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家老院

“我分配一下任務，你去再檢查一下大門，你和小艾去看一下花廳，還有……”

“去看看走廊，那邊的燈光照明，還有布置。”

“餐廳的桌布，凳子，還有墻上的‘壽’字，再去看看。”

“……”

凌家上下此時，一切井井有條，諸事并行不悖，與上次眾人手忙腳亂的準備截然不同。

凌鵠一臉欣慰的看著忙碌卻不失條理的眾人，在發號施令完了以后，翹個二郎腿就坐在大堂里，悠哉悠哉的還在手邊的小桌上放了一壺茶水……

眾人：您老這么悠閑，你爹知道嗎？！

“咳～”

凌鵠一個激靈，恭敬地從椅子上起了身。

“爹，您來了。”

凌鵠三步并成兩步，閃到了凌誠的面前，在那個拄著拐杖，有些清瘦的老人面前，有著如同孩子一般的孺慕之情。

“都怎么樣了？”

在凌鵠的攙扶下，凌誠坐定原本放在角落里，卻被凌鵠拖出來的那張實木椅子上。

“爹，一切順利，今天是您的壽宴，您就只管開開心心，不用您操太多心。”

凌鵠站在凌誠的手邊，眉眼低垂，一句一句的回答著。

這句話說的凌老爺子是通體舒暢，正戳中心。

凌誠雙手交疊在拐杖上，身子微微向后，倚著椅子背兒，雙目微合，大有一副“你繼續，我聽著”怡然自得的架勢。

“今年大辦，除了咱們家的親戚們，我還請了您的老戰友，老同事以及咱們家一些長期的合作伙伴。”

“你這請的人不少，應酬的過來嗎？”凌誠狀似不經意的問著，“你就沒有找個幫手？”

凌鵠語塞，本來正說的起興的他一下被噎的蔫了下去。

半天，霜打的茄子憋出了一句：“姐兒，她不是前兒個就到家了嗎？”

凌誠冷哼了一聲，“你姐都多長時間不在家了，那些人還認得全嗎？你也好意思讓你姐幫你，你都多大個人了，這點事兒都辦不好嗎？”

茄子弱弱無力道：“我都和姐兒說好了……”

凌鵠橫了他一眼，“那我還和你說好了呢！這事兒你全權負責安排，你怎么就讓你姐幫你？”

“可是小輩兒們也都不方便啊。秦沐是您外孫子，也是咱們家的客人，而凌霽云有已經被您調去管醫院的事兒，忙的不可開交，分身乏術。這……”

凌鵠解釋，可是表情也是十分為難，大有一種一言難盡的趕腳。

凌誠文言，皺了皺眉，“她現在還沒回來嗎？”

茄子愣了一下，冷不丁的蹦出來一個‘她’，有點莫名其妙。

“誰？”憨憨茄子上線……

“你閨女！”凌誠眉頭一皺，不悅的加重了語氣。

“哦哦哦，她沒回來，沒回來”

凌鵠忙忙接著話，“她在醫院，有些病人需要處理，但是她說她一定會在開始之前回來的。”

“這個孩子真是的……”

老院頂樓

在頂層空地的葡萄架下，相貌相近的母子，一坐一立。

“媽，”秦沐低聲的喚著，可是卻沒有效果，不得不再次低聲順氣的喊著：“娘~”

長長的尾音，讓這一聲‘娘’聽起來婉轉軟糯，撒嬌的意味十足。

可那位美艷的婦人就靜靜地坐在那里，一動也不動。

不在意，不出聲，不理會，目光聚焦于遠山的浮云，一臉的淡漠。

“我錯了，”秦沐蹲在那女人的腳邊，大氣也不敢喘一聲，“我錯了，媽，我知道錯了。”

秦沐抻出來的兩只爪子，還拽了拽那位婦人的袖口，嬌聲嬌氣地繼續撒著嬌。

“我不該輕舉妄動，讓您擔心，可您看我這計劃不已經是萬無一失，只等她入甕了。”

一邊撒著嬌，一邊拿眼睛瞄著他媽的神色，笑話，這在不看著點，有點眼力見，回去等著挨削嗎？！

那位美婦人繼續不為所動。

久久，就在秦沐覺得自己可能要在回家被訓而生無可戀的時候，凌艷才緩和下來，轉過頭，滿目慈愛地注視著她的兒子，她一手管大的秦沐。

凌艷將雙手輕輕搭在秦沐的肩上，語重心長的一字一句給秦沐分析利弊。

“兒子啊，你知道嗎？你現在是在行險招，如同在崖邊行走，稍有不慎，就會失足落崖。”凌艷有些恨鐵不成鋼地說著秦沐。

“你現在和我那侄女，就像是斷崖上獨木橋上的兩個人，不是你把她扯下去，就是她把你拽下來，要不然就是你們同歸于盡，又或者是誰腳打滑，自己跌下去。”

“我的兒啊，我那侄女可不簡單啊，你這樣不知深淺，自以為是，你讓我怎么放得下心，我怎么松得開手？！”

凌艷情緒有點失控，雙手緊緊地扣著秦沐的肩膀，情緒在失控的邊緣游走。

“這凌家欠我們的，你不穩重？你不重視？這筆債什么時候能討得回來啊？！你等著誰幫你？！”

“我步步經營，費盡心血，讓你在你外婆面前露臉，得臉，讓她愛重你。一點一點提升你在這個家的地位，踩低我那侄女的存在。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這一步……”

凌艷看到秦沐表情有些不自然，驀地發現自己用力過度，指甲已經掐入了秦沐肉里，忙松開手，不知所措。

“媽，你不用擔心，我沒什么事兒。”秦沐細聲細氣地安慰著凌艷，“男子漢大丈夫，這不算什么。”

平靜的模樣，這樣的事情對于他來說，似乎已經是習以為常。

“都怪我那個侄女，還有那個賤人，你外公當年怎么就讓她嫁了進來？！真是瞎了眼，養了她這么個禍害！”

凌艷扭曲怨毒的表情，讓那張本來英氣圓潤的臉，被毀的僵硬可怖。那張與凌霽云有著近七成相似的臉，卻有著與凌霽云不一樣的氣質。

“你那個計劃不夠完善，我已經幫你又加了些料進去，你就見機行事吧。”

凌艷恢復冷靜，繼續囑咐著秦沐：“你外婆的娘家，今天會是你的助力之一，怎么用，你要想想，好好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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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嘟~~~嘟~~~嘟~~~”

“喂，你視頻準備好了嗎？”

“到位。”

“人證物證，還有當堂對峙的人。”

“到位。”

“你還得帶著放映機”

“……你能一次性交代清楚嗎？”

“咳，我這不是想到哪說到哪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