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不是要去砸場子的吧？我看你這樣，像是要去選美的！”楚陽怕死地嘴里嘟嚷著，支支吾吾含糊不清，聲音小的堪比蚊子。

凌霽云耳朵尖，在這本就有一些安靜的樓道里聽得清楚。面上并無不悅，但也并無被夸獎的欣喜，直直地盯著楚陽，瞅得楚陽直發毛，一聲不做，就在那里僵著。

驀地，英氣的眉一挑，兩手抱臂，一副看好戲的模樣倚靠在樓道的門口。

“林亞，繼續吧。”她掛著笑容，雖然笑意不及眼底，但是還算是溫和。可那落在楚陽眼里就是陰森的笑容，凌霽云她嘴里吐出來的一字一句，在楚陽的耳朵里，就是楚陽的催命符。

凌霽云看向一臉悲催，生無可戀的楚陽，眼中晦暗未明，突然勾起的唇角，讓楚陽直覺沒什么好事兒。

她殷紅的薄唇突出讓楚陽驚心動魄的話：“實在不行，楚陽，我直接讓林亞去就行了，你歇歇，別累著了啊。”

有她這么逼人的嗎？直接把人逼死算了！這什么意思？不就是威脅他再多說一句，再多辦錯一件事，他就要被遣返了嗎？那于烏賊，指不定要怎么克扣他的工資呢？！

他楚陽，為了賺個獎金，容易嗎？低聲下氣不說，看人臉色不說，還得舍命陪君子。

呸呸呸，什么君子，他那是舍命陪烏賊！

楚陽低下頭，他認栽，他服軟，他不想再被于烏賊接著慘無人道的坑了。看在他這么可憐弱小又無助的份上，凌姑奶奶，別再折騰他了，他這小心臟受不了啊！

凌霽云掃了那個瞬間垂頭喪氣，蔫兒了的人一眼，抬腳往前走了幾步。

“噠，噠，噠……”漸漸靠近的腳步聲，好像踩在楚陽的心上，

“楚陽啊，你去里邊取一條紅色單肩的長裙，然后去開車吧，到樓下大門等著我。”凌霽云漫不經心地轉了轉剛剛沈寒趁花影不注意的時候，套在她手上的U盤。

“好。”楚陽弱弱應了一聲，慢慢往出挪，逐漸加快腳步，一陣小跑就消失在了凌霽云和林亞目光所及范圍。

目送著楚陽跑遠了，凌霽云扭頭吩咐林亞：“林亞，你去熙園接個裴叔，送到凌家老院，但是不要讓別人發現，走小道吧，順便你讓他給你改造一下，一切跟著裴叔，不管你看到什么，聽到什么，就當沒聽見，若我喚你，再出來。”

“云朵？”林亞怔愣了一下，不解，疑惑的雙眼看著凌霽云，希望她能給自己一個理由。

“去吧。”凌霽云嘆息似的，催促著林亞，不多言。輕輕扶著樓梯上的扶手，慢慢往下一步一步的走。一步一步，不急不緩，不緊不慢，就像她這么多年，一步步穩扎穩打，步步為營，終于走到今天，這場盛大的‘宴會’。

林亞望著她的背影，不禁嘆了口氣，他一直知道，凌霽云不會全然信他，不會什么都告訴他，有些事兒他，只能做一部分，知道一部分。

只因為他姓林，是林海明的孫子，可是，她怎么就沒有想想，他也是他父母的兒子啊！是為了她能豁出性命的他的父母啊！

擇一人，忠一生。那是他父母用生命去捍衛的信仰，他如何敢忘？更何況，他們是打小的交情，他見過她最開心的樣子，最幸福的樣子，最狼狽的樣子，最堅強的樣子，卻從未見過她最傷心的樣子。

幾年不見，她成長的太快了，心思也不若從前那般愿意讓他看透了，那是他的，摯友啊。

林亞心里空空的，亦夾雜著一些酸澀，很快，他收拾了一下情緒。

“我應該樂觀，最起碼，我還是她的頭號預備管家。”林亞拍了拍自己的臉，“做事吧，多做事少說話。”他自言自語安慰自己。

飛馳車上，凌霽云有一搭沒一搭的翻看著手機里的信息，昏昏欲睡，一邊的楚陽也沉默不語，生怕被凌霽云再挑出什么錯處。

現在，在楚陽的眼里，凌霽云已經不再是那個熱心腸的凌大夫了，已經一步一步快趕上于正昊在他心里的可怖程度了。他是腦子有病，才一開始覺得她脾氣好。

楚陽悄悄瞥了她一眼，卻不曾想，凌霽云恰巧抬眼在看他，還若有所思的樣子，完全沒有注意到他看了她一眼，只顧著沉浸在她自己的思緒里。

楚陽一開始沒留意，結果后來他不經意瞥了她幾眼，凌霽云卻一動不動，愣神兒的時間有點太長了，并且，她她她不僅愣神，還神色不明，一副深沉陰郁的樣子，愣是又給他瞅得有點發毛。

“咳，”楚陽受不了了，不自在的故意咳了一下，“凌大夫，您還好吧？”

這總不能還被挑出錯處吧？楚陽心里戰戰兢兢的想著。

凌霽云神色淡淡，目光掃了他一眼，一身的威勢，頃刻之前向楚陽壓去，讓楚陽心驚，突如其來的壓迫感，讓楚陽的心頭猛跳。

“今天，要叫我大小姐，或者是凌大小姐。”凌霽云垂眸，一句句提醒著他，“本小姐今天，是正大光明去砸場子的，所以，應該怎么做，你是知道的吧？”

楚陽頭上冷汗直冒，凌霽云這話看似是在問他，可實際上，就是一句吩咐，是一句命令，是他今天必須執行的命令。

“楚陽知道，凌大小姐。”楚陽收斂了他的往常的嬉皮笑臉，一本正經地回著凌霽云的話。

凌霽云贊賞地看了他一眼，還不算太蠢，挺上道的，她就轉過頭，看著走馬觀花地看著車窗外一閃而過的風景。

楚陽心里十分苦哈哈，他看凌霽云扭頭看了窗外，就一癟嘴，覺得，今天的凌霽云就像換了一個人一樣，堪比獅子老虎……

咳，他可沒有說凌霽云是母老虎啊……就是腦補，腦補……

一旁的凌霽云因昨天睡得太晚，早上起的太早，此時便安靜的閉目養神，不一會兒就淺淺睡去，臉上的粉黛雖然遮住她眼下淺淺的青色，卻是遮不住她疲憊的神色。

“讓楚曦帶著關悅悅悄悄去一開始我見你們的公寓，避開我那個單元1層的監控，從別的單元的地下室走，轉到我的那個單元，去15層，鑰匙我放在地毯下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