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晚餐期間，司徒景蔓因剛才早已在師父青紗衣那吃過，便向宗主白紗衣請示可否不吃這里的晚餐了。白紗衣也通情，便允了司徒的要求，還和她說，就在白紗殿四周放心隨意逛吧。于是，司徒趁著白紗衣吃飯的時候便開始在白紗殿周邊開始溜達。

這白紗殿，果然是白紗殿，四周一逛，最多的顏色都是白色，司徒在現代對白色還是挺喜歡的。誰想今日在白紗殿里看多了那么多白色，反而有些厭倦。司徒覺得，全是一片白色，并沒有讓人感覺有多純凈，反而讓人有一種悲涼之感，白色必須有其他顏色點綴才會分外好看。自己改日一定要給這里添一些生機，司徒邊逛邊想。

走過白紗殿里的一座小池，司徒發現周邊有許多美麗的花朵，心里瞬間明亮了很多，還好這里有鮮艷的花朵。

剛才白紗殿里似乎也沒有擺放任何多余的花朵，要不采摘幾朵帶回去給殿內點綴下，想到這，司徒便動身去采。等采摘完畢后，司徒便心滿意足地離開了水池。

司徒不知，自己開心的一切正巧被水池底下關押的那一只睜開眼的水鳳凰看在眼里，“人類，女孩，還是一個有不一樣味道的女孩。”水鳳凰將聞到的一切記在了心里。

回到白紗殿后，司徒東找西找就是沒找到一個中意的花瓶，不會吧，這里連花瓶都沒有，這白紗衣到底過得是一種怎樣的生活。

見到一個白紗殿的侍女，司徒趕緊禮貌地問道：“小姐姐，請問這里有花瓶么？”

“花瓶？司徒姑娘，對不起，白紗殿里最沒有的就是花瓶。”

“啊，沒什么？”

“因為宗主不愛花。”

“什么？”

回答司徒問題的侍女見司徒拿著一些花，趕緊勸道：“司徒姑娘，你趕緊去把這些花兒扔掉吧，不要好心辦了壞事。”

“為什么啊，小姐姐。”

“姑娘就別追問了，聽我一句便是。”

“噢”，司徒邊應邊向門外走去，因為想著為什么宗主不愛花，一下子撞到了走進來的宗主白紗衣。

“啊”，一不小心，司徒摔倒在地，手上的花兒撒了一地。

隨著宗主進來的侍女看見地上的花兒，隨即個個臉色大驚。而宗主白紗衣只是看了眼地上的花兒，隨后，輕輕說道：“采花去了？”

“嗯”，司徒也不想欺騙宗主，“我本想裝扮下這白霧茫茫的殿內，可惜剛聽姐姐們說，宗主似乎不愛花，所以我就只好可惜地去扔掉。”

“白霧茫茫，哈哈哈，實誠倒是實誠，扔掉？確實可惜……，司徒你喜歡花？”白紗衣蹲下身體后，拿起一朵花，問道。

“嗯，我覺得花兒很可愛很美麗，每一朵花就是一個生命，這些花仙子的生命真得太無私了，把美麗分享給了我們世人。”

白紗衣靜靜地聽著司徒講道，眼角里突然有了那么一絲不易察覺的笑。眼前的司徒，讓她想起了許多年前那一個被雙劍門派懲罰遣送至極寒之地的女孩，那個女孩對花也很是喜歡。噢，不對，她本就是花的掌控使，話說，那女孩去那里多久了。

“宗主？”司徒見白紗衣突然出了神，以為自己哪里得罪了她。

“你喜歡就留下這些吧。”說完這話的白紗衣緩緩起了身，順便扶起了司徒。

“真得么？”

“真得。”

“謝宗主，可是宗主，還有一問題……”

“什么問題？”

“這里沒花盆或花瓶。”

“噢，對”，自打那女孩離開白紗殿后，自己將所有的花瓶都處理掉了，同時也命令誰都不允許再將花瓶帶進白紗殿，“那你得自己想辦法了。”

“嗯，那我可以砍外邊的那些竹子么，我可以做竹瓶。”

“可以。”

得到了宗主的允許，司徒便開開心心地借了斧子去伐竹子。

一會，司徒便做好了6個竹瓶，把花兒一放里面，甚是美麗。

白紗衣坐在殿內喝著今年剛從越州帶來的日鑄茶，靜靜地看著眼前的女孩忙活。一會兒，在司徒的努力下，白紗殿果然變得生機多了。

端著茶杯的白紗衣，唇角微微一笑，當年那個女孩也會做花瓶，不過她是用泥巴做，現在蔓丫頭用竹子做，哈哈哈，都是聰慧的女孩啊，那女孩如果現在平安在這多好，哎，前塵往事，不該多想。

“蔓丫頭，你過來。”

聽到白紗衣喚自己，司徒變聽話地過去了，跪坐在白紗衣面前，“這花瓶的技巧，誰教你的？總又不會是你那美麗的師父吧？”

司徒怎么覺得白紗衣的語氣中有些嫉妒自家師父呢。不過確實，白紗衣是嫉妒青紗衣，原因是因為她竟然收到這么一個可愛伶俐又搗亂的女孩為徒，讓自己好生羨慕，真想把司徒搶過來，可是她知道自己不能這樣做。

“這回不是師父，是我自己看書學會的。宗主，不過今天做的花瓶還只能勉強用一用而已，因為竹子遇水過幾天會發霉，必須要經過一道程序后，才不會發霉，可是今天來不及了，只能先將就了。”司徒認真地回答著白紗衣的話。

“哦？什么程序呢？”白紗衣好奇地問道。

“做花瓶的時候，要將原料竹材在飽和滾鹽水里先煮十分鐘，然后再放在這個鹽水里煮泡一天一夜。在煮的時候呢，一定要滾水，而且鹽一定要達到飽和。等泡完一天一夜后，把竹子從鹽水里撈起來晾干，再進行制作，制作時可以放一些薰衣草精油，既安神又殺蟲，最后在花瓶外涂上一層清漆即可，這樣制作出來的花瓶不會腐爛。”

“原來如此，那改日你教教殿內的這些姐姐們做做看。”白紗衣突然說道。

殿內的一群侍女們很是驚訝，不過很開心。平日里見白紗衣都很嚴肅，今天主動能讓她們做手工了，真得很意外又驚喜。

“諾，宗主。”司徒聽話應允道。

看著眼前的這個女孩，白紗衣竟越來越喜歡。見司徒打了個哈欠，估計司徒困了，便命人帶司徒回房睡覺去。

司徒到了自己在白紗殿里的屋后，竟驚奇地看見這里竟然不是白紗，反而是粉紗，很是意外。

隨同的侍女笑著對司徒解釋道：“宗主擔心姑娘你不適應白紗殿的環境，便命人把這處的白紗更換成了粉紗，她說粉紗估計女孩子都會喜歡。宗主對姑娘可真好。”

司徒想來，這個白紗衣確實對自己還是不錯的。見床上放著一套粉色衣服，問隨同來的小姐姐：“請問這是……”

“這是宗主送給你的見面禮，另外姑娘帶來的包裹已給你放入柜內，姑娘請放心。”

司徒謝過這個小姐姐后舒心地坐在窗邊賞著月亮。剛想到師父和蘇幕，門外便有人敲門。原來是白紗衣擔心司徒餓了，命人給司徒煮了一碗桂花蓮藕送來填饑。

這個不茍言笑的宗主白紗衣看來還是挺有人情味的，看來師父青紗衣沒說錯，白紗衣不會讓自己失望的。

司徒想，當下自己雖然比較孤單，蘇幕不在身邊，師父也不在身邊，但是人要學會從生活中提取開心與溫暖。當下，重要的不是生命中的歲月有多難捱，而是歲月中幸好還有生活和偶爾的暖意。

司徒勸慰著自己，隨后，在勸慰自己和思念蘇幕下，司徒漸漸進入了夢鄉。

（2）

司徒睡下的時候，在殿內的白紗衣見月光如此清透，緩緩地起了身，出了白紗殿走向不遠處的一處亭臺，眼神落到了遠遠的蓮花上。

白紗衣想到，此處的蓮花不知有多長的壽命了，在自己還沒出世的時候，據說已經在這了。蓮，一種與佛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的花朵，無論是如來佛所坐，或觀世音站立的地方，都有千層的蓮花，這種花象征著圣潔、莊嚴與肅穆。據說，信佛之人，必深愛蓮花，這睡蓮的花語有著純潔、迎著朝氣、拋去暮氣的意思；聽曾經雙劍門的長者相傳，睡蓮是山林沼澤中的女神，是“水中的女神”。這高高在上、不諳世事、纖塵不染的睡蓮如靜臥一泓秋水的仙子，此刻正沉浸于自己的世界。

白紗衣的內心有一點好奇，便起身靠近睡蓮所在之處，只見那花與葉的美麗青顏，莖與藕的晦澀灰暗，都沉沉地睡在湛藍的湖。一半浮于面上，一半沉于湖心，以各自的形態安然著，有著自己的莞爾一笑，有著獨有的矜持超脫，有著芳華四溢的意境。宛然間，待定眼細凝，看迎風弄襟，頷首俯眉。躺在水間的睡蓮，素水漫出蓮畦。瞧那一朵蓮睡在一只梗的足尖，一束藕站在一把莖的旁邊，甚是可愛。白紗衣的臉上有了微微的笑容。

這長成的歲月在唇色間把齒印預留。葉脈楚楚的紋路間，掬月于此，平添無限遐思。真得精致是你睡蓮，典雅是你睡蓮，淡泊是你睡蓮，清寡亦是你睡蓮。如舊時的情愛，牽著情與愛的衣袖。兩岸的衣袖。凌空揮舞，矛盾、自在，而春夏秋冬這四個季節則用它們平靜而滄然的方式慢條斯理把一天天平淡而單薄的日子書畫，或是油彩或是水墨，或是寫意或是一筆一描的細致優雅的工筆——那一池從容的睡蓮，矜持高貴，名媛風范，仿佛是一曲古典，在時空隧道中不慎迷失了方向而墮落凡塵。在沒有人語交匯的道口，在不需要表述的無語中，抽一絲月光披在身上，清語芳華，連花瓣也透明成琉璃，連水露也晶瑩成琥珀。

此刻，白紗衣專注地望著一朵睡蓮，試圖在它的容顏里找尋所留下的衰老明晰的痕跡，才發現用手貼過去的指痕，隨風飄浮，遇水羽化。當白紗衣靜靜地俯身看著睡蓮時，白紗衣感覺睡蓮此刻也正靜靜地注視著自己，一種讓自己覺得睡蓮她離得很遠的感覺，如月光下獨倚的矜持和在嬌陽下怒放的驕傲，把自己對她的所有好奇、羨慕或關心的目光，不經意地輕輕地擋在她的世界外面。

白紗衣似看見一個女孩的模樣，她想看清楚卻又看不清楚，一陣風過，白紗衣一個顫抖，便起了身，不再俯身細看。

這睡蓮啊，是眼前的風景，是項背的風聲，是心尖上最怕觸的一點點痛，真可謂“所謂伊人，在水一方。”這種感覺，今日白紗衣略微有些感覺，這種感覺就如自己面對那個蔓丫頭一樣，想靠近她又靠不近，因為在蔓丫頭的心里已經有一個對她很好的青紗衣師父，而她師父又是世間最美麗的女子；自己呢，估計在蔓丫頭心里就是一個古怪的女子吧，也許終究取代不了她師父。

秋水盈池，寒露后霜降。細月瘦眉，回眸一次，心口就絞疼一回。靜靜的塵語，在秋末的邊緣相薄著睡蓮的笑嫣。傾情千古，驚回百年，不變的心，變幻的只是容顏。凡世也怕，煙塵也懼。這世人啊，只怕日子太長，等人太累，只怕相思太苦，想人太難。也許，怕衰老失色的不止是女人，懼秋寒霜盡的不僅僅是淺池間凋零的一水寒。秋色奏起的和弦抵不過西風榭后落葉枯黃從樹梢跌落的聲音。素語歡顏抗不過夜走冬至空空無無的圖心傷。在未央的夜深處，蓮睡于秋水間，殘留著最后一寸醒。淡淡的憂郁，淺淺的清淚，深深的情殤，似要將那千古的絕唱告訴一代又一代的世人。

一陣琴聲從遠處傳來，白紗衣微微一笑，知道今夜不只是自己無眠，遠處的青紗衣亦無眠。確實，不遠處的青紗衣在撫琴的顰笑間亦無眠，月下靜軒，素閣徘徊。清靜淡雅的樂聲幫不了白紗衣碰碰就碎的心情亦解不了青紗衣的思，只能將過往段段遺夢做成陣陣空曠。

站在睡蓮邊的白紗衣想到，也許，睡蓮尤如原本就為愛而生的女子。注定要在不完美的現實中，歷經磨難，找尋她前世今生的永恒。她突然明白了當年那個被雙肩們遣送至極寒之地的女孩為什么為了水鳳凰愿意犧牲自己。她似有些懂了女孩的堅定，原來上天曾也賜給她一個寶貴的徒兒，可是被她自己錯手弄丟了，如果自己當年能像青紗衣護蔓丫頭那樣護那個女孩的話，自己也無需站在這里羨慕青紗衣。

“青妹啊，你終究還是比我聰明……看來世人稱你一代琴仙是有道理的，容顏是智慧的體現，你的美麗是你智慧的體現啊。”白紗衣突然對著睡蓮自言自語道。

坐在仁堂內的青紗衣撫完一曲又撫一曲，今夜不知道自己怎么那么難以入睡，許是擔憂司徒那丫頭了吧。青紗衣覺得司徒隨白紗殿的人去了后，自己就有些心浮氣躁總是安靜不下來。

放下琴的青紗衣來到了堂內擺設佛龕的地方，取過放在桌上的紅色瑪瑙珠，誠意地跪下后開始對觀音神像念起了心經。

“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識，亦復如是。舍利子，是諸法空相，不生不滅，不垢不凈，不增不減。是故空中無色，無受想行識，無眼耳鼻舌身意，無色聲香味觸法，無眼界，乃至無意識界。無無明，亦無無明盡，乃至無老死，亦無老死盡。無苦集滅道，無智亦無得。以無所得故，菩提薩埵，依般若波羅蜜多故，心無掛礙，無掛礙故，無有恐怖，遠離顛倒夢想，究竟涅槃。三世諸佛，依般若波羅蜜多故，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故知般若波羅蜜多，是大神咒，是大明咒，是無上咒，是無等等咒，能除一切苦，真實不虛。故說般若波羅蜜多咒，即說咒曰：揭諦揭諦，波羅揭諦，波羅僧揭諦，菩提薩婆訶。”

青紗衣念完一遍后又念一遍，絲毫未察覺一個曼妙的女子正靜靜地站在身后看著神像前的自己。等了會，曼妙的女子見青紗衣實在太過投入，便輕身回到大廳，開始了自己一人的獨舞，這美麗的身姿，若人見了，必定動心百倍。

青紗衣在觀音前沉靜地參拜后，心里踏實多了，今日為了司徒這丫頭，特意向觀音祈禱，希望大慈大悲的觀音能好好顧念司徒。她青紗衣在世間如若要信什么，那么眼前這尊觀音，她是全信的。

安心了的青紗衣起身離開佛堂，準備回自己屋內，路過大廳見一女子正在自家的廳內輕歌曼舞，瞬間一笑。

這家伙，怎么每次來都是夜半深更的。青紗衣想到。

“我說你現在喜歡深夜造訪這一說了？”青紗衣動聽的聲音緩緩響起。

“那是，給友人一個驚喜，可是呢，友人啊，這心太虔誠……”，舞者并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邊轉身邊回答主人。

“你這舞，準備不停下了？”

“是啊，舞到天亮，如何？主人哪有這樣接待客人的，客人都在為主人做舞一曲，主人怎就不附樂一首呢？”舞者邊說邊向青紗衣拋了一個媚眼。

青紗衣搖搖頭，這家伙實在太妖嬈。自己索性是女子，如果是男子，剛才那一幕，估計早已被電的神魂顛倒。

“快，青……”

舞者一個大轉身，來到青紗衣身邊，隨后用手指在青紗衣臉上輕輕一點，甚是挑逗。

真是拿這女子沒辦法，青紗衣坐到琴邊，開始撫曲。

于是，兩個曼妙的女子，一個身姿輕盈地在廳堂上舞動，一個身姿優雅地坐于琴前撫樂，甚如仙畫。

如此美麗和諧的場景，真是人間絕話。

怪不得日后司徒回到仁堂后，見過這美麗的舞者后，總是開師父的玩笑：“師父，原來不是沒有男人愛你，是愛你的男人都被這個舞娘給趕跑了，你瞧，她那么粘你，估計她很是喜歡你。”

“司徒，沒規矩，怎可以開你舞娘師父的玩笑，她日后可要教你舞蹈呢。”每當司徒嘀咕著說那美麗的舞娘時，青紗衣總是笑著教訓道。

“師父，我不要和她學舞蹈？”

“為什么？她舞技不好？”

“不是啦，舞技很好啦，只是她的氣質和我不符。你瞧，師父你教我的是清新淡雅脫俗，可是如果我隨了舞娘學舞，她那妖嬈樣，豈不是壞了你教給我的清新淡雅樣？”，司徒調皮地對自己師父說道。

“哈哈，你這丫頭，不會的，又清新淡雅又妖嬈嫵媚，豈不是更好，更是女子中的絕品！”

“不要，我不要成為絕品，我只要做師父的徒兒。”

日后的司徒總是抗議師父讓自己隨舞娘學舞，只是司徒沒有想到，自己的師父幸好讓她隨舞娘學了舞，也是替自己間接拜了又一個師父。一個非雙劍門人的師父是給自己又多了一層保護衣，乃至日后自己遇到危險時，都是這個嫵媚的舞娘將自己從虎口中營救出，哪怕是青紗衣最后犧牲那刻，沒有人再保護自己和蘇幕與古代眾人對抗時，是這個嫵媚的舞娘接過了青紗衣的棒，將兩人平安帶出險地。

如果司徒會知未來的種種，必定佩服師父青紗衣的種種料事如神，可是如若知道未來的種種，司徒豈可能讓自己的師父為自己送死，遇見這樣一個待自己如女兒的美麗女子，是自己在古代世界的一種幸運。

一個生命的逝世換一個生命的綻放，這就是青紗衣和司徒的命理，沒有說誰欠誰的。沒有撕心裂肺的痛過沒有嘗過犧牲至親的女孩是不懂珍惜的可貴，司徒的真正成長需要師父青紗衣的犧牲來成全。

蔓兒，不哭，師父永遠會在你身邊……

蔓兒，不哭，師父并沒有真得離開你……

蔓兒，不哭，想師父時，就摸一摸肩膀的那只我為你刻下的鳳凰，你是鳳凰，師父就會是你腳下永恒的那朵蓮……

蔓兒，不哭，你一定是師父最勇敢的徒兒……

蔓兒，不哭，你還有蘇幕，好好和他回到你們來的地方……

“師父，師父……”，司徒從一陣呼喚聲中驚醒，今夜沒有夢見和蘇幕開開心心玩樂的場景，反而在夢中總是聽到一個女子的聲音，好似自家師父在輕聲喚著自己。可是師父叫得不是司徒，是蔓兒，師父叫得是自己么？師父，我想見師父，師父，我要去見師父。

司徒一想到夢里師父的聲音，就不顧及自己是在白紗殿里，也忘了自己在白紗殿里是接受名義上的“懲罰”，小心翼翼偷偷地離開了白紗殿徑直往仁堂所在地走去。

夜風陣陣，水底的鳳凰正在淺吟歌唱：“女孩啊，你不知前世，又怎能渡今世；你不能渡今世，又怎能護來世；快來水中，讓我替你打開靈眼，快來水中，接受你本有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