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住過來，緒兒也可以陪著娘說說話。”

他們大概是故意在院子里說的。

聲音還比較大。

在房里借著陽光看書的南緒完完整整的聽見了。

她并不介意，有多少令她心煩的人住在相府。

但南苑是唯一的一塊不被打擾的清凈地，她不想就這么讓出去。

戴蓉住在這里。

南畫和沈姨娘就要每天來南苑向戴蓉請安，順便在她面前刷存在感。

她將書反扣在桌上，緋色的唇勾出幾分冷凝來，便走出了屋子。

庭院里，樹葉將炙熱的陽光都擋了起來，投射下斑駁的光影。

并不會很熱，相反，還很涼爽。

沈姨娘在看見她出來的時候，眼底放著欣喜的光芒，忙上前道，“緒兒，你來的正好，你祖母她想要在南苑住，你沒什么意見吧？”

南緒掃了她一眼，白皙的臉上盡是嘲諷，她走到南相身邊，卻又像是想起了什么。

她若是公然拒絕戴蓉住在這里，只怕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看沈姨娘這勝券在握的樣子，必定是和戴蓉商量好了。

她笑瞇瞇地開口，眼神里卻沒什么溫度，“祖母住在南苑，我高興還來不及，怎么可能會有意見。”

沈姨娘看著她嬌美動人的臉龐，心里也在打著鼓，這可和她預想的不一樣啊。

怎么就這么輕易就同意了？

戴蓉顯然也很滿意，她摸著南緒的手，道，“緒兒，祖母之前聽說你和畫兒鬧了矛盾，將畫兒打了一頓，可有此事？”

雖是輕飄飄的一番話，卻帶了些許興師問罪的意味。

南緒不用猜，都知道是沈姨娘吹的耳旁風。

南緒并沒有否認，點了點頭，“是啊。”

沈姨娘臉上盡是幸災樂禍的表情，道，“娘，您可不知道……這南苑啊，緒兒她都不允許別人……”

南相終于忍不住出聲打斷沈姨娘煽風點火的話語，“沈長清，你是屬鳥的？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

沈姨娘也怵他，害怕的吞了口口水，卻十分委屈的看向了戴蓉。

南相看了南緒一眼，而后解釋道，“懲罰畫兒，是本相吩咐的。

緒兒只是按照我的命令行事。”

戴蓉眼神沒什么變化，聲音帶著幾許滄桑之感，“致遠，我只是隨口提提，你用不著如此謹慎。”

看來，還是和當年一樣，依舊庇佑著那個女人和那個女人的孩子。

她收回了目光，指了一所在南苑中的屋子，道，“致遠，我就住在那里吧。”

“好，來人，替老夫人收拾。”

夜晚。

在夕月整理床褥的時候，西邊的屋子一直傳來女子的笑語聲。

南緒向來喜靜，聽到這聒噪的聲音之時整個人都不太好。

就連書也看不進去。

她將書放到了架子上，卻聽夕月道，“小姐，不如……去住別的屋子？”

距離遠了，也就聽不到了。

這個辦法其實可以用。但她很喜歡住在這里，并不準備將南苑拱手讓人。

她忽然想到了什么，眼睛亮了亮，朝著夕月勾了勾手指，“你明日去買些東西回來……”

“是，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