怎么這般大了。皇兄惹您生氣了？”

“可不是，你皇兄變了。一點都不像從前那樣體貼了。”

“不會呀，嫂嫂，皇兄對您多好。這么多年了，一如既往。沉魚看了都很開心。”

“好了，嫂嫂不說氣話了。你皇兄呀，哼，除了納了幾個嬪妃。別的對本宮倒是沒得說。至少心還是在這的。”

“朕的心當然都在皇后這了，朕怎么納的那些嬪妃皇后你又不是不知道。”

“皇兄，嫂嫂知道是知道，可到底心里頭是別扭的。嫂嫂舍不得把您分出去。”

“沉魚啊，嫂嫂雖然是有些心不甘情不愿地將你的皇兄分出去了。但是這么多年，嫂嫂心里其實還是幸福的。”

“嫂嫂幸福沉魚就開心了。”

“沉魚，嫂嫂也希望你幸福。”

“嫂嫂？”沉魚神色有些暗淡。

“沉魚，嫂嫂跟你說話就不繞什么彎子了。你心中可喜歡辰兒。”

“啊……”沉魚猝不及防。

“嫂嫂問你，可喜歡辰兒。”

“我…額…還沒想過這個問題。”

“那你現在考慮一下。”

“考慮什么？”

“你的終身大事。”

“嫂嫂，沉魚才幾歲呀，你不要我了嗎？”

“你幾歲嫂嫂都愿意照顧你。只是這不一樣。當年母親一樣不舍得我。但還是十四歲便將我嫁給皇上。嫂嫂出嫁時才如今你這般大。如今我過得幸福，母親也很開心。嫂嫂希望你陪在身邊，可是你終究要嫁人的，那自然得趕緊定下。”

“沉魚不著急。”

“不著急，你可知道如今世家大族有多少人在觀望著你，有多少人盯著辰兒。快跟嫂嫂說說，你對辰兒什么態度。”

“我……”

“你和辰兒可是有婚約的。若你無意，嫂嫂不勉強，若是你有心，嫂嫂定要成全你。”

“嫂嫂，陳年舊事，就不要提了。兒時不懂事，總不能拿來牽絆余生。”

“你真的…對辰兒無意。”

“我是沉魚。不該牽扯這些。”

“不該還是不想？”

“有分別嗎嫂嫂，沉魚只是沉魚，與辰王殿下沒有絲毫瓜葛的沉魚。”

“就算不提舊日的婚約，你皇兄可以重新幫你們賜婚。”

“七哥哥不喜歡沉魚，嫂嫂莫要為我操心了。”

“你怎么知道他不喜歡你。”

“七哥哥喜歡善良的人。沉魚是心機深沉，心狠手辣，雙手沾滿鮮血的人。”

“你和辰兒…是因為這樣吵架？”

沉魚有些吃驚，但想想估計是因為昨日哭的緣故：“沒，沒吵架。”

“你不愿意說，嫂嫂也不勉強你。只是沉魚，嫂嫂還是希望你能幸福。辰兒，真的很好，沒有比他更適合的人了。”

“沉魚知道他很好，可是沉魚配不上。”

“哼！沉魚怎么這般沒出息了。朕的妹妹，配什么人配不上。別說做個王妃。朕若舍得將你遠嫁，你嫁到哪不得是個皇后。”

“……”沉魚沉著臉將頭埋得低低的。眼眶通紅著。

“沉魚，別怕，皇兄已經不再是過去的皇兄了。過去，是皇兄沒有保護好你。以后，皇兄將全天下最好的東西都送到你面前給你，你永遠不需要自卑。”

皇上走到沉魚面前，伸出手撫摸著她的腦袋。

“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