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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翻身

流穗壓根沒關(guān)心草藥交易之事,全權(quán)由那位給她駕車的馬夫和咱們無名冢的掌事在外面稱量算賬,而流穗只在旁邊喝茶以及和我聊天。

我?guī)е谖易〉姆孔永镞€有當(dāng)差的廚倉里面閑逛了一會,擺了套茶桌半躺在竹椅子上喝茶聊天數(shù)云朵,這是我們以前最愛干的事情。

“你想咱們神君了嗎?”

流穗這話問的一臉笑意,大有種主仆情深之感,而我被問的我瞬間有點面紅耳赤。

流穗這個話甚是模棱兩可的曖昧,是主仆的想,還是話本戲臺子上面的那種想,那就真是說者無心聽者有意了。

當(dāng)然要是沒有那幾次“債來債往”我可能也想不到什么話本子,畢竟暮云和我就跟如今一樣,一個天上的云,一個地上的泥,中間隔著萬萬刃高山的。

但如今有了暮云所謂的“債務(wù)”,那就總是讓人想入非非。

于是一句:

“還行吧!”

我也給她來了一句模棱兩可的話。

想還是會想的,有時候想他的好,數(shù)次的舍身相救不求回報;但有時候又想他的壞,冰冷刺骨,翻臉無情。

如今和流穗說起來,想起了那天他送我的情景,又有點氣得慌,遂又加上一句:

“你家神君生怕我粘上他,有事麻煩他呢,早就宣稱我是無親無故,無師無門的小石頭精,我哪有資格高攀你們暮云府啊?”

“哈哈,行,我就把你的原話帶給神君,估計神君又得獨自心碎嘍~~”

流穗大口吃著我準(zhǔn)備祭祀的靈草丸子,滿嘴的葷話胡話,暮云那冷冰冰的眼神,何時會為了我心碎?

“你每天都能見著他啊?”

我不知怎么,腦子里突然想起了藏書閣初見暮云的那摸“絕色”,甜絲絲又苦澀澀的,那抹絕色曾經(jīng)在百煉山洞中舉手投足間近在咫尺。

又想起天界學(xué)院中穿著月白袍子凝神沉思的剪影,謙謙君子溫潤如玉。

我突然好懷念暮云府里面每天飄出來的倒藥之聲,懷念那一板一眼的慢條斯理,甚至懷念他那平日里無意間投來的一瞥,我的心像要扯碎了一般,看來我果然是被蠱惑了。。。

“這倒沒有,神君早去福賜山了,飛白倒能天天看到他”

這福賜山我是知道的,是云族的居住之地。

暮云是云族的族長,雖然下面有四位長老替他管理,但是每隔一段時日暮云都要親自去福賜山處理一些族中要務(wù)的。

據(jù)說流穗,飛白他們都是在福賜山出生的,以前每每說起福賜山,流穗都特別想念兒時的情景。

據(jù)說那里有特別多的名貴樹種,還有一個三界最大的易物集市,因為云族是獨立于三界之外的,所以仙、妖魔都去可以去那里做買賣,真是世間任何新出的玩意兒都能在福賜山買到。

“他——最近好嗎?”

我怕露出相思之情,但忍不住又想聽到它的名字,知道他的一些事情。

以后天高海闊,我的世界可能再也沒有暮云了,多問一句又何妨?

“肯定比你好啊,他吃穿不愁,有人伺候。你看你現(xiàn)在過得是啥日子?”

流穗指著周圍的環(huán)境,咽了口唾沫:

“當(dāng)然這地方看起來是比咱們天上神君府新一點,大一點,舒服一點,對吧?”

我心里想,流穗,你到底要說啥呢?

“可是你在這竟是不開心啊,你看看,你眼睛都哭成啥樣啊?腫的跟咱們池子里的大眼泡子魚似的”

“你這不是幫我出氣了嗎?”

我凄苦的嘆了口氣,心里想,這個地方我終是要舍棄了,今日一別,下次不知道在何處相見了。

我:“嗨,你們過得好我就開心,我這——”

流穗:“別,咱們暮云府出來的人不受他們的惡氣啊,不是叫那個啥啥啥的照看你了嗎?下次有誰欺負你,看我整不死她。”

流穗兩個大腮盤子耷拉下來,還真是一臉的兇相,那比諼朵真是兇多了。

“嗯,知道了,你看你把人家儀敏仙君給嚇的——”

我想起儀敏呆若木雞的看著自己被掛上一個大螺殼的樣子,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嘿嘿,看他心眼還活泛點,就把重任交給他吧”

“對了,你們有休沐嗎?不能整天的當(dāng)差吧?”

“有,過了改歲節(jié)就休息好長時間~~”

“啊?那么晚啊?”

流穗顯然是對這個回答不滿意。

流穗:“嗨,過來點——”

遂趴在我耳朵邊小聲說:

“想不想提前出去玩一趟,下個月開始福賜山那邊可熱鬧了,一起去玩?”

“我——”

我輕輕地搖了一下頭,心里一陣苦澀,流穗你哪知道我現(xiàn)在心里的苦。

你走了之后我就準(zhǔn)備辭官了,在這寒冬臘月里一個人要忍饑挨凍,居無定所。

“看你這一臉苦相,當(dāng)日和神君斗嘴的志氣哪去了?不就是怕那老頭不給允嗎?回頭等著瞧好吧”

“不是,我真的——”

我一時不知道該怎么說,告訴她我要辭官?暮云知道了還不得更加蔑視我了,我不知為什么就是不想再被他看輕了。

不告訴她真像吧,這姑娘又是死腦筋,也不知道會干出什么事來。

“行了,別在這整天愁眉苦臉的了,早知道這樣,還不及回咱們府上呢”

“流穗啊,你怎么不明白呢?我早已經(jīng)回不去了,暮云根本不會讓我回去——”

我心里想著,面上卻不露出任何表情。

流穗看我無趣,也懶得坐了,招呼我給她裝了一大兜子靈草丸子說是給暮云捎點回去,就匆匆告辭了。

流穗走后,我鼓起勇氣去跟掌事解釋上次沒買糕餅的事情,順便說出辭官的意思。

結(jié)果掌事一臉的理解和認同,一個勁的說是自己沒說清楚貝幣的用處,而且糕餅自有諼朵去買,錢早就給她撥過去了。

對于辭官,掌事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根本不同意,一臉諂媚的給我講仙府的好處,不住的許諾在這里要錢給錢,要閑給閑,只要我安心在在待著,掌事之位給我都可以。

我哪敢要奪掌事的位子啊?

嚇得我趕緊作揖行禮,發(fā)誓自己絕對沒有篡位的意思,然后不管他信不信趕緊告辭回來了。

真是有錢能使鬼推磨,官大一級壓死人,流穗不知道到底給掌事說了什么,竟然一夜之間成了這個樣子。

第二天我去山谷里面輪值,發(fā)現(xiàn)諼朵已經(jīng)早早的在里面轉(zhuǎn)悠了。

見了我一時羞紅了臉,聲音跟蚊子叫似的說,以后輪值都有她做就行了,這種粗活沒必要麻煩我。

我一臉的吃驚,這也太夸張了吧,直到我費勁口舌的給她說,是我自己愿意來這輪值的,我喜歡這里云云,然后再三請她離開這里該干嘛干嘛去,她才一臉恐慌的逃竄而去,臨走前還討好似的送給我兩朵小黃花,又向我鞠了個躬,不知道的以為在祭奠我呢。

我確實喜歡這里,主要是習(xí)慣了給這兩株難兄難弟松土澆水,也習(xí)慣了給他倆傾訴我的心事了。

在這偌大的無名冢里面,也就只有采苓平時還能隨意自然的聊上幾句,可是采苓的親近也不像流穗和小白那樣,她永遠都是先設(shè)個結(jié)界似的把自己的安全界限包裹起來,然后插科打諢的聊一些無關(guān)緊要的事情。

至于樂于助人,至于無私奉獻,至于掏心掏肺的去教給你修煉的法門,事無巨細的提醒你避免一些錯誤,這些采苓作為一個同僚是都不會涉及的了。

而且無名冢就像一個人間的戲班子,每個人都扮演著自己的角色,至于戲服里面的你以前到底是誰,心底到底如何,大家從來不去討論,也似乎并不關(guān)心,唯一關(guān)心的就是自己當(dāng)?shù)貌钍路€(wěn)不穩(wěn),自己的俸祿足不足。

除此之外就是獨自無休無止的修煉,今日復(fù)今日,明日復(fù)明日,修煉復(fù)修煉,修行何其多?

而大黃和二瘦卻和他們不同,他倆總是安安靜靜的聽著我的傾訴,永遠無怨無怒,最主要的是他們也不會泄露出去我的心事。

比如我會跟他們說,在遙遙的九重天上,有一個失心瘋一樣的神君,我以前特別討厭他,而如今卻思念成狂。

比如說,我會跟他們說,我有一個好朋友,叫小白,當(dāng)年我在弱水大牢里面的時候,只有她不顧危險的去看望我。

有時候也給他們講講天界趣聞,比如說天界學(xué)院的同學(xué)是一個愛嘰喳的少女,叫伽環(huán),她是一個特別愛八卦的仙子,她長得高鼻深目,因為他來自于西天。

有時候還會講到那晚杏花春雨的香氣,講到那晚勒索那位神君之后的忐忑,我像講故事一樣,故意講的曲折離奇,兩顆神樹仍然呆頭鵝似的巋然不動,不言不語,而我自己卻含羞帶臊的咯咯笑個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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