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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他被開除人籍了

【宿主——】

系統沒注意到宿主的不對勁,還在眼巴巴地等待著宿主的回答。

朱玦愣了下,緊握成拳的手掌不由一松。

白皙的掌心上有一道淡紅色的壓痕,中心處的青紫色在他松手時,迅速轉變為紅色,接著顏色變淡,沒過一會,他的掌心就恢復了白皙,壓痕消失得一干二凈。

白發少年卻完全沒有注意到,他眼眸微閉,長長的睫毛遮住了眼里洶涌的情緒。

他放下手,改為用手指撫摸著吊墜上的紋路。

然后,他一邊在心里臨摹紋路的輪廓,一邊在心里對系統說道:【還有呢?】

【還有?】

系統愣了下,有點茫然,還有什么?不是說完了嗎?

他緊張地過了遍自己和宿主說的話,很快明白宿主說的是什么。

【哦對……咳咳——】

他清了清嗓子,明明沒有人類的器官,他卻模仿得惟妙惟肖。

【我們是拯救瑞薩斯提的救世主!】

系統說得慷慨激昂,下一秒,他的語調突變,恢復到了輕松的口吻。

【瑞薩斯提世界是由小說衍生的,所以會有主角和劇情的存在,可因為那個作者的騷操作,瑞薩斯提的主角早就已經死了,劇情線也完全崩了。因此,宿主你的任務就是作為“主角”,書寫屬于你的劇情線。】

然后,可愛的正太音笑嘻嘻地補充道:

【沒有任何限制,只要宿主你在這個世界活著,這個世界就能繼續存在下去啦。而只要存在,瑞薩斯提就能積蓄能量,當這個世界積蓄足夠的能量后,就能自主完善修補漏洞。到時候,你就算是成功拯救這個世界了。】

【所以說——】

系統拖長聲音,顯然是想賣個關子。

活著啊……

朱玦眼神動了動,看在系統說了這么多話的份上,他勉勉強強給了個回應。

【嗯。】

就這么一個簡單的回應,系統卻是欣喜若狂,他本來早就做好了自己一個人獨角戲的準備,卻沒想到,宿主竟然……

【g——嗝兒,宿主你真好!】

激動之下,系統差一點又說漏嘴了!

他強行將脫口而出的音節轉為一個嗝,努力自然地“表達”自己激動的情緒。

心情剛往上飄了不到一厘米,就被一腳踩到水溝里。

系統整個統都很傷心,很難過。

然鵝,系統只能強顏歡笑。

系統:……藍瘦香菇,嚶。

也許幸運女神這次選擇向系統掀開了裙擺,當然,更大的可能是某位惡趣味的存在想要繼續看戲。

總之,朱玦這次確實是沒有注意到系統的異常,或者說,他的注意力已經不在系統上面了。

在系統說話的這會兒,他已經臨摹出了吊墜上的紋路。

在紋路清晰地浮現出的一剎那,就像是往平靜的水里扔了一塊石頭——還是一塊大石頭——炸起的水花化成信息,一股腦地出現在他的意識里。

白發少年的眼睫毛顫了顫,本能地將這些信息收攏起來,然后整理歸類。

——某個宿主在系統說話的時候總在走神怎么辦?

系統:……當、當然是原諒他了!

剛慶幸宿主沒有注意到就發現宿主又又又走了,委屈地將自己團成球的系統眼巴巴地看著宿主,完全忘了自己原來想說什么了。

收攏,整理,分解,歸類,消化……

朱玦有點恍惚,這樣的行為他像是做過很多次了。

就算是失憶了的現在,他也能下意識地把這些工作完成地很好。

完全不用他上心。

是的,完全不用他上心。

朱玦“看著”意識里多出來的東西,在心里點了點頭。

一個裝滿了書籍的書架安靜地佇立在他的記憶里,所有的記憶都被收集,變成書籍,放在書架上面。

“這是記憶宮殿……”

恍惚間,一道溫和的聲音在他耳邊回響。

【宿主……】

朱玦回過神來,他眨了眨眼睛,放在雙環之眼上面的視線終于移開。

突然,他的動作一頓,目光定在樓下的某一處地方。

像是真的被吸引了注意力,他沒有對系統說的話作出回應,反而看著那里,向系統問道:

【那是什么?】

系統跟著“看”了過去——他沒有眼睛,卻有自身獨有的觀察外界的器官。

引起宿主注意的,是一個怪異的人類,這人戴著帽子,全身包裹得嚴嚴實實,看不出是男是女。

這個怪人走在路上,周圍的人都有意識地避開他,明明是熱鬧的街道,在洶涌的人流中,他的身邊卻留有一個寬闊的真空地帶。

如果只是這樣,只能說這是一個奇怪的人而已,朱玦也不會問是“什么”。

朱玦問出了這個問題,只代表了在他眼中,這個人已經被開除了人籍。

所以,他才會問那是“什么”。

那么這個人做了什么,被朱玦開除了人籍呢?

其實也沒啥,這個怪人就是摔了一跤,摔斷了腿而已。

——是真·摔斷了腿,腿都甩飛了的那種。

怪人撲倒在地上,斷腿被甩飛在他的后面,一道黑色的“水跡”從他的身體延伸到斷腿的位置。

雖然朱玦現在在十三樓的位置,可是以他的視力,還是能看得很清楚,這黑色的“水跡”是從怪人的傷口流出來的,也就是說,這是怪人身體內的血液——不是正常人類的紅色,而是黑色的血液。

而那條斷腿……

朱玦眼眸微瞇,強大的視力,讓他輕而易舉地看見斷腿上的所有細節。

斷腿是從膝蓋的關節處斷開的,斷口整齊,脫離褲腿包裹的小腿穿著一只黑色的鞋子,露出來的皮膚是石頭一樣的灰白色,上面沒有一根腿毛,而在這灰白色的“畫布”上,黑色的線條密密麻麻,纏繞著斷腿肆意游動。

這看起來就不是一條正經的腿,拉去特殊市場售賣都會被嫌棄是假貨的那種。

反正,這不是人類會有的肢體。

——正常人類也不會一摔就摔斷腿,斷口還他嘛那么整齊好嗎?

這肯定不是人類。

呃,應該……不是吧?

腦子突然蹦出來的信息讓朱玦有點遲疑。

好在,系統下一秒就解答了他的疑問。

【宿主,這是幽靈病患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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