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末，你愿不愿意當我的皇后。”弈聖像是宣示主權一樣質問著宋末。

“宋末，不要答應他。”顧水生虛弱的說。

弈聖使了個眼神，尤清聶把劍刺入顧水生的右臂中：“啊！”顧水生慘叫一聲，渾身開始冒冷汗。

“不要！”宋末制止住。

“宋末，你看著我，你愿不愿意當皇后。”

宋末看著弈聖，又看了一眼顧水生，輕聲說道：“我愿意。”

“不要，宋末，你不能答應他。”顧水生惡狠狠的看著弈聖。

“皇上，駙馬帶著禁衛軍闖了上來。”一名將士說道。

弈聖的眼神變得陰冷起來，冷聲道：“殺了。”

“不行，不行。”宋末跪在弈聖的腳邊，“皇上求你饒了顧君生，求你了。”

“你讓我饒了顧水生，又要我饒了顧君生，我該饒了誰？”

“我嫁皇上，做什么我都愿意，只要皇上饒了他們兩個，只要皇上饒了他們兩個。”宋末磕頭乞求道。

“弈聖！”顧君生滿身都是血，拿著劍，眼神兇狠的走過來。

“你快走啊，君生，你快走。”宋末哭著大喊道。“你來干什么，你來干什么....”

“宋末，他直呼朕的名字，這可是死罪。”弈聖拿著劍朝顧君生走去。宋末死死拖住弈聖的腿，“不要皇上，求你，不要，不要。”

弈聖低頭看了宋末一眼，冷聲說道：“他也喜歡你對不對。”

“沒有，沒有，不是的，他不喜歡奴才，不喜歡的。”宋末拼命的搖頭。

“放箭！”弈聖大聲喊道。

宋末猛地轉頭看著顧君生。失控的大喊道：“不要啊，不要！”

顧君生身中數箭，在宋末眼前倒了下去，宋末連滾帶爬的跑過去：“君生，君生！”

“末兒，對不起，護你一生周全的諾言，我做不到了。”顧君生笑著說。

“沒有，沒有。”宋末哭著搖頭，“你別死，求你別死，不要死。”

“羨安帶著我的孩子走了，我要去找她。”

“不可以，不可以。”宋末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看著顧君生鮮血，她真的要失去了，失去了愿為她入朝為官的人，失去了無論何時哄自己的人，失去了他的下人隨自己差遣的人，失去了最重要的一個朋友。

“宋末，下輩子我要去還欠下羨安的債，至于你再等我一輩子好不好。”

“好，我等你，等你。”宋末哭得顧君生的臉都模糊了，血糊一片，宋末窒息的感覺涌上心頭，為什么為什么要這樣，為什么都死了，為什么，到底是為什么。

顧君生想要伸出手來摸摸宋末的臉。卻覺得手怎么樣都觸碰不到，宋末的臉在自己的視線中變得越來越模糊，這天越來越黑，黑到自己什么也看不見，沉沉的睡去。

“啊！君生！君生！”宋末的呼喊聲撕心裂肺的回蕩在空中。

“我要和你拼了。”顧水生不知道哪來的狠勁，一掌推開尤清聶，直直的逼向弈聖。

宋末放下顧君生，朝顧水生跑去，弈聖也握緊手中的劍，對顧水生致命一擊：“不要，求你們不要啊！”

宋末使勁推開顧水生，站在弈聖面前，看了看顧水生，對弈聖說道：“皇后我當，什么都隨你。”

“當真？”

“當真。”

“宋末！”顧水生撕心裂肺的呼喊道，“我們還沒成親呢。”

宋末慢慢的走進顧水生，一臉淚痕的看著顧水生，笑著說道：“記住去赤落山的小木屋等我。”宋末轉身走向弈聖，抓起弈聖的手，“放了他，求你。”

弈聖低頭看著宋末這一舉動，笑著說：“好。”

“我們走吧。”如果剛才不推開顧水生，現在死在自己面前的就是顧水生了，不行，絕對不行，顧水生是自己的命。

宋末第二天是被噩夢驚醒的，顧峰庭死的樣子，南策死的樣子，羨安死的樣子，顧君生死的樣子充斥著自己的腦海。宋末嚇得一身冷汗。

“宋姑娘，你醒了。”司琴連忙走進來。

“你是？”

“奴才司琴，是皇上新調來伺候姑娘的。”司琴跪下來乖巧的說道。

“嗯。”宋末淡淡的應了一聲。

“姑娘可餓了，奴才去拿些吃的。”

“我不餓。”宋末搖搖頭。

“姑娘要不要出去散散心，這房里悶得很。”

宋末看著司琴，點了點頭。

“奴才伺候姑娘梳洗。”

宋末在司琴的攙扶下來到了御花園，抬手撫摸上一株開的密密麻麻的花，司琴在旁邊提醒道：“姑娘，這叫洋地黃，雖然可以用來入藥，但是葉子確是有毒的，姑娘還是不碰的好。”

“這么美的花，真是可惜了。”宋末淡淡的看了呢株紫色的洋地黃。

“姑娘若是逛累了就與奴才說聲，奴才帶您回去。”

“嗯。”宋末點了點頭。

接下來的幾天宋末過得很平靜，出了制鳳袍的掌事嬤嬤來給自己量過尺寸，就沒見人再來過，弈聖也沒有出現在自己面前。

這天中午宋末正吃著午膳，弈聖從門外走進來，宋末站起來行禮：“皇上。”

“快起來。”弈聖扶起宋末，笑著問，“最近可還好。”

“還好。”

“離我們大婚的日子越來越近了，朕很開心。”弈聖笑著說。

“皇上，我有一件事能求你嘛？”

“什么事？”

“我想去看看顧水生，一天，就一天可以嗎？”

“宋末，你在得寸進尺嘛，朕已經聽你的話饒他一命了。”

“皇上。”宋末跪下，從袖子中拿出一枚匕首，放在自己脖子上，“皇上，一天就夠了，一天后，我和顧水生此生再無瓜葛，回宮老老實實的您的皇后。”

“你在威脅朕。”弈聖有些怒氣。

“皇上，你也不想娶一個心在別人呢的女人吧，讓我把想了斷的事情全部都了斷了好嘛。”宋末紅著眼眶看著弈聖。

“朕不在乎你心里有沒有我。”

“我在乎。”

宋末堅定的眼神似乎給了弈聖錯覺，讓弈聖感覺宋末這次是真的想跟顧水生一刀兩斷，然后和自己幸福的過日子。

“先把匕首放下。”弈聖軟聲說道。

“皇上能否答應我。”

“先放下，我答應你。”弈聖伸出手，把匕首從宋末的手中奪下來，“就明天一天，清晨我讓清聶送你去，第二天一早接回來。”

“宋末多謝皇上。”宋末磕頭謝恩道。

“起來吃飯吧。”弈聖抬手扶起宋末。

下午的時候宋末喚司琴進房：“司琴，你去御膳房拿碗粥給我，我要去看皇上。”

“好的，姑娘。”司琴笑著說。

司琴走后，宋末一個人去了御花園，折下洋地黃的葉子放入袖子中。司琴回到房間后不見宋末，急的團團轉，見宋末不緊不慢的走過來，司琴著急上前說：“姑娘去哪了，讓奴才好找。”

“悶得慌，隨便走走。”宋末淡淡一笑。

“粥給姑娘拿過來了，要去看皇上嘛？”

“不了，皇上政務繁忙，不便去打擾，這碗粥你喝了吧。”說完宋末進了屋，“我乏了，睡一會。”

皇上內殿

“皇上，你就這么放宋姑娘去見他。”尤清聶說道。

“你把人送到后，暗中看著，等宋末一回宮就把顧水生解決掉。”弈聖冷聲吩咐道。

“是。”

“奕陸和文柔怎么樣了？”

“奕陸被砍去了手腳，但還是每天辱罵皇上您，文柔好像現在精神有些不正常。”

“把奕陸的眼睛，舌頭和耳朵割下來喂狗，至于文柔，滿身潑遍綠礬油，日日鞭打，直到死為止。”

“是，皇上。”

宋末站在院里看著這四四方方的天，空中偶爾會有幾只鳥飛過，風輕輕的吹在宋末的臉上，宋末閉上眼，想著初遇顧水生的時候，想著初遇顧君生的時候，想著初遇南策的時候。嘴角微微揚起。

“姑娘，這里冷，進屋去吧。”司琴說道。

“司琴，你去幫我找一件大紅色的衣服，明天我要穿。”

“好的，姑娘。”

赤落山下小屋

顧水生從宮中被趕出來后，就一直在這里，宋末說過的，讓自己在這里等她，那他就在這里一直等她。

“主子。”韞玉也是事后才知道的，宋末被帶進宮的事情。

“韞玉，你走吧，找個地方好好活著。”

“主子，你這是在趕我走嘛？”

“我現在不是朝廷命官了，也沒什么好保護的了。”顧水生笑著說。

“韞玉沒地方可以去。”

“會有的，天下之大哪里不是去處。”顧水生站起來，拍了拍韞玉的肩膀，“去找一份差事也好，去找南策也好，去浪跡天涯也好，人這一生就呢么幾十年，笑著哭著就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