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衍直接被帶進了三皇女的霜云殿，侍從將他帶的東西都放在他所住的竹聲閣后，就領著他去見三皇女，半道上卻撞上了大皇女洛云白。

寧衍忙見禮，“大殿下。”

洛云白看著寧衍，擺了擺手示意起身。

原來這就是云生昨日磨著母皇磨了半晌才討要到圣旨親自去頒的男子。

“你去忙吧，本殿下帶他去三殿下那兒。”

那侍從道了是后便退下了。

寧衍也搞不清這位大皇女殿下什么意思，一路無言地跟著走進了御花園。

他無意識地摩挲著自己的手腕，大皇女卻突然停下了，轉頭對他溫和笑道，“三殿下在前面的林西小筑，你自己可以去吧。”

“當然可以，多謝大殿下。”寧衍忙謝道，抬頭時看見大皇女已經轉身離開，可他卻好像在她臉上看到了一抹不懷好意。

看錯了吧。

他搖了搖頭，繼續走。

洛云白方才聽見隱隱的談話聲，想起自家妹子，竟忍不住起了個壞心思。放任寧衍走了一會兒后，她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空無一人的小徑，站了一會兒，露出一個苦笑來。

多好。

只是自己，到底緣鏗一面。

她搖搖頭，還是抱著重雪過一輩子吧。

御花園此刻沒了昨日的暖爐相圍，初春的風仍有些刺骨，寧衍連打了兩個噴嚏，臉微微發紅。徑旁樹影婆娑，寧衍的腳步卻逐漸慢下來。

有人。

三皇女殿下和，顧輕音。

寧衍微微詫異，顧輕音不是選作二皇女的侍讀，此刻怎么會在這里。

“殿下，”顧輕音盈盈站立，弱柳扶風一般我見猶憐，“輕音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問為什么？”

“為什么，”洛云生本在等他的小侍讀，哪知被不知從哪里冒出來的顧輕音纏了半天，不耐煩之下，口氣也很不客氣，“你既已經是二皇姐的侍讀，本就不該出現在這里，遑論還來問本殿下為何。若是被有心人看去，嚼了舌根，怕是會使你與二皇姐生出嫌隙。”

顧輕音臉色發白，昨日一晚上他都輾轉反側，不能成眠。他自問不比寧衍差分毫，可為什么他所傾心的三皇女殿下卻偏偏選了別人。

憑什么？他不服。

“憑什么？”洛云生重復了一遍，顧輕音才驚覺自己竟把心里的話說了出來，他慌亂地想跪下來，頂撞皇女可是大罪，卻被輕輕地托住了。

他心下一喜，那只手卻很快就收回了。

洛云生余光看見顧輕音身后的樹蔭里微微露出的鞋尖，眼里帶上了笑意，唇角也不自知地微微勾起。

顧輕音近乎看癡了，他想，或許，三殿下并非不想選他，只是礙于二殿下。所以剛才語氣才會那樣沖，直指他與二殿下的關系，若是，若是他再爭取，是不是還有機會？

他仰起臉，眸中恰到好處的帶著一點晶瑩，無辜又招人憐愛，正欲開口，下一秒卻被直接打入地獄。

洛云生負著手，漫不經心般地說道，“你很好，但不是本殿下想要的，如此簡單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