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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 拘一把陽光
  • 公子迷茫
  • 9726字
  • 2020-03-05 23:04:51

不知是不是因為昨晚蘇靜在自己面前那么一嘴,楊若安看著一旁的章朔,發(fā)現(xiàn)他似乎確實對自己有些殷勤,一些貼心的小舉動恰到好處,關(guān)照的態(tài)度又不會讓人覺得刻意和尷尬。在楊若安的印象里,章朔一直是一個技術(shù)型的事業(yè)型直男,而這意外高情商的表現(xiàn)反而讓楊若安打起了十二分注意力來小心面對,少了以前的從容。

“安姐,現(xiàn)在都在傳新北和K的合作,不知道進程如何了?”QT的鬼機靈小輝大膽地提出飯桌子上大家都暗暗最感興趣的話題。

楊若安看了章朔一眼,對方臉色如常沒有絲毫反應(yīng)。楊若安喝了一口水,才道:“現(xiàn)在還在初步洽談中,具體情況還得等雙方對于未來投資價值的意見。”

小輝繼續(xù)深挖道:“安姐覺得有新北的勝算大?還是承運的概率大?”

“新北勝在已經(jīng)有相對獨立成熟的技術(shù)壁壘,但承運在行業(yè)資歷和品牌口碑上有比較大的優(yōu)勢。兩家各有優(yōu)劣。所以得看K在傳媒領(lǐng)域未來5年的定位是什么樣了,未來尋求的價值將決定接下來的取舍,才能確定并肩齊走的合作伙伴。”楊若安客觀地分析道。

“若安覺得K會有什么樣的抉擇?”章朔靜靜地注視楊若安,面帶微笑。

楊若安熟練地回答道:“新北的優(yōu)勢很明顯,不然也不會和老資歷的承運,同時被K考慮中。不過一切還得等這次我們沈總和K的交流結(jié)果了。不過,不管談判結(jié)果如何,新北的核心技術(shù)壁壘是我們的價值競爭力,也是能夠與QT一直合作下去的信心。”

章朔笑道:“這我相信,你們一向高質(zhì)高產(chǎn),是讓我們省心省事的戰(zhàn)友。”說完動手夾了一筷子蘿卜過來。

“章總,這個我來。”楊若安搶過長筷子,手腳麻利道,“我吃點娃娃菜就可以。”

“這個蘿卜是要用羊肉熬的,是冬天補補身子的好湯。很好喝。”章朔放手問道。

楊若安夾了自己能吃的分量,笑道:“謝謝章總,不過就是有選擇的話,我還是想先嘗嘗娃娃菜。”

“哈哈,你也會挑食啊~~~”章朔給自己舀了一碗蘿卜湯,也順手夾了一筷子的娃娃菜道,“不過娃娃菜也確實好吃些。”

“哈哈哈,章總,吃東西這件事,我們楊總那不是挑食,那是挑嘴。您要是愛吃,對吃有講究,那就得一定要找我們楊總。這G城大街小港里的人間佳肴,沒有我們楊總不知道的。”二胖羅旭在旁邊插話道,“就說,東鄉(xiāng)街天商超市往前左拐30米的一個小巷子里,那是我吃過最好吃的羊肉爐,哎呦喂,那是冬天的一口最愛啊。章總,您要是也喜歡羊肉,一定一定得讓我們楊總帶您去一趟,絕對超值。”

“這么好吃?”章朔表示懷疑。

QT團隊里的小輝也問了一句:“二胖,他們家是不是裝飾成田園風的那種?晚上的時候,門口還掛著小小紅燈籠的那種。”

二胖神色一震:“對對對,小輝,你也去過?”

“路過好幾次,就是還沒進去過。聽說,老板一天只賣二十多鍋,一鍋不多一鍋不少,數(shù)量有限,所以非常難約到位子。”小輝咽了咽唾沫,“楊總有辦法?”

楊若安看著這兩只小吃貨,笑了笑道:“作為一名合格的吃貨,方法總要比困難多嘛。”

“羊肉的話,我確實也喜歡。”章朔笑道,“看來有機會,得麻煩若安帶我去一趟了。”

“必須必須。楊總?”二胖已經(jīng)上前趕場子了。

“二胖你這饞鬼!你不知道店很難預(yù)約嗎?”楊若安無奈地攤了攤雙手。

“楊總,今年冬天這么冷這么忙,您也應(yīng)該喝一口。而且,總得讓章總嘗嘗鮮,才能知道咱們新北的境界嘛。”二胖豁了出去。

楊若安掃了周遭,有些騎虎難下,只能應(yīng)道:“既然如此,那我跟羊肉店的老板約一桌,過幾天請在座的各位再去一趟,大冬天的也帶你們暖暖身子。二胖,還不謝謝章總。”

章朔看了看楊若安一眼,嘴唇動了動,卻沒再說出話來,反而溫和地一笑。

二胖小眼一瞇,堆上滿臉的肉褶子:“謝謝章總,要沒您這句話,我今年估計連羊肉味都聞不著了。章總,我羅旭以飲料代酒,敬您一杯。以后有什么需要我羅旭幫忙的地方,您金口一開,我就立馬到位。”

章朔招了招手,笑道:“先別急著敬這一杯,眼前就有個事要你辦下,就不知道你肯不肯?”

“什么?!”羅旭稍稍睜大了眼睛。

章朔給自己再撈了一塊白蘿卜,才道:“我看你這體量要是跟著去,怕那羊肉爐不夠我吃,要不,這次你別去了。讓我跟著若安吃個盡興。”

羅旭睜大了眼睛,看看楊若安,又看看章朔,一時有些支吾。

楊若安有些吃驚地瞧了一眼章朔,便趕忙移開了眼,上前接話,安慰羅旭道:“該減肥了,二胖。不然別人跟你吃飯,就像是在虎口奪食,連章總在你身邊都沒有安全感。好啦,我到時候跟店老板求個情,開兩桌,一定讓大家吃得開心。”

羅旭看著自家的安姐,差點熱淚盈眶。

“羅旭,你這副模樣,真是讓吃貨這個詞額外地生動起來。怪不得,上次我們行政小美眉跟我抱怨說,你對吃比對美女還熱枕。我們行政一聽這次又要對接新北的流程,就一臉不情不愿的表情。我今天總算是知道是怎么回事了。”章朔也笑了起來,“若安,你可不能再這么寵著他了。他再這么發(fā)展下去,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以后會連老婆都討不到的。”

楊若安聽還有這么一原由,看著自己手下這位干將,心里哭笑不得:“二胖,你。。。嗯?”

羅旭也是目瞪口呆。

“真不知道你是真癡還是假傻?”楊若安嫌棄道,“以后請假不準以相親作為事由!”

羅旭一臉禍從天降。

其余人已經(jīng)笑成了一團。

飯吃得開心,合同自然也簽得順利。只不過,飯錢被章朔提前結(jié)清,讓楊若安平白地欠了對方一份人情。

“若安,羊肉爐如果難約的話,就不用去費心。”章朔臨走前,在楊若安身旁輕輕說了一句,“新北接下來會更忙,你得注意休息。這些小事就往后推。”

那你就不該搶著買單啊,這不是讓我得惦記著請客的事情?楊若安心里嘀咕著,面上卻笑得從容:“謝謝章總。羊肉爐雖然難約,但也不是要費大力氣的事情,不過確實要等些時間。既然都應(yīng)了,就一定要請你們吃一次了。”

“那我等你。”章朔看著她,點了點頭,倒也沒有再勸。其實算起來,自己心里不也盼著能跟她多見幾次,即便要隔著這么多人,即便她防他跟像個防賊似的。

楊若安點了點頭,主動跟對方握了握手:“這次也感謝QT的支持,合作愉快!”

“我們的榮幸,合作愉快!”章朔輕輕地回握了那只小手。

二胖在一旁笑得意味深長。只要老大出馬,分分鐘搞定Q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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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車后,二胖握著方向盤,真誠地嘮叨著:“我都跟章總磨了兩周,天天往他家公司跑,送禮,喝茶,磨阿磨啊~~~他就是不簽合同。你就這么露一張臉,說幾句話,章總就自己蓋了章,還搶著買單。人比人,逼死人。老大,你以前是怎么跟章總建立這么深厚的革命情誼?教教我唄。”

楊若安回味了這句話,突然問道:“我們跟QT合作了有幾年了?”

“6年了,老大。”關(guān)于QT的事情,二胖特別順溜,“從新北開始在G城扎根的第二年就開始合作了。章總真的是一個講義氣的人。前兩天我去QT的時候,還見到別的公司也在找章總,給的條件挺優(yōu)渥的。但章總二話不說就給拒了。老大,你知道他說了什么嗎?”

“什么?”楊若安問道。

“他說,目前我們在這方面合作的伙伴的處事風格深得我心。再換的話,很多事情就會變得麻煩起來。以后有機會再說。”二胖笑得陶醉,“深得我心!沒想到章總對我們的評價這么高,我真的太喜歡他了。老大,你快快教練我,怎么能hold住章總。”

楊若安的眼神嗖嗖地過去:“你今天不是挺會來事的嗎?還需要我教?”

“老大,人家對我們這么肯定。那我們也要拿出一些誠意嘛。這樣關(guān)系才能健康。這次就辛苦您預(yù)約下,但飯錢我來請。”二胖縮了縮了脖子,“老大,你要支持支持我。否則QT合同,以后我還是會簽不下來,然后每次都還是得你來。”

楊若安想了想,皺起了眉頭。說實話,她也有點忘記了當初跟QT是怎么簽上合同的。總之,應(yīng)該只是普通的流程,簡單順利。因為章朔一直沒有在合同條款方面煩她,所以她這幾年的精力都在那些特別容易糾結(jié)的合作伙伴身上。真的是不太記得,跟QT跟章朔,是怎么保持這么久的合作關(guān)系。她遲疑道:“大概,沈總跟章總的關(guān)系好,所以對我們多有照顧吧。”

“沈總?”二胖想了想,“是嗎?我印象里沈總好像也沒有特別招待過章總,難道是私底下?”

“唔~~~等你正式負責G城的業(yè)務(wù)的時候,大概章總也會多聽你說一句。畢竟,人家是大老板。”楊若安再認真地想了想,有些不太確定。

二胖偷偷地瞟了瞟楊若安,心里隱隱有些想法,但面上不動聲色。上次跟章總提及今天沈總來G城,人家章總一臉的風淡云輕毫無波瀾,只追問了自家老大的情況。這大概是,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

“也有可能是一起走過的革命情誼吧。嗯,應(yīng)該是。”這件事越想越頭疼,楊若安匆匆總結(jié)了一句,不讓自己的腦子里再裝著這件事情。人生的難題那么多,何必每一題都要去計較。不如放一放,時間會拉出這中間的深意,會告訴你該知道的事由。

“噢!”二胖應(yīng)了一聲,瞥了一眼楊若安明顯不想管事的表情,還想再說些什么。

“專心開車。我休息下,下午大概就知道新北和K的合作情況了。”楊若安囑咐了一聲,“記得讓大家在5點前趕回公司開會,不要遲到。”

“明白。”二胖晃了晃腦袋,吞了吞到嘴邊的話,倒也乖乖地沒有再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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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若安這頭順利得有些鬧心,但是沈玉璟那頭糟心得有些頭疼。尤其是不小心漏嘴了楊若安今天飯局的情況,周羽生的臉色就明顯地擺出了自己的不爽,一點都顧及自己的身份和成年人該有的涵養(yǎng)。而且蘇靜看到自家老板的臉色難看,更狗腿地在一旁給沈玉璟找各種不痛快。沈玉璟都有點懷疑面前這兩個公私不分的家伙居然是K的主要負責人,居然一點都沒有職場的職業(yè)素質(zhì)。

可惜,一個,他得罪不起。另一個,他最怕得罪。總之,沒了吉祥物在身邊,他確實如履薄冰。

“周總,”沈玉璟無意識地摸了摸身邊的商務(wù)包,昨晚熬了一夜推敲的合同啊,這次要是用不上就更不知道什么時候能用上了。沈玉璟深深地吸了口氣,厚起臉皮,果斷轉(zhuǎn)了個話題問道:“我聽聞M的承運也加入,與我們同臺競標。不過雙方跟K的推進的進程節(jié)奏似乎完全不同,難道K對新北是有什么其他的新想法嗎??”

周羽生眉毛抖了一下,心里暗罵了一聲鬼精,淡定問道:“怎么?新北也有新想法?”

沈玉璟勾唇笑得無所謂:“怎么會,就是外面風言風語得實在多。有些話煩得我都快睡不著了。”

“我看,不是煩,是興奮得睡不著吧。K給新北造了這久的勢,把新北跟承運放在同一個天平上衡量,現(xiàn)在應(yīng)該有很多的投資機構(gòu)與明星經(jīng)理開始重新評估新北的市場價值。你最近的電話應(yīng)該接得不少吧。”周羽生不留情面地揭穿,“這么大的好處,只不過多等幾天,沈總就浮躁了?”

“說得哪得話,我最熱切的目標還是跟K合作。你應(yīng)該也知道,我為了表這次的誠意,推掉了多少個機會啊。”沈玉璟熟練地邀功,表忠誠,“另外這是我熬了好幾晚,把新北這次跟K的合作得補充條款敲定。請過目。”

周羽生接過資料認真查看了一番,然后扔給蘇靜。“現(xiàn)在我耳邊的風言風語也非常多。不過最多的還是一句:新北傳媒的沈總真是一個七竅玲瓏的有趣人。”

蘇靜已經(jīng)在旁邊的桌子上把合同條款一條條地認真推敲起來。

沈玉璟瞟了一眼過去,看著蘇靜那認真勁就覺得牙疼。

“以和為貴,是我的生意準則嘛。”沈玉璟漫不經(jīng)心地笑了笑。

雖然周羽生手里有自己想要的,但自己手里也拽著他想要的。所以,既然各有所需,那就好談。

周羽生把身子往后靠了靠,看著沈玉璟,卻對著蘇靜道:“蘇靜,把合同打印一份,給劉乾送過去,讓他認真評估內(nèi)容,下班前找我匯報結(jié)果。'”

蘇靜應(yīng)了一聲,便立馬拔腿就走。

沈玉璟只能把目光收了回來,看著左手邊的周羽生,臉色也有些冷。

周羽生垂著眼皮盯著自己手上的資料,也沒開口。

室內(nèi)靜了靜。

最終,沈玉璟無奈地笑了笑,唉,只能怪自己盲目了,原來放天平的桌子是傾斜的。

周羽生恥笑了一聲:“瞧你那出息。”

“你自己不也是。”沈玉璟回敬了一句。

兩個人彼此看了看,苦笑了一聲,反而生出了一絲心心相惜之意。沒人在場的周羽生和沈玉璟的交流,輕松得像多年好友,彼此坦誠讓人驚訝。

“這次合作,勝算多少?”沈玉璟直接問道。

“3成。”周羽生實話實說。

“M承運傳媒的后臺和資源是比新北要資深。但從K內(nèi)部來講,承運的業(yè)務(wù)運營核心跟K旗下現(xiàn)有的安顧傳媒的業(yè)務(wù),是有重疊的。而新北所塑造的社區(qū)文化的壁壘較高,已經(jīng)形成了一定的獨特性,與其他傳媒平臺的差異性更加明顯。這樣一比較,新北并入K,或許短期內(nèi)的所帶來的資源和流量沒法跟M的承運比,但長期來看,對K在傳媒領(lǐng)域里未來的變現(xiàn)渠道注入了豐富性。”沈玉璟疑惑道,“怎么連四成都不到?”

周羽生想了想,繼續(xù)道,“我也沒想到。”

“時隔七年,M對K的影響還這么大。如果加你哥呢?”沈玉璟直接問道。

“可能會到5。”周羽生問直接了當,“董事會里,這是我目前所能預(yù)估的最大情況。”

“他們不站隊嗎?你們可是周家的大公子和少家主,未來K的繼承人!”沈玉璟懷疑道。

“畢竟,還差了火候。”周羽生客觀道。

“但目前坐在這個位子上的人,是你。”沈玉璟想了想,又問了一聲,“你老爹也不看好我們新北嗎?”

周羽生搖了搖頭。

“承運目前操盤的項目里,K旗下的安顧傳媒也或多或少有涉及到相關(guān)內(nèi)容。只要假以時日,K自己也能有承運的規(guī)模。現(xiàn)在不至于這么大張旗鼓地并入一個已有的板塊吧?!”沈玉璟分析道,“而新北是恰恰能彌補安顧欠缺的一部分核心技術(shù)板塊,其實承運之前也先主動找我們洽談合作。可以看出,他們也知道新北的市場價值,以及未來對于K的價值。K里的高層們不至于不會計算這筆買賣吧?”

沈玉璟看周羽生沒有回答,又補充道:“M先與新北,洽談失敗之后,才把承運傳媒割出突然加入新北和K的合作中,應(yīng)該是抱著一種:M不能得到的,也不會讓K得到的態(tài)度來合作。這里面也許有賭氣的成分,可總體來說,對M是有利的,但對K而言,就不一樣了。”

“但有一部分人更看中承運所能帶來的行業(yè)資源。你應(yīng)該知道,傳媒領(lǐng)域,有些資源和流量,并不是一個新興平臺能夠媲比的。”周羽生分析道,“不過,你最好多一手準備。這一次的合作,我還是有信心,但我目前沒有辦法給你任何承諾。”

“你呢?承運背后的資源,你也心動嗎?”沈玉璟問道。

“資源這東西,是會流動。對于一直流動的東西,固步自封只會把它變成一潭死水。”周羽生答了一句,“而且,我從不對短期明面上就能得到的資源感興趣。”

沈玉璟想了想又問道,“我想去拜訪下周董,跟他聊聊。”

周羽生看著他,直道:“不建議。”

沈玉璟皺眉看著他:“你既然已經(jīng)站在新北這邊,我想在周董的眼里,你是偏頗的。那么周董反而會更加推進承運優(yōu)勢的展示,更加關(guān)注承運的背后資本。你想說服他,他也想說服你。你們會處于一個膠著的狀態(tài)。那不如由我來先接觸一下周董,別擔心,即便是打個印象分,也是好的。”

周羽生低頭沏了一壺茶,道了一聲:“嗯,你單獨接觸。我不出面。”

沈玉璟輕抿了一口正山小種,入口溫純:“都到了這個程度了,做戲要做全套嘛。”

“幫我,找一下我哥。”周羽生拿出了一張名片,移到沈玉璟的面前。

沈玉璟收起名片點了點頭,又瞧了瞧周羽生,突然道:“明天中午,天中山,要不要一起來吃個午飯?”

周羽生看著他,突然笑道:“你這是想要安慰我?”

“我只是覺得,既然已經(jīng)是這種情況了,不妨刺激刺激對方,或許能讓對方露出更多的馬腳。而你自己就是最好的誘餌。”沈玉璟說得高深莫測,“那你不如趁這一次,探一探,看看這根到底埋了有多深。也算我還你扶了新北這一路的情誼。”

周羽生再沏了一壺,道:“你用我的女人做局來還我?這筆買賣打得真漂亮。”

“你不要?”沈玉璟挑了挑眉毛,“你家女人性子,你自己最清楚。這會來嫌棄我了。”

“QT跟你們合作多久了?”周羽生漫不經(jīng)心地問了一聲。

“QT?合作很久了,有6年多吧。”沈玉璟像聞到腥的貓,問道,“從剛剛你聽到QT,臉色就不對勁,是有什么事情嗎?”

“你們怎么跟他們搭上的?”周羽生問道,“承運似乎趁你們這次續(xù)約空檔,主動去接觸了QT,聽說給到的條件相當好。”

沈玉璟臉色變了變,迅速給楊若安發(fā)了個短信,嘴里罵道:“鄧倩倩這個女人也太狠了吧。到處撬我墻角也就罷了。居然還給我搞陰的!!!怪不得我正納悶這一次來G城,若安一見面就給我排了一堆的飯局,還一定要讓我去。我正糾結(jié)了,以前也沒有要應(yīng)酬這么多場。我還暗自以為他們要巴結(jié)我。沒想到,原來都在當墻頭草觀望這出戲,都等著我呢。話說回來,憑什么,明明都是你的爛桃花,怎么每次都能禍害到我啊!哎呀哎呀,不知道若安那邊的合同簽得是否順利?”

周羽生笑了笑,沒有回應(yīng)。

不過幾秒,楊若安的短信就回過來了。

周羽生不動聲色地瞟了一眼對方的手機,再看看自己的手機——仍舊沉默如海。

“還好還好,QT的合同順利簽下來了。”沈玉璟越想越氣,“鄧家這位大小姐的性情,還真是了不得!夠機敏,夠有野心,也夠膽色,但這些手段也太無所不用其極了。我現(xiàn)在有些擔心。如果這次,新北沒有并入K,估計接下來M會搭建出一個技術(shù)團隊來壓制我們。要么技術(shù),要么資源,要么人才,跟這種女人做對手,真是夠我受的。我現(xiàn)在有些可憐你,這么一個女人在你身邊不停地轉(zhuǎn)悠圍攻,你這幾年是怎么熬過去的?”

周羽生沒搭理他,轉(zhuǎn)問道:“章朔沒有要求見你一面?”

“沒有。怎么,你們認識?”沈玉璟眼神一瞇,瞬間有些玩味了。

周羽生橫了一眼過去:“鄧倩倩可是多給了他3倍,他都沒接。你就不用多想?”

沈玉璟嘿嘿一笑,敞開了雙腿,道:“這哥們,義氣。”

周羽生冷冷一笑:“是嗎?!”

“章朔的目標從來都不是新北,他可是一直在玩曲線救國的大招。我再多想有什么用?!又不關(guān)我的事情。我只要保證合同能正常落地就可以。”沈玉璟笑得開懷。

“她跟章朔怎么認識的?”周羽生放下茶杯沉沉道,“你從來都沒有跟我說起過。”

“在外行商,認識像章朔這樣的成功人士不是很正常嗎?”沈玉璟說得輕松,“而且,這幾年你也從來沒問過一句啊。過得好,還是過得不好?過得開心,還是悲傷?有了新歡,還是忘不了舊愛?我想,當年你也算對她有所交代。那我又何必去當個多管閑事的人,干這種缺德事。對不對?”

周羽生淡淡地看了沈玉璟一眼,道:“你是最清楚我這幾年干了什么。別在我面前打太極。”

沈玉璟撇撇嘴,心里認栽:真不知道自己認識周羽生是幸還是不幸?

“沒有。”沈玉璟攤開雙手,真誠道,“什么都沒有。真的!即便是出差,一來一往,算下來,一年也就兩個月多的時間是呆在G城的。出差的行程都是滿滿地,他們私底下應(yīng)該不會有什么交集。楊若安在工作方面,公私分明的界限意外得清晰過了分。而且你看她整個人的情緒,那不是談戀愛的狀態(tài)。”

周羽生細細想了想,單調(diào)地應(yīng)了一聲:“嗯。”

“你不準備跟她聊聊這些年發(fā)生過的事情嗎?”沈玉璟問道,“若安不喜歡G城,也并沒有一直呆在G城的打算。我可是幫你留了這么多年,后面的,我不一定能再hold住。”

周羽生抬眉看了眼沈玉璟。

沈玉璟看著他淡定的表情,瀟灑地吐了一個詞:“現(xiàn)實。”

周羽生抿了抿嘴,道了一句:“她對我甚是客氣。”

沈玉璟掛著一個大寫的問號看著周羽生:“嗯?那不挺好,客客氣氣才可以好好聊一聊。”

周羽生閉上了嘴,沒有接話。

沈玉璟一邊暗暗罵自己接話太沒技術(shù)含量,一邊繼續(xù)循循善誘:“氣氛都是人炒起來的。她愿意跟你坐下來,不管是吃飯還是喝茶,只要她愿意空出時間給你,你由淺入深,從前到后,好好跟她說一說。只要她還有心,就一定會記掛著你。到時候不就水到渠成了。”

周羽生看著他眉飛色舞侃侃而談的表情,刺了他一句:“那你怎么還沒搞定蘇靜?她不給你機會?”

一句話嗝得沈玉璟上不去也下不來,只能黑了臉瞪著對方。

周羽生悠悠然輕輕地吹了一口茶道:“要我放個假嗎?兩天?三天?一個禮拜?一個月?”

沈玉璟收手在胸前,沒吭聲。

“對了,似乎HQ律所的一枚老帥哥最近跑K跑得很是殷勤。你猜是為了什么?”周羽生看著沈玉璟,勾著唇笑問道。

沈玉璟愣了愣,低頭耷拉著唇角,端起茶杯,道了一句:“來,周總。以茶代酒,一起繼續(xù)相依為命。”

周羽生避走回自己的辦公桌前開始辦公:“我可喝不起這杯茶。”

得寸進尺,這人真是可惡。沈玉璟正準備也刺對方兩句。

扣扣扣,蘇靜推著門就進來了。

沈玉璟一見蘇靜,所有的話就都咽回肚子。

“周總,資料已經(jīng)給劉總了。”蘇靜站得穩(wěn)穩(wěn)地給老板報告,“這個是承運的資料,關(guān)于財務(wù)審計方面的內(nèi)容,需要您審批。另外,目前關(guān)于這次并購案的會議時間已經(jīng)排出:下周二下午2點。”

“好。”周羽生接過資料,已經(jīng)埋頭細看。

“沈總,下周二下午2點會議,請您記得要提前半小時到場。”蘇靜提醒道。

沈玉璟識相地站了起來,點頭道:“好。那我也不太打擾了。”

“蘇靜,你替我送一下沈總。”周羽生的聲音從報告堆后傳了出來。

蘇靜看了一眼老板黑黝黝的腦袋,只能應(yīng)了一聲,給沈玉璟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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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補充合同寫得如何?”沈玉璟悠悠哉哉地跟在蘇靜后面,找話題問道。

蘇靜帶著職業(yè)的微笑,頓了頓等他跟上來,才道:“清晰明了。不愧是沈總。”

沈玉璟轉(zhuǎn)頭看了她一眼,突然柔聲道:“哪里可以休息一下,我已經(jīng)48小時沒有閉眼了。”

蘇靜板著臉,隔著黑色鏡框,看著他。

“5點還要趕回去開會議。”沈玉璟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繼續(xù)道,“不知道到時候還能不能堅持得住。”

蘇靜沒有說話,仍然帶著他往電梯處引路。

“G城好久沒來了。也不知道在哪里可以稍稍坐一下,喝口水。”沈玉璟繼續(xù)扮委屈,“楊若安為了避開周羽生,把我一個人扔在這里,讓我獨自一個人單薄地跟周羽生斗智斗勇,茶水都沒有喝上幾口。現(xiàn)在口干舌燥的,不知道會不會渴死在路上。”

蘇靜拳頭緊了緊。

“算了,反正我死了,也沒有人會記掛著我。還是渴死我算了,無牽無掛地也自在得很。”沈玉璟繼續(xù)碎碎叨叨,“正好應(yīng)了某人的那句:活該。”

蘇靜看了看周遭,實在無奈。在別人眼里,新北老總一直在旁邊對著自己嘀嘀咕咕,自己總不能當眾板著臉裝清高吧。現(xiàn)在,可是新北和承運PK最重要的時刻。

“想喝什么?”蘇靜微微側(cè)臉,假笑里帶著三分無奈,問道。

“椰汁。”沈玉璟立馬接口道。

蘇靜瞟了他一眼:“沈總,這邊請。”

“嗯。”沈玉璟終于往左拐多走了幾步,如愿進了蘇靜的辦公室。

門一關(guān)上。蘇大小姐的臉色刷拉得難看。

沈玉璟預(yù)見性地挑了一個背對門口的位子,舒服地坐好。

蘇靜盯著那道沒骨頭的坐相,只能把氣在心里壓了壓。“只有檸檬茶。”蘇靜端了一杯給沈玉璟。

沈玉璟挪了挪身子,已經(jīng)歪在小沙發(fā)上,睡了去,還嘮叨了一句:“過30分鐘后,再叫醒我。”

蘇靜看著他那疲憊不堪得囂張樣,忍了忍,便也只能自行去忙活了。

沈玉璟等了一會兒偷偷地掀開眼簾看了一眼,才安心地睡去。

蘇靜雖然是個涇渭分明的人,但也不是一個完全無情的人。

沈玉璟在喜歡蘇靜的這條航線上,可謂曲折漫長,遙遙無期。此刻,聽著屋里另一個人的呼吸聲,有些恍惚。

蘇靜從小到大,愛好就極其單調(diào),單調(diào)到讓人發(fā)指。除了喜歡看各種雜書,對書以外的一切都是三分鐘的興趣。

所以,雖然他們小中高都在同一個學校,每學期路上都能遇上幾次,但戴著厚厚眼鏡還不愛搭理別人的蘇靜,關(guān)于喜歡她這件事,也一直讓沈玉璟自己覺得匪夷所思。只是,不知為何,他過往曾喜歡過的女孩子,都跟蘇靜有關(guān)。不是她的同桌,就是她體育課的搭檔,不是音樂課站在她旁邊的人,就或者是她那個“七人幫”歡樂群的某一個人。可是,蘇靜待他甚是透明,透明得讓他完全沒有一丁點的存在感。這邊他剛剛幫這個妹子輔導作業(yè),她那邊往他的座位方向看了一眼,就立馬放手,跟另外一個人講起了文章。那邊他剛剛約到那個妹子壓馬路,她這邊已經(jīng)拋開,換上了另一個講冷笑話段子。等他剛剛牽上另一個妹子的小手時,她已經(jīng)開始不理世事,沉浸系列小說的第一部第二部第三部第四部里的故事,拔也拔不出來,更何況瞧這個世界了。后來,等他若即若離地暗示妹子們離開的時候,棋子歸棋盤上時,他才發(fā)現(xiàn),原來圍了起來的,是她。

只是,那時他已經(jīng)開始有了“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浪子花名。而等蘇靜再抬頭看見他時,眼神里便是已經(jīng)帶著了對渣男的重重防備和公事公辦的疏離。

而等他看清楚了她的眼神,聽清楚了自己的心跳聲時,所有的秒跟時,已經(jīng)被倒計時的高考占據(jù)了去。而后續(xù)的事情,更是剪不斷理還亂的苦不堪言。

沈玉璟深感挫敗,總覺得自己的青春歲月似是而非,像有過,又像沒有過,一點也不酣暢淋漓!只覺得憋屈得慌!而蘇靜越發(fā)對于社交的懶,也一次次刷新了他所有滿腹的陰謀詭計和勾心斗角的境界。

楊若安總直說沈玉璟是一只大黃鼠狼。

沈玉璟每每聽說,總覺得有些冤枉。他原本只是一只活潑開朗的二哈,實在是有人把他活生生煉成了如今這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而最糟糕的是:那人還從來沒有想要接手負責的計劃。

這不公平。沈玉璟一邊想著一邊翻了個身,終于沉睡過去。

蘇靜聽著他呼吸柔綿順和起來,盯著手上的文件,開始有些迷茫。

這一室的安好,似乎本該如此,又似乎不該如此。

作者努力碼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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