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江籬輕輕觸碰她被包扎起來的爪子，唇角的弧度漸漸放大，“有一件值得高興的事，在你徹底康復之前，不用刷題了。”

仿佛有一簇五彩斑斕的煙花在陸綿綿頭頂炸開，燦爛的笑容被清晰映照，“是不是也不用聽課了？”

聽課和刷題必須一起才有靈魂，只聽課不刷題，用處不大。

不管別人怎么想，反正她是這么想的。

她的眼神充滿期待，顧江籬不想潑她冷水，便好聲回了一個是。

聽課和刷題先等她好起來再說，醫生說只要好好照料，她會好得很快。

目前一天兩套試題，那就先累積起來，等她徹底康復再補。

如果陸綿綿知道她在康復之后將面對多少課程和試題，現在絕對會強烈要求繼續聽課、刷題。

匆匆腳步聲由遠及近，門被推開，穿著校服的東方舒玉氣喘吁吁現身，“江籬你沒事吧？”

她請假參加顧叔叔的生日宴，到場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

從顧叔叔那兒知道江籬帶著綿綿來了寵物醫院，她忙不迭打車趕了過來。

“沒事，我們出去說。”顧江籬不想打擾陸綿綿的休息。

東方舒玉蹙著眉心看了一眼陸綿綿，沉沉地嗯了一聲。

到了寵物醫院后面的空地，東方舒玉滿臉憤怒，“諸子楓到底是有多大不滿，竟然那么對一只貓？”

“所有人都對我不滿。”

樹下有把長椅，光輝穿過繁密枝丫斑駁在顧江籬側臉，蒼白臉頰似乎變成了透明狀。

他自己流露出來的情緒很是平靜，倒顯得東方舒玉小題大做。

“江籬，我沒有。”

東方舒玉小心翼翼邁開步子走近，她想與他并肩坐著，但她深知他不喜歡女生靠近。

腳步硬生生剎住，纖細白皙的十指負在身后緊緊交織，指尖漸漸發白……

“聽說你和陸綿綿談戀愛了，是真的嗎？”

濃烈的苦澀在東方舒玉嘴里蔓延。

清風乍起，一片樹葉施施然飄落，正好落在顧江籬膝上，他輕輕拾起，唇角不自覺地上揚，“我以為我這輩子都不可能談戀愛。”

心臟就像是被一只無形的大手使勁攥緊，窒息、壓抑、難受到爆炸。

東方舒玉悶悶地嗯了一聲，在顧江籬抬眸時，她飛快別過臉轉過身，“你沒事就好，我先回顧叔叔的生日宴。”

顧江籬本來還想說兩句，一聽她的哭腔，硬是把到了嘴邊的話咽回去，“路上小心。”

東方舒玉飛快抬起袖子抹掉眼尾的濕潤，走了幾步又回過頭，“你自己的身體好點沒有？”

“好多了，謝謝。”

顧江籬眉眼溫和，這是東方舒玉難以瞧見的模樣。

這一瞬，東方舒玉鼻子一酸，眼淚不受控制地滑過臉頰，早知道他會這么快和陸綿綿在一起，她絕對不會轉學回來！

又一陣風拂來，好多片樹葉齊刷刷落下。

頎長如翠松的身姿靜靜佇立在樹下，記憶里的歲月靜好，到現在仍是。

東方舒玉深吸一口氣，“顧江籬，我只給你一次戀愛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