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爾很快回到了這個熟悉的地方，甚至他在那片莫生的領地上之短短停留了半月，安頓完莉莉，他必須盡快返回王都，完成那些新的主家交代的任務，不過似乎那位領主更喜歡別人把他當作上司而不是老爺。

見識過河畔鎮的一切，比爾突然覺得王都的一切都有些了無生趣，雖然沒有王都大街上如此之多的裝飾，又或者宏偉的大劇院和王宮，顯然河畔鎮上的東西有著某種獨特的秩序美，那位紅瞳的異族女士并沒有欺騙自己，那片領地確實很特別，這也是他安心的把莉莉安置在那里的原因。

而在領地停留的半月，他所學的并非是任何關于刺探情報的技巧，而是某種近乎于理念的東西，或者說，在那片領地上生活所需要學習的某種“規矩”。

按那位領主的說法，自己甚至可以選擇待在領地上做一些普通的工作，似乎找來他真的只是那三位女士休假時順帶的任務，不過當那兩周的考慮時間結束后，比爾很自然的就做出了選擇。

而他的第一個任務，居然是在王都賣書？

而且上面吩咐的很清楚，賣書，而且是在平民區賣書，特別是貧民窟尤其要照顧到，過了首發日兩天后，價格甚至可以按照低于五個銅板的價格售賣，比爾自然能幫忙領主到底是想讓什么人讀到這些書。

顯然是那些在貧民窟里扎根的煉金術師們。

只是那些人會對這樣的“書籍”感興趣么？那些只專注于研究，以至于被當作異端者也毫不在意，如果不是在成為皇家術士的人那還頗有因緣，只怕第一時間就會被清剿掉。

果不其然，第一批報紙送到后，在貧民窟的攤點上只賣出了兩份，還都是今朝有酒今朝醉的那類人，他們倒是樂意花五個銅板看些貴族的花邊段子，至于其他更多的人，他們是真正的貧苦人，連五個銅板也出不了，又或者還有一種可能性，他們并不識字。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了第三天，而按照古澤的命令，比爾把報紙的價格降低到了三個銅板，雖然只少了兩個，購買人數卻上升到了十幾人，雖然比起那些運來的大量庫存來說只是零頭的零頭，可至少算開了張了。

比爾這么安慰自己，在收攤后仍然做著物色合適人員的工作，畢竟自己還有個要務，那就是在王都的乞丐又或者底層尋找可以為依馬爾領收集情報的人。

……..

諾曼是個老煉金術師，甚至論備份和那些皇家術士的前輩都能相提并論，當年甚至就差一步，他就成為了一名皇家術士，從此擺脫異端者的身份，而讓他落敗的唯一原因，就是他的元素親和實在極低，哪怕煉金術士并不是以此為專長，也讓他在那場測試中吃盡了虧。

靠著當初一起學習，卻先一步成為了皇家術士的同伴支持，他的生活勉強還能維系，性格卻越發孤僻起來，很少對外露面，一年之中，也最多是在煉金術士們的秘會上偶爾露個臉，卻總是不多話。

就是這樣的他，卻是有一天心血來潮，在貧民窟的雪夜里，救下了那個被丟棄在門前的孩子，希望自己能培養出一名皇家術士。

可事與愿違，這名孩子同樣在選拔中落敗，原因和當年的他一樣，都沒有元素天賦。

而這名叫克林的孩子，不，如今已經是少年了，正獨自在街上徘徊，他不敢回去，今天是最后一次測試的日子，他終究以2分的差距輸給了另外一名考生，落選了皇家術士學院。

他甚至可以預見到自己回去將承受怎樣的怒火和咆哮。

“報紙！新鮮出爐的報紙！現在只賣兩個銅板一個了！”

報紙？那是什么東西。

回過神來克林已經買下了那份報紙，終日徘徊在那些煉金知識中，顯然這樣一份寫滿了各種趣聞的東西，對他是種不錯的放松，回過神來他已經看著這份報紙走回了家門口，把落選的事情選擇性遺忘在了腦后。

等走到門口時，他才愣住了，自己那個八百年不愿意出門的導師，居然在門口等著他，面色嚴肅。

克林第一時間把那份東西收到了背后，面色發苦，而諾曼看著克林一言不發，確定他沒有任何想和自己說的東西之后，默默的轉身走了回去，是了，如果合格了，按這個弟子的性格恐怕第一時間就開始得瑟了。

這讓克林反而更加難過了，連報紙也沒心情在看，進屋后就隨手丟在了桌上，就這樣無話到深夜，克林終究還是沒心沒肺的睡了，老諾曼卻是半夜摸出一盞油燈，平日里他都是很節省，今天卻是放開了，也沒有起床做任何研究，只是坐到客廳的桌前一陣發呆。

“嗯？”

老諾曼很快發現了桌上的那份報紙，心覺只是閑書而已，卻也沒事做，隨手翻了幾頁，卻是被其中標注著A3 的一角吸引了注意力。

水的三態，空氣的組成

影響溶解度的三個因素，

由宏觀見微觀

前面講的似乎都是一些淺顯的道理，作為煉金術士的老諾曼平日里就能得到很多印證，不過事到如今用別的方式去琢磨這些道理，到也別有一番滋味，一時間居然有些讀的忘乎所以，卻又很快發現了另外一條，也是這一版面的最后一條。

在化學反應過程中，反應前后原子的種類沒有改變，原子的數目沒有增減，原子的質量也沒有變化。所以化學反應前后各物質的質量總和必然相等

“嗯….？”

諾曼又細細的讀了一遍，就是這么一段話，卻是越讀越有味道，甚至隱隱約約之前在煉金實驗中的一些難題都得到了開解。

老諾曼迫不及待的又往后翻了一頁，卻沒有別的內容，只有什么招租廣告，在返回去，才發現頁腳注著一行小字。

咚的一聲悶響，老諾曼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居然差點把這張破舊的老桌都拍壞了，看了眼克林的房門，強行按捺下了自己把他拖起來追問到底哪買的心。

老諾曼睡不著了，只有油燈下還映照著那行小字。

詳情請見下一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