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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新修水落

  • 流華錄
  • 清韻公子
  • 4253字
  • 2023-10-09 22:58:17

王瀚的眼神里多了一絲訝異,他行走天下十三州,還從未見過這般年歲便有如此劍道修為。

他抬手橫劍,磅礴劍壓再度迸發,迎頭撞上璀璨如流星的流光劍氣。

玄衣公子單手握劍,倚天劍不世鋒芒在流光劍氣加持之下化作十丈劍芒,挾帶風雷怒斬而下!

王瀚直覺面前劍氣透出一股孤傲,不死不休的孤傲,令他突然有些興奮。

這般少年、這般劍氣、這般孤傲,若是假以時日,又該有何等成就?

遠處的心然護著昏過去的孫原,一雙明眸轉過場中,望向那璀璨的劍芒,春蔥玉指上浮現紫色氤氳。

劍氣觸碰的剎那,天地都失了神采,高聳的夢緣塔都為之失色。

王瀚負手而立,楓林劍未出鞘,卻有森然劍意自他周身三尺外凝結,仿佛秋楓覆地。

玄衣公子單手握劍,倚天劍寒芒吞吐,流光劍氣自劍鋒蜿蜒而出,如天河倒懸。劍氣所過之處,磚石無聲碎裂。王瀚的楓林劍雖未出鞘,卻有萬千劍影自虛空中浮現,層層疊疊,將方圓十丈化作劍冢。

璀璨劍芒挾帶風雷之勢劈下,天地間仿佛只剩這一道貫穿星月的光柱。劍氣觸及楓林劍影的剎那,無數劍光炸裂如春雪,化作漫天劍雨。每一片劍光都裹挾著森冷殺機,卻又在即將觸及玄衣公子時戛然而止。

遠處的心然抱著昏迷的孫原退后三步,青絲散落肩頭。

趙空靠在夢緣塔石柱旁,右臂內力翻涌的劇痛讓他幾乎咬碎牙關。他望著玄衣公子與王瀚的交手,喉間泛起血腥氣。他的經脈已如枯枝,連站起的力氣都似被抽離。

王瀚的楓林劍突然一震,劍氣如潮水般席卷四方。玄衣公子的身影在劍光中忽明忽暗,倚天劍的流光劍氣竟被壓制得節節敗退。王瀚眼中戰意漸濃,腳下步伐輕移,楓林劍劃出七道圓弧,每一道圓弧都似截斷時空的劍痕。

楓林劍的劍氣如潮水般席卷四方,王瀚的身形在月光下化作一道青影,劍鋒所指之處,空氣仿佛被撕裂成碎片。孫宇的倚天劍孤傲如虹,劍氣卻在楓林劍下節節敗退,劍身上銀光閃爍,卻難掩其頹勢。

王瀚的劍招愈發凌厲,楓林劍化作千百道劍影,每一劍都似從古卷中走出的劍道真意,層層疊疊,將孫宇困在劍網之中。孫宇咬緊牙關,倚天劍勉強架起數道劍氣,卻在楓林劍下如紙糊般破碎。他猛然一劍橫掃,劍氣激蕩間,夢緣塔的青磚應聲而裂,磚屑紛飛如雨。

孫宇的身影在此刻化作撕裂夜幕的彗星。倚天劍舍棄所有守勢,劍尖吸卷滿地碎磚。

王瀚劍鋒未動,磅礴劍罡已如山岳壓頂。孫宇玄衣獵獵作響,流光劍氣撞上無形氣墻的剎那,迸發出金石相擊的銳響,殘破青磚上瞬間裂開蛛網紋路。

白馬寺的古塔飛檐挑著半輪殘月,霜風掠過塔身斑駁的刻痕,嗚咽聲似千年魂靈低泣。趙空斜倚斷柱喘息,指節深陷青磚裂罅,喉間血腥翻涌如潮,唯余目光如炬釘在場中玄衣翻飛的少年身上。

心然素袖垂落孫原額前,指尖紫氳流轉如螢,月華浸染她的眉睫,恍若玉雕的神女垂憐蒼生。她忽抬素手,紫暈在孫原慘白的面容上浮沉如薄紗。余光里瞥見王瀚劍壓暴漲,她指節倏地蜷緊,袖中暗香隨真氣彌散成護體煙霞。

王瀚玄袍颯沓如垂云,掌中未出鞘的楓林劍卻嘯起龍吟。他凝睇那柄撕裂夜幕的倚天劍——十丈流華奔涌如天河倒泄,劍氣裹挾風雷直貫九霄!

這少年不過弱冠骨相,劍意里竟淬著焚盡八荒的孤絕,令他沉寂百載的心湖驟起狂瀾:“此等劍魄若經烽火錘煉,他日或可斬落北辰星斗...“

流光葬夜孫宇腕骨陡轉,劍芒潑灑成漫天星子墜野。衣袂在罡風里獵獵作響,眉峰凝著冰河般的冷澈,仿佛天地間唯余掌中三尺青鋒。

王瀚振袖迎擊,未出鞘的劍身在虛空劃出赤色軌跡,如楓林染血漫卷長空。

雙劍交鳴剎那,氣浪摧折古柏虬枝,塔檐銅鈴碎若急雨,千年磚石簌簌剝落如泣。剎那永恒兩道身影在月下織成生死殘卷:孫宇騰挪似鶴唳青冥,劍尖點地激起碎石成陣,每一次劈斬都帶著摧城崩岳的決然。汗珠沿頸側滾落玄衣,在磚石綻開深色墨梅。

王瀚足尖踏過浮塵如御清風,袖袂翻飛間化解漫天殺機,眼底卻燃起久違的熾熱。

楓林劍穗掃過少年腕骨時,他嗅到相似的血銹氣——那是獨行劍道者骨子里的蒼涼。

趙空強撐劇痛嘶吼:“不可硬接!“

聲浪卻湮滅在裂空劍嘯中。楓涅流華王瀚終露破綻!孫宇旋身如孤鴻折翼,倚天劍貫入對方守勢缺隙。卻見楓林劍鞘轟然炸裂,赤芒如浴火鳳凰展翼沖天。

雙劍鏗然咬合的瞬息,王瀚忽撤三分勁力,任少年劍鋒掠過自己鬢角,削落半縷霜發飄入夜色:“此劍當祭故人...“他望進孫宇驚愕的瞳孔,笑紋里沉淀著無人能解的寂寥。

塔頂殘月穿透塵煙,照見滿地狼藉。

心然指尖紫靄漸散,懷中的孫原眼睫微顫。

雙劍鏗然咬合的瞬息,王瀚玄袍無風自動,眼底寂寥如千年寒潭驟起微瀾。

他忽撤三分勁力,枯瘦腕骨輕轉如拂塵,任那倚天劍鋒掠過霜鬢。

半縷銀絲飄入夜色時,他喉間滾出砂石般的低語:“此劍當祭故人...“。

孫宇虎口震裂的血珠沿劍鐔滴落,卻見老者笑紋里沉淀的蒼涼似雪原孤鴻,撞進自己驚愕的瞳孔深處。

塔頂殘月掙破塵煙,清輝潑灑在縱橫丈許的溝壑上。

心然素指間紫靄漸散,懷中孫原羽睫如垂死蝶翼般顫動,蒼白面頰映著月華,恍若冰裂的玉瓷。

子時更鼓驀然撞碎死寂,王瀚瞥見少年眼中未熄的戰意星火,玄鐵靴跟倏然后撤三寸——青磚應聲龜裂!

楓林劍舞成赤色圓月,劍罡凝作屏障如血琥珀。

“退!“趙空嘶吼卡在喉間,眼睜睜看著兩股劍氣轟然對撞。

整座夢緣塔在龍吟般的轟鳴中傾斜三分!

飛濺的碎石尚在空中,已被絞成齏粉簌簌彌散,宛若突降暴雪。

待塵煙散盡,孫宇單膝跪地,倚天劍深插磚隙,握劍的手止不住顫抖,血線順臂蜿蜒成赤蛇,玄衣后背汗漬浸出云雷暗紋。

云患月白僧袍拂過滿地玉屑,不知何時已立在孫宇身前。

地面青磚以兩人為中心盡數化作齏粉,偏偏他衣角纖塵不染,如菩薩踏蓮渡劫而來。

劍尊身影如霧消散,唯余楓香漫過血腥——或許這武道巔峰者,終是存了分愛才之念,欲看倚天鋒芒能斬破幾重云霄。素衣遠遁云患緩緩回首,目光掠過心然時似古佛拈花般輕頷。

那白衣女子懷抱孫原騰躍而起,瘦弱男子在她臂彎竟輕若初生雛鳥。素履點過飛檐殘瓦,如嫦娥攜玉兔奔月,幾個起落便隱入墨色蒼茫。

“有勞住持。”云患轉向奔來的康巨,含笑聲似梵鐘輕震。“將這兩位送回去——”

老僧僧袍沾滿塵灰,康巨滿臉不可置信,瞪視這傳說中二十年未出塔的修者,喉結滾動卻發不出聲。

眼前的這個僧人,竟然真的出了夢緣塔。

遠處趙空已然昏厥在斷柱旁,太極劍斜插身側如折翼青鸞。而云患腳邊的孫宇氣息微弱如風中殘燭,倚天劍嗡鳴著沒入齏粉,似為主人發出最后悲鳴。

云患眺望遠方,心下幽幽嘆息。

天下要不太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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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沉沉地傾灑在雒陽城的上空,將整座城池都籠罩在一片靜謐與幽深之中。太常寺的飛檐斗拱在夜色里若隱若現,宛如蟄伏在黑暗中的巨獸。

白色身影仿若自九天之上飄落的仙子,悄無聲息地落在了太常寺的中庭。那身影輕盈似羽,跨越大半個雒陽城的距離,在她腳下竟如咫尺之遙,轉瞬即至。

林紫夜正在睡夢中,卻不知為何,心中突然一陣悸動,猛地從夢中驚醒。她顧不上許多,連外袍都來不及披上,便匆匆掀開被褥,跌跌撞撞地沖向房門。那急切的模樣,似是有什么無比重要的人正等在門外,一刻也等不得。

抬眼瞬間,她的目光穿過那幽深的夜色,便看見那如仙子般的身影悄然立于中庭。

月光灑在那白色身影上,為她鍍上了一層柔和的光暈,宛如夢幻。剎那間,林紫夜只覺心中那空缺已久的一角,瞬間被填滿。多少個日夜的掛念,多少次離別的苦澀,都在此刻化作圓滿。

她顧不得腳下赤裸,那白皙的雙足踏在冰冷的青石階上,卻渾然不覺。她匆匆奔下臺階,每一步都帶著無盡的急切與思念,筆直地撞入心然懷中。

心然還抱著孫原,三人就這樣生生貼在一起。那溫暖的懷抱,那熟悉的氣息,恍如少年時,在那破屋草堆里,三個人相依為命一般。彼時,寒風呼嘯,破屋漏風,他們卻相互依偎,彼此取暖,在艱難的歲月里相互扶持,那是他們生命中最純粹、最溫暖的時光。

林紫夜緊緊地抱著心然,仿佛一松手,她就會再次消失不見。

她的身體微微顫抖著。

心然輕輕一笑,那笑容如春風拂面,驅散了林紫夜心中的陰霾。

她輕輕一笑:“別怕紫夜,我回來了。”

在林紫夜心中,也許心然才是那個最為重要的支柱罷?

心然嗓音似雪澗融冰,撫在林紫夜背心的指尖卻泄出一縷紫氳。溫潤醫氣順足少陰腎經游走,熨平了少女凍得青紫的足踝經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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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內,柴火在陶盆里噼啪作響。

孫原在榻上睡著,林紫夜收回手,低聲道:“內傷有些重了,他這副身體太弱,雖然養了這些時日,回氣還是會有停滯。他怎么會遇到這般高手?”

燭火在青銅朱雀燈樹上搖曳,映得屋內陳設半明半暗。一尊錯金銀博山爐吐著龍腦香的青煙,纏繞在紫檀木屏風的云氣紋間。林紫夜斜倚著嵌玉憑幾,指尖無意識摩挲腰間玄玉佩的螭龍紋,琥珀色瞳孔倒映火光,卻如封凍的冰湖,不見漣漪。

心然在一旁坐著,煮著一壺開水,她就那樣坐著,便是溫柔的模樣。

聽著林紫夜的問話,她便將晚上的事情緩緩道來。水汽升騰間,心然眸光溯回三月前的白馬寺。

心然三個月前便到了白馬寺,幸而見到了住持康巨。當她以安世高所傳“七覺支”禪理相詢時,老僧掌中菩提子倏然頓住——藥神谷少女竟通浮屠奧義如數家珍。

長居藥神谷,心然一邊讀書,一邊教孫原,以她的天資,熟讀佛經儒典,到了白馬寺之中,竟然也能討論浮屠奧義,令康巨住持極為驚訝,便要進入夢緣塔參閱各類典籍,康巨住持便也答應了。也正因如此,心然得見那白馬寺佛法武功第一的修者云患。

林紫夜聞言,唇角倏然抿成一道冰線。她并未立刻回應,反將目光投向窗欞外沉沉的夜色,仿佛心然的話語不過是掠過耳畔的飛蛾,連半點痕跡都不值得留下。直到燭火爆開一星噼啪,她才緩緩轉眸,眼底的震驚被碾碎成冰冷的疑問:“白馬寺?”

心然離開藥神谷本就是為了找尋孫原武功的彌補之法,自然知曉了孫原那一身真元是“醍醐灌頂”秘法得來。奇怪之處便是,心然、林紫夜自幼便與孫原在一起,孫原一身修為系心然手把手教出來的,以心然的眼力,竟然也看不出孫原究竟是如何修行出了偏差,自身痼疾愈發嚴重的。

她垂首撫過孫原枕畔的藥囊,囊面湘繡的星斗紋已被摩挲得泛毛。她嗓音溫軟似春水,卻字字如鑿入青石的刻痕:“醍醐灌頂之法……原是該渡人的舟楫,怎就成了鎖魂的桎梏?“

林紫夜跪坐榻前,拆散發髻任青絲瀉落肩頭,以木勺蘸了溫水,一滴一滴潤進孫原龜裂的唇間,手里的漆碗在暗夜里綻出柔韌的微光。

爐上陶壺蒸騰的白霧里,心然素手執便面,袖口滑落處露出霜雪般的腕骨。火光躍動映亮她低垂的睫羽,青絲如瀑垂落腰際,發梢掃過林紫夜緊裹紫衣的膝頭——那曲線豐盈如早春杏蕾的肢體此刻緊繃著,唯在目光掠過榻上昏迷的孫原時,才泄出一泓冰河解凍般的柔光。

“當今天子,便是那執棋之手么?”心然唇間逸出的低語,驚得林紫夜霍然抬頭。

這天下,除了當今天子,還有誰能對孫原的事情知之甚詳?

也許張角也知道白馬寺高手如云,劍尊王瀚殺入帝都,不就是為了一試大漢的高手實力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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