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尋(一)
- 天降玄鳥之火魅傳奇
- 薛之魅
- 2111字
- 2025-06-05 23:55:19
八百年風雨似流水,三千朵杏花夢孤寒。
我是火魅,曾經那個文弱的魅兒,如今已經成為萬千魔人供奉的魔尊!
今日,我要找到云神,我要跟從前,來個了斷!
出了藥王府,我奔向了虛空。
跌跌撞撞,無邊無際,無窮無盡,我仿佛已經忘記,這些年我到底在追尋什么?
無盡的虛空正如我此時的心緒,孤獨且凄涼。
我手捧一抔虛無,仿佛自己已經融化在了虛無之中,變成了一捧可有可無的浮塵。
像紫芙夫人說的,地火宮因時而動,必定是法陣所驅。
大凡法陣必有陣眼,今日我就要找出這個陣眼。
凝神聚氣,靈貫全身。
我開啟識海,無數神識搜索著四周的虛空,漫天的霧氣升騰,無數的神靈精怪,卻哪里有地火宮的影子?
找不到?天上地下怎能有我魔尊找不到的地方!
抬手喚出七星琴。
七星琴,還是當年暮云親手所制,萬年棲鳳梧桐為身,深海龍筋為弦。
只是這把倒霉的古琴,經歷了兩次云谷的巨變,已經傷痕累累。
用慣了的東西,懶得換了,找了幾個琴師,修整一番倒也不耽誤用。
我將周身魔氣貫于琴身,魔音令一出,虛空中的生靈為之懾服。
琴音帶著主人的心緒一絲絲擴散蔓延,一日,兩日,三日——
很快,我找到了地火法陣的陣眼。
順著陣眼測算,地火宮如今就在眼前。
近鄉情更怯,看著虛空中漂浮的一個山谷,我竟然遲遲的不敢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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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暮云離開云谷之時,我賭氣不去阻攔。
當年我氣消,追上天界之時,遇到那位高高在上的“西海八公主”,自慚形穢,倉皇逃竄。
在云谷的百年時光,暮云這個名字慢慢的成了一個符號,若隱若現的飄蕩在腦海。
在妖界刀口舔血的日子里,我自顧不暇,每天以還活著而沾沾自喜,從此云神似路人再也與我這個石頭妖扯不上絲毫的關系。
那時候,我早已經擺正了自己的位置,云泥之別,本來就不該相見,更不該有任何非分之想。
暮云臨走時說:“早知道今日終是要別離——”,是的,他當年運籌帷幄,算無遺策,怎能不知道緣聚緣散的道理。
別了,斷了,只當曾經看過的一個話本,只當曾經做過的一個噩夢也就罷了。
可是,為什么造化弄人,竟然讓我在心緒歸于平靜,就快要忘了暮云其人的時候遇到敖薇。
敖薇,西海八公主,早在千年前嫁于閔澤水君。
這難道是天意?天意讓救凌川的藥材出現在閔澤?
因為閔澤并不像四海那樣富庶,它只是在西邊荒漠邊緣的一處偏僻的水域,水淺淺的,就像隨時都會有干涸的可能。
可偏偏就是這塊自身難保的水域,出產凌川所需要的紫貝鹽珠。
我那日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先禮后兵!
若是閔澤水君不把紫貝鹽珠交出,我就要把他打翻在地,再抽干閔澤的水,把里面鹽紫貝全部挖到黑熊嶺,讓它們在黑熊嶺旁邊的潛淵里面替我吐珍珠。
可是,見到閔澤水君的時候,我尚未說出自己的所求,就有了一些心軟,因為閔澤水君彬彬有禮,待人熱情懇切。
他身體抱恙,虛弱單薄的身子,就像閔澤一樣隨時都有暈倒的可能。
我實在做不出在如此虛弱的人身上,再去推一把。
閔澤水君說不上幾句話,就咳嗽不止,我慌亂的不知所措,差點沒忍住把百寶囊里面的丹藥喂他幾粒。
水君身體抱恙,不得匆匆離開。
在蝦兵蟹將的帶領下,我們見到了水君夫人。
見到她的一剎那,我倆都呆了。
“你是?”
“你是?”
一樣的兩個字,幾乎同時從兩個模樣相似的兩個人口中說出。
“你是妙生?”
“你是妙生?”
又是同樣的一句話,讓我倆同時陷入了深深的迷惑。
她怎么問我是妙生,她不應該是妙生嗎?
造物主也太會找省勁,竟然讓這么多人擁有這幅相似的皮囊。
后來我才明白,西海八公主認識暮云,但是她根本不是妙生,云谷里面的畫像另有其人。
西海八公主知道妙生的存在,她說暮云尋了妙生幾千年了。
在暮云的心里,妙生是永遠無可替代的。
越來越亂了,西海八公主叫敖薇,她只是暮云的朋友,或者說是暮云的好兄弟。
敖薇有自己的家庭,還有兩個活潑可愛的龍子。
一千六百年了,她只是偶爾聽到過云君的傳說,卻再也沒有見過暮云其人。
我大驚失色,問道:“可是,八百年前的天界暮云府?難道那日與我對話的不是你?”
敖薇倒也爽快,有問必答:“我夫君身弱,離不開水,我已經千年不去天界了——”
我:“可是,可是——”
敖薇淺笑,道:“莫要可是了,去找云君問問不就清楚了嗎?”
那日紫貝鹽珠得的甚是順利,臨走時候敖薇還送了我很多海里的特產,其中不乏三界少有的寶貝。
我回來的路上還不住贊嘆,真是東行不知西行利,這搖搖欲墜的閔澤,竟然物產如此豐富。
凌川救活了,生龍活虎,似乎比以前還要壯碩。
而我卻添了心思,一直在心里反復思量,要不要再去找暮云問一問當年到底是什么情況,為什么要做一個假的西海公主把我哄走?難道只是他說的厭倦了?
那會子妖界不太平,凌川為了收復虎尾山,差點把命搭在里面。
用凌川的話說,這個傷不能白受,打不能白挨,虎尾山勢在必得!
可是,我怎么覺得自己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凌川去了虎尾山,我去了福賜山。
云雷長老白著眼睛,送了我倆字:“不知——”
下面的幾個云君府上的侍女,見了我也像見了仇敵一樣,咬著牙咯咯作響,那眼神似乎恨不能的把我生撕了。
我暗問自己:“我對暮云還有余情未了?”
心里答曰:“幾百年的歲月,早已把過往磨平——”
我暗問自己:“那我來云君府作甚——”
答曰:“只是想問個明白——”
于是乎,我跟云族眾人說,我只是想問個明白。
云族眾人卻并不相信,紅著眼一副生吞活剝我的樣子,道:“云族不歡迎你,以后永遠都不要來福賜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