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鳥鳴陣陣,花香四溢。
司徒景蔓師父青紗衣所在的仁堂又名“青紗殿”,不知從何時起,青紗衣似故意隱去了“青紗殿”的稱呼。到目前為止,只有白紗殿的人知道,仁堂曾是當(dāng)年輪回里赫赫有名的青紗殿。
這些事情,目前的司徒當(dāng)然無從而知,她只知道師父在的地方是仁堂,因此當(dāng)她在白紗殿里的人將其師父所在之地稱為“青紗殿”時,以為只是她們的口誤,因為師父終年身著青紗衣,所以白紗殿的姑娘們就以白紗殿的稱呼習(xí)慣誤稱仁堂為“青紗殿”也是情理之中,殊不知,這個背后其實隱藏著一個久遠(yuǎn)的故事。
此時,在仁堂,也即青紗殿所在的地方,青紗衣、舞仙、司徒三人正笑意滿滿,氣氛和諧。
除了午間吃飯時間外,舞仙正堅持不懈地在訓(xùn)練笨丫頭司徒景蔓。司徒雖然嘴上不服舞仙,但是看在師父青紗衣的面子上,司徒還是很給舞仙面子的。舞仙的每一個要求,司徒都盡力地去配合完成。
轉(zhuǎn)身、提腳、扭腰、擺臀、轉(zhuǎn)手、回眸、微笑……
在舞仙的口令拍子下,司徒的每一個動作在不斷的訓(xùn)練下越來越精準(zhǔn),越來越有韻味。
看著司徒在自己的調(diào)教下,越來越有一種女人味,舞仙心里非常有成就感,心想,這個丫頭,舞蹈悟性還是很不錯的,只可惜她的心不在舞蹈上。
“瞧,我把你那榆木腦袋的徒弟一天下來就快變成了一個嫵媚生動的女人了,我厲害吧?!蔽柘尚χ蚯嗉喴卵Φ?。
“哈哈哈,你厲害,不過我覺得我徒弟更厲害,很好!”青紗衣笑著看著還在練習(xí)動作的徒兒司徒。
“如果再給我些時日,她的舞姿會更加出眾……可惜了,小家伙拜錯師,生來一副學(xué)舞的好身板,你瞧,她這舞蹈時的一顰一笑就是用來迷倒眾生的……可惜了,竟然拜了你這個不會舞蹈的家伙?!蔽柘砷_始打趣青紗衣。
青紗衣依舊笑而不語地看著自家徒兒,司徒真得很棒,下午的舞姿長進了很多,確實是天生用來學(xué)舞的料。
見青紗衣不理會自己,舞仙突然扯開嗓門,對還在練習(xí)舞蹈的司徒說道:“小丫頭,要不你還是跟著我出了雙劍門去學(xué)舞蹈吧,你瞧你,聽了我一天的經(jīng)驗就能跳得如此甚好,如果每天跟著我,你定當(dāng)成為下一代舞仙,婀娜多姿的舞技定能傾城傾國。你再思考思考,我看啊,你就別在你這個琴仙師父這了。”
還在練習(xí)舞姿的司徒一聽到舞仙這樣說話,停下了在轉(zhuǎn)身的身體,一本正經(jīng)地拒絕道:“舞娘,我是不會跟你走的,我就是要跟著師父學(xué),我才不學(xué)舞呢,我只學(xué)武,這回跟你學(xué),是因為我?guī)煾傅拿孀?,我才來學(xué)點舞,你不要得寸進尺噢。”
見小姑娘司徒如此口氣,舞仙更來勁了,這么一個天生舞蹈好苗子,竟跟自己無緣,實在痛心。
“你確定,學(xué)啥武,學(xué)舞才是正道。”舞仙依舊不依不饒地說教著。
“學(xué)武和學(xué)舞都是正道,只是我更喜歡和我的師父在一起?!彼就胶V定地說。
“這家伙,和你待多久了,怎么和你一樣那么執(zhí)著啊。行行行,成全你的忠心……那你倆師徒就相親相愛吧”,舞仙搖搖頭,隨后又說道:“我實在傷心啊,上天怎么就不賜給我這樣一個徒弟……青紗衣,快告訴我,哪里找來的,我也去尋一個來!”
“撿來的”,青紗衣笑著對舞仙說道,“不過如獲至寶,哈哈哈,這是緣分,沒得選,你認(rèn)了吧,說不定下一世你也會遇到這樣的好徒弟,記得多做好事多積善德……”
“好啊,青紗衣,你什么時候也會調(diào)侃人了,我怎么還不叫做多做善事了,我替你教你徒弟舞蹈,還替你栽培了一大畝中藥林呢……你要知道管理那片山林有多累,我可是婀娜多姿的姑娘啊,竟然替你上山下鄉(xiāng)的,你于心何忍?”,舞仙越說越多。
中藥林,原來自己師父還有一大片中藥林,一聽到這,司徒就好奇了。
“師父,你有中藥林?”司徒好奇地問道。
“嗯,不過平日都是舞娘在打理?!鼻嗉喴滦χ卮?。
“師父,那改日你能帶我去么?”司徒懇求道,她從小對博大精深的中藥文化就感興趣。
“好啊,改日帶你上山看林子去?!鼻嗉喴戮従徴f道。
“對對對,該來該來,你來了,幫我替你師父照看那些草藥,司徒啊,你要知道,那些草藥啊,實在難伺候,比你師父還難伺候。”舞仙看似抱怨地說道。
“我?guī)煾赣植浑y伺候!”司徒不滿舞仙說自己師父不是,回嘴道。
舞仙笑著,“你這孩子,有護師癖啊。青紗衣,你實在是撿到寶貝了?!?
青紗衣笑著順道:“是啊,撿到寶貝了?!?
隨后對司徒說,“司徒,去休息下,今天也累了,待會晚飯時叫你?!?
見自家?guī)煾阜抛约盒校就礁吲d地跳了起來,一下子抱住師父青紗衣,往她臉上就是一親。
這一親又讓舞仙吃醋,“誒,你這舞蹈是我教的,下不下課,得由我說得算,來,你到我這也親一口,我就給你下課,否則你沒得下?!?
舞仙做好一副被司徒親臉龐的樣子。
司徒可不想親舞仙,隨即一看見地上有一樣?xùn)|西,于是對舞仙說道,“謝謝舞娘,好啊,你今天也辛苦了,我確實也應(yīng)該好好親親你,謝謝你,舞娘,你把眼睛閉上,我好好親你。”
舞娘以為司徒要親自己的雙眼,于是隨即閉上了眼睛。
司徒說是遲那是快,抓起地上的東西,就在舞娘美麗的臉龐上一親,舞娘高興地睜開了眼睛,入眼的卻是一只小白兔。
“司!徒!”舞仙氣得起身就要抓司徒。
司徒一個轉(zhuǎn)身跑到青紗衣背后,于是兩人開始把青紗衣當(dāng)作中心,玩起了追追逃逃的小孩子游戲。
“青紗衣你讓開,司徒你給我出來,我不好好教訓(xùn)你,我就不是一代舞仙?!?
“舞娘,你別生氣了,你看那小白兔多可愛啊,要不我讓師父送你當(dāng)徒弟,我不能當(dāng)你徒弟,你就認(rèn)白兔吧。”
“白什么兔,我要白兔哪需要你師父送我,我有的是……你出來,你這小丫頭……”
“舞娘,我去休息咯,師父,我待會再來,你小心舞娘哦”,司徒一個轉(zhuǎn)身就從門口溜到后院去了。
舞娘因為追不上司徒,矛頭就指向了在一旁坐下的青紗衣,“誒,青紗衣你就這樣寵著你的徒弟,沒大沒小!”
青紗衣笑而不語,她就是喜歡看司徒的古靈精怪,她不需要她太懂事,她喜歡司徒做自己,活得開心就好。
見青紗衣沒說話,舞仙也識趣地不說下去了,隨即依著青紗衣坐下喝茶,邊喝邊說道:“你說,她真去找那個女孩?”
“你指的是宗主白紗衣?”
“別宗不宗主了,這里沒有其他人。我可記得當(dāng)年青紗殿的威名可是與白紗殿平起平坐的。”
青紗衣只顧自己喝茶沒有說任何話。
“在我眼里啊,你才更適合做這雙劍門的宗主?!蔽柘烧J(rèn)真地說道。
“你胡說什么,都過去那么久了?!鼻嗉喴戮従彽匦χf道。
“本來就是……你武藝厲害,威名遠(yuǎn)揚,人脈廣泛,德行出眾,愛人功高……”,舞仙越說越來勁,說道最后一個詞的時候,舞仙突然停住了嘴。自己的嘴總是那么快,不要勾起青紗衣的傷心就好了。
“可是,我們都不愛那位置,舞娘,你不懂的……”,青紗衣似沒聽到最后一個詞,不在意地?fù)u搖頭。
“我知道,你啊,就是個奇怪的人,感覺是沒有活在這個武林的仙子。誒,我告訴你,你可別把這套交給你徒弟司徒,你得讓她學(xué)會食人間煙火武林煙火。”舞仙突然說道。
“我知道,所以我不就拜托你了么,我希望她能學(xué)到我倆身上不一樣的東西”,青紗衣認(rèn)真地看著舞仙說道。
舞仙從青紗衣的眼神中知道司徒對于青紗衣來說有多么重要,青紗衣為司徒考慮了那么多,司徒真是一個幸運的孩子。
“你放心,哪怕那丫頭再討厭我,我會好好護她的,因為她是唯一的徒弟?!蔽柘膳呐那嗉喴碌募?。
隨后兩人不說任何話,開始認(rèn)真地品嘗了今天新摘的西湖龍井。
而在另一處,一直在古院落里等待司徒消息的蘇幕,這幾天從藍(lán)紗衣那得知司徒基本安然無恙。前一日,本和藍(lán)紗衣們達(dá)溪以及譽洐一同出門趕去青紗衣在湖邊的磚瓦小居。誰知,一到那,只發(fā)現(xiàn)了一只小黑貓留守家門,沒有發(fā)現(xiàn)司徒和青紗衣的足跡,只好怏怏而回。這些日,藍(lán)紗衣們繼續(xù)打聽著司徒的消息,終于在今日得來了司徒隨著青紗衣回了雙劍門的消息。
此刻,藍(lán)紗衣們正在商量著是否要去雙劍門,見藍(lán)紗衣門徘徊不定。蘇幕突然說道:“譽洐,我一定要去雙劍門,我要把司徒帶回來?!?
“你可知雙劍門是什么地方?”,藍(lán)紗衣譽洐皺著眉頭說道。
“我在古書上看過……我知道……但是,無論如何,我要帶回司徒”,蘇幕語氣堅定不容置疑。
見蘇幕如此擔(dān)心司徒,藍(lán)紗衣達(dá)溪知道蘇幕很是掛念司徒,“我們就陪他一起去吧。雙劍門也不是不講理的地方,司徒先是我們這里的人,是我們這先發(fā)現(xiàn)的?!?
見藍(lán)紗衣達(dá)溪語氣也如此嚴(yán)肅肯定,藍(lán)紗衣譽洐看了眼滿是擔(dān)心的蘇幕,隨后點點頭,他明白思念是一種病,一種讓人無法心安的病,他能理解蘇幕此時的心情,蘇幕思念司徒,而在雙劍門的司徒肯定也對蘇幕甚是掛念。如果自己和達(dá)溪不出面,他倆不知要何時才能再相見
“好,蘇幕,我們陪你去找司徒,明日就啟程,你今晚好好休息?!彼{(lán)紗衣譽洐安慰蘇幕道。
蘇幕謝過藍(lán)紗衣們后隨即回到自己的屋內(nèi),關(guān)起門后,對小玉狐以及那日從磚瓦小居帶回來的小黑貓交代了自己明日要去找司徒。兩只小仙物紛紛點點頭讓蘇幕安心。隨后蘇幕早早躺在了床上開始入睡,空氣中似還彌漫著司徒在的味道,思念真得是一種病,自己快病得不輕,司徒,你還好么,你是否也會像我一樣如此思念……
說也奇怪,在仁堂吃過晚飯的司徒,今日的倦意來得特別早,青紗衣和舞仙估計司徒今日是練舞練得太累,于是就讓司徒很早回房歇息去了。
司徒一回到房就睡著了,在夢中,她夢見蘇幕在喊自己的名字,司徒,好么,司徒,別擔(dān)心,我正在來找你的路上……你要睡得好吃得好等著我……
(2)
當(dāng)眾人都睡下時,有一個人還在趕往極寒之地的路途上,這個人就是雙劍門的宗主——白紗衣。
一臉冰霜的白紗衣剛擊敗了一群武林宵小,隨后繼續(xù)駕著馬趕往極寒之地。在來到極寒之地周邊,馬匹因為受不來這極冷的溫度倒地而歇,白紗衣只好徒步而行,又走了兩炷香時間,白紗衣用令牌打開了極寒之地的大門。站在極寒之地上層,白紗衣附身看向下層深處,海水里關(guān)押著的女孩似沒有察覺到有人到,依舊沉睡著。
“宗主,她依舊睡了很久了,沒有醒來過?!笔亻T的營士匯報道。
“是么?”白紗衣淡淡地說。
白紗衣的腦海中,想起了與這個女孩家族有關(guān)的身世傳說——很久很久以前,有一處美麗的仙境:山上云霧繚繞,屏鑾疊嶂,一條瀑布自山頂瀉下,從山下仰望,但見山峰高聳入云,山澗之水宛如掛在天上的水簾一般,因而得名“望澗崖”。山下住著一群勤勞善良的人們,他們早出晚歸,辛勤勞作,和睦相處。山上住著一位美麗善良的姑娘名叫“罌粟”。據(jù)雙劍門史料記載,傳說是花仙子下凡,因她住在望澗崖,大家都親切的稱她為“望澗公主”。這個花仙子在山上種滿了許多不知名的花朵,這些花朵美麗、嬌艷,散發(fā)出的花香沁人心肺……山下的人們,每天聞著花香、聽著花仙子銀鈴般的歌聲,個個都精力充沛……幾年過去山下的人們竟然沒有一個得病的。附近村莊有得病的人們也慕名而來,而花仙子總是有求必應(yīng),用她種的鮮花給老百姓治病。久而久之,“望澗崖”名聲在外……一些惡人便打起了壞注意,想霸占這個地方。這些惡人到山下作惡多端,搞的人心惶惶??伤麄兘K究不是花仙子的對手,被花仙子略用仙術(shù),便趕出了望澗崖??伤麄冑\心不死,又糾集在一起去“惡龍?zhí)丁闭埑隽恕昂隍眮韺Ω痘ㄏ勺印@一天,花仙子正在給病人看病;有幾個黑衣人抬著一個奄奄一息的病人匆匆趕了過來,它們求花仙子趕緊救治一下,花仙子看到病人病情嚴(yán)重,就趕緊救治……突然病人趁花仙子不注意,惡狠狠地咬了花仙子一口,原來病人是“黑蟒精”變的。它們正準(zhǔn)備加害花仙子時,天空突然雷電交加,將這些惡人通通劈死了……雷電過后,人們扶起受傷的花仙子,個個手足無措;而花仙子卻堅持給病人看病…看著、看著、花仙子突然倒下了……以后就再也沒有起來。人們含著眼淚將花仙子葬在了望澗崖上……來年春天,在安葬花仙子的地方忽然長出了一片美麗無比的花朵,人們?yōu)榱思o(jì)念望澗公主而用她的名字“罌粟”命名為“罌粟花”。人們知道罌粟花是花仙子為了造福人類變的;所以生病時采點花瓣入藥。服后果然藥到病除;而且精神抖擻,以至于大量采摘種植。也有人質(zhì)疑花仙子被黑蟒精咬過會不會有毒素?也許是花仙子泉下有知……再以后生長出來的罌粟花便結(jié)出了果實“罌粟殼”,而且是有毒的,人們猜想大概是花仙子為了怕誤傷人們而將毒素逼到了“罌粟殼”上了……隨著時間的推移,對罌粟花的來歷及用途的知情人越來越少,再加上一些別有用心的人,為了牟取暴利,掩蓋了事實的真相,以達(dá)到它們牟利的目的,致使一些善良的人們也錯誤地認(rèn)為了罌粟花是披著美麗外衣的惡魔。
當(dāng)年,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大家以為這個女孩就像罌粟花是披著美麗外衣的惡魔,所以女孩才會被遣送至極寒之地。多年過去,白紗衣想明白了,世人需要明辨是非善惡,每個人都應(yīng)該有自己的思維及辨別能力,罌粟花本性并沒有錯,她展現(xiàn)給人們的是她美麗的一面,也展示了自己對人們不利的那一面,這都是正常的自然規(guī)律,何錯之有?多年過去,該讓那件事情擺正了,該讓這個女孩重獲自由了。
“對不起,罌粟,受苦了。”白紗衣看著底下深深的女孩想道。
聽說,人與人之間的關(guān)系,其實很簡單,也就是陪一程,記一生。
聽說,心是一天一天換來的,情是一點一點處出來的,生活的書頁也是一頁一頁地書寫過來的。
聽說,人一輩子不長,下輩子未必遇見,假如錯過,也許這輩子就永遠(yuǎn)會是心間的遺憾。
所以,當(dāng)人有機會爭取時,難道就愿意眼睜睜錯過,難道就愿意將遺憾留至下一個輪回里么?
不,輪回里傳承的應(yīng)是美好與祝福,而非遺憾與過錯,讓一切重生吧,所有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