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俗人昭昭,我獨昏昏(求收藏,推薦)
書名: 奉臣作者名: 谷子白本章字數: 2314字更新時間: 2019-07-16 12:10:41
清明剛過,梅雨時節,此時的京都在下雨,而西北的并州在刮風。刮的是鵝毛風,能吹人斷魂的那種。
寧閔,身高九尺,膀大腰圓,天生臂力驚人。因身材特殊,尋常甲胃穿將不上,需金漆山文甲司特定才可。
文甲司的老師傅手工造了半年之久,才堪堪制成那一套黑漆銀甲。寧閔用的兵器不是尋常將領用的長槍,更不是歷經軍中多道工序制作而成的制式武器陌刀,而是大錘。
一柄八十斤重的大錘,要在沙場上舞的虎虎生風,那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更何況面對的是以騎兵為主的域外諸國,一趟沖將下來,不舞動個百次,都難已沖破對方陣形。
但在西北地界里,提起寧閔,佩服者有之,但顯然沒有為其叫屈的人多。
現如今西北王的四大義子里,就這寧閔還只是一個振威校尉,品階六品上。軍銜之低實乃罕見,雖然說西北這地界軍銜是次要的,得看權,看勢,但實在是好說不好聽。
君不見另三位,郭破孺已經是云麾將軍了,守衛襄陽。李景泰雖名氣沒郭將軍來的響,但也守的一北陽,陳孝存更是在秦夷邊界駐防穩當。
和這三位想必,寧閔自然差了不止一籌。
但寧閔哪怕聽到這些閑言閑語,也就微微一笑,不以為意。甚至最后在努打了一個所謂為其好的同僚之后,再沒人當面說這些閑話了。
委屈?什么叫委屈!怎么!難道我掌管這聲名赫赫的天狼營還委屈我了?笑話!
不說在并州城外二十里駐扎,離義父距離最近。就說那想義父了一拍馬臀片刻功夫就到得王府,那三人又如何羨慕的來?
再者說,早年義母還在的時候,家宴上哪次不是我最先到?襄州秦州需要保衛,難道這并州不需要保衛?要是真有那天,我這就是西北的最后一道防線!
你們先死,我后死,僅此而已。
都是死,有什么好爭的。難道死還分你官大官小嗎?
屁話不是。
這一日的寧閔,親身出營三里恭迎義父。半盞茶后,三百天狼營將士整裝待發。
殺氣千幻,風云起。
鐵甲肅然,人斷腸。
一同奔向秦州方向。
出發時天色漸明,大風呼嘯,死灰色的蒼穹似乎要壓將下來,而寧閔的心卻比這天色更昏黯,更沉重。
側眼看著那已多年不披甲胃的義父,今日竟然披盔戴甲。寧閔就瘋狂的拍打馬臀,心里暗氣的同時嘴里也不曾斷過喝罵。
你那秦州的虎字營是他媽的擺設不成?都說你手中的槍不比霸王槍差了!怎么膽量卻如李景泰一般?竟然讓世孫殿下受如此重傷。
風起秦州隴上。
在秦并兩州接壤的地界,一輛馬車由東往西緩緩而行,車輛其速甚慢,似乎車內之人不堪顛簸一般。
掀起簾子本想呼吸下新鮮空氣的徐來,不由的被車外天高地闊的風光所深深吸引,滿目震驚。
來時走的是落英山脈,抄的近道,美是美已,但只是尋常山間景色,哪有今日這來的豪爽氣派。
西北,就應該有西北的樣子。
心神向往之下,看看天色已幫正午,便囑咐趕車的青妍找到適當地方,停下休息片刻。
瞧著自身裹著的毛毯,徐來不由的搖了搖頭,苦笑連連。
不理青妍的攙扶,自己緩慢下車,行動之余似乎牽扯過大,輕咳了幾聲,但也不以為意。
看著早已在陰涼處站立的邋遢老頭與紅衣和尚,徐來不緊不慢的走上前去,把身上裹著的毛毯往地上一鋪,自顧自的坐了下來。
瘋劍斜眼觀去,似乎對徐來的做派感到一絲好奇,但也閉口不言,只是徑自解下胯間的葫蘆想喝上兩口,入手時,輕晃兩下,黯然把其重新系好。
一旁的徐來對身旁老人的動作了然于胸,隨即開口叫道:“青妍把車上的酒拿下來一壺。”
青妍聽罷,正要轉身向車上走去之際,瘋劍輕聲道:“秦州境內怎會學那江南做派,賣上黃酒了?那酒,我不樂意喝,不用麻煩了!我只喝你們的西鳳。”
青妍回頭,瞧向徐來,徐來微微點了點頭,青妍曉得其中含義,自顧向車上走去。
幾日間,徐來自從睜眼,從開始的負隅頑抗,到最后知道徒勞毛毯裹身,徐來知道這回傷的確實挺重。
咳嗽不止不說,運氣猶如泥入大海也不說,這冷到得裹個毯子就甚是心煩了。
因此路過一小鎮,本對酒持有無皆可態度的徐來,讓讓青妍去買一些,不光能取暖,更能鎮咳。
連連咳嗽之際,喝上幾口,確實能好受一些。
揭開酒壇的封泥,徐來喝上兩大口,道:前輩,你等武道歷程可有我這般艱辛?
瘋劍砸吧砸吧嘴唇,道:誰告訴你,沒有你這般艱辛的?
“總感覺我有點倒霉,才二三品境就遇到個宗師境,還是跨過宗師的半步神境,那種無奈真是令人惱火。”
“恩!確實有些倒霉。”
瘋劍緩緩點頭,深沉回道。說罷,看了看眉頭緊鎖的身旁少年,突然心里一絲的柔軟似乎被觸碰一般。
“士能濁河,不能濁海。風能拔木,而不能拔山。有些事一飲一啄皆是定數,要認清這個理,有些就能看的長遠一些。”
“我呢。曾在泰山絕頂看宵日出,也曾在無人的海灘上看宵日出,也曾經被錢塘的飛潮打得全身濕透,更曾大漠上的烈日曬得嘴唇干裂,甚至在荒山中和遠未開化的土人一起吃過血淋的生肉。你說這還不是艱辛?”
“更何況你拿現如今的慘狀換得先天劍胎,孰輕孰重還真不好說!”
聽到身旁老人如此說,徐來來了精神,放下手中酒壇,詫異的道:“那先天劍胎到底是何物?我也就剛得到時出了一劍,其余時刻沒其他異樣啊!”
“那是你不知道好賴!不說其他,你可知我這名號“瘋劍”是從何而來?”
看著緩緩搖頭的少年,瘋劍接著幽幽說道:曾經有一人,號稱劍狂,似乎捅過了整個大奉的天。
最后我持劍,讓他受首。雖然事后我也養傷三年,但我這名號就是這么出去的。
但要我說,如果那劍狂有你體內的先天劍胎,他殺我之后都能去喝一斤酒,就別提養傷之事了。你說這東西重要不重要?
徐來目露思索,安靜的等待下文。
“那東西到底為何物?其實我不如你,至少我沒見過。我們劍門祖上諸多前輩也沒出現過,不過據傳是劍仙太玄的恩賜。”
“有此劍胎者,習劍日進千里,悟道更是容易百倍,你說是不是神物。其實不瞞你說,我甚至都有一種想扒開你身子,仔細看看的念頭。當然,那也就是想想!”
徐來聽的此話,不由的想起當初北棠暗暗囑咐自己神情,更加的堅信了幾分自己即將要做的事,點了點頭道:前輩謬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