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冰凹外圍,北側,有一大一小兩塊緊挨著的藥園,分左右布置。
左邊藥園約有五畝大小,右邊的尚不足畝。大的藥園里,被清理的干干凈凈,里面靈物充滿生機。小的卻雜草橫生,野草靈物爭榮。
伴隨著一陣黃鸝般的歌聲,一個鵝黃色的少女來到了左邊藥園里的果園區域邊緣。
“咔嚓~咔嚓”
似咀嚼的聲音,在果園內某一角響起。
許飛娘杏眼瞪圓,目光炯炯,來回掃視自家果園。
片刻,似有微風吹動,許飛娘身體猶如紙片輕輕飄起。旋即快如閃電,下一秒,就落在了一處長滿七色葉片的藤蔓前。
“一,二,三……”許飛娘默默梳著藤蔓上的青玉瓜。這上面本來應該有四個青玉瓜,可現在最大的那個不見了。
晶瑩的液滴從根把往外冒,被折斷的痕跡極為新鮮。
“小潑皮!”許飛娘猶如河東獅子狂嘯,一股強風自她身上飛出,朝著四周吹蕩開去。
簡直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附近的草木藤果都隨風搖動,唯獨某一處有數片葉子沒怎么動。
許飛娘將籃子扔了過去。伴隨著“啪嗒”一聲響,五色煙霧略一晃動,旋即露出小家伙,此時他正蹲著吃瓜,雙目正盯著許飛娘打量。
此時小家伙身體看上去,已經十一歲大小,身穿白袍,長相略胖。可還是一副孩子心性,偷瓜、偷藥草,多有惹怒許飛娘之處。此時他被發現了身形,也不逃跑,只是趕忙的加快了食瓜的速度,三五兩下,總于在許飛娘到來之前,將整根瓜果吞入腹中。隨后也不逃跑,就蹲在原地,眼淚汪汪。
許飛娘咬牙切齒,別的還就算了,這個可是不能亂動的。她不忘祖師之恩,每每都想將果園里的最好瓜果,優先給師父品嘗,以報師恩之萬一。一把抓住小家伙的耳根,旋即轉動了起來。
“小潑皮,你又偷我靈瓜。你知不知道,這根青玉瓜,是我打算用來孝敬師父的?”
小家伙疼的齜牙咧嘴,就是不肯認輸,“哎呀哎呀,你下手輕點。師父吃不了這根大的,給師父小的那根就好了。再說上面有四根,我先食下一根,到時候咱們才好分配。”
照這個道理來講,這偷瓜的人,還是在替她這個種瓜的主人著想了?竟是歪理,許飛娘更氣,不知不覺,手上的力道順帶更大了一些。
就在小家伙疼的哇哇叫時,一道五彩真氣,猶如匹練一般,自玄冰凹深處飛出,圍著兩人一繞,頓時便被各自分離了分開。
再看去,祖師已經無聲息的出現在了兩人的身旁。
“師父!”許飛娘委屈的跑至祖師身旁,拉扯著祖師的衣袖,“師父,太乙又偷采我的靈瓜了。”
小家伙隨意坐在地上,一邊用手撓著右耳,一邊瞪著眼睛望著祖師和許飛娘。
祖師看著小家伙通紅發青的耳根,心疼不已。肉身乃是修煉練道的熔爐,會直接影響未來的修行,許飛娘這回下手有些重了。怎么這孩子,幾年不動手,一動手,就這么狠?
不過,無論如何,偷盜瓜果是不對的。
“太乙,你為什么又偷飛娘的瓜果。”祖師沉聲問道。
小家伙低著腦袋,“師父,我挖地挖累了,又渴又餓,想找個瓜果吃,可我那里沒有,只好到師妹果園里采摘了。再說了,也不是我一個人偷她的,她也偷過我的。”說到后面,他語氣又高了。
許飛娘怒道:“我才偷你幾個,你偷了我多少。再說了,我還不是因為你偷了我的,我才偷的你的?”
太乙大聲吼道:“就算你偷了我一個,我們也是互偷,性質相同。”
……
祖師靜置一旁,看著兩人爭論。她們相聚的時間已經不多,趁著還有些時間,就讓她們盡興吧。也許到了未來某一天,她們會知道,這段經歷會是多么的寶貴。
天機顯示,未來太乙不會返回五臺,將要外出游歷,隨后便失去行蹤。與許飛娘和他,至少有數十年的分離,也可能就是永別。
小家伙又道:“那…那那…那還不是你仗著修為高,個子大,先把好的種苗和品種都拿走了,害的我沒有。”
許飛娘怒道:“胡說,我后來不是都給你勻了的嗎?”
小家伙道:“你給的那些都是差的,你不要的。我種了,基本沒種活。活下來的也不結果子。”
許飛娘:“雜草那么多,能結果才怪,都怪你懶。”
小家伙道:“誰讓你菜地里的好果子,時常在我眼里晃!”
……
直到過了許久,祖師開口問起初始因由,許飛娘這才想起外出的目的。慌忙找回籃子,在菜園里摘下余下的三個青玉瓜,拉著祖師往山洞走。
旁邊,小家伙跑前跑后,滿口求饒,連哄帶騙,想要分得一個果實。
二十四年后
玄冰凹外圍,北側,還是有兩個緊挨著的藥園。左邊的已經擴大到八畝,右邊的也擴大了不少,有兩畝余。
一個鵝黃色的身影與一個十三四歲的白衣少年,穿行在兩個藥園當中。
鵝黃色的身影中,是一個二八年華的少女,只見她五官分明,溫婉又秀氣,好是美麗。
這兩人正是許飛娘和太乙。
在兩人路過一顆低矮的小靈樹時,太乙順手從上面摘下一顆酒杯大小的紅果子,在身上略微擦了擦,便丟進了口中。
“咔嚓,咔嚓~”
“師妹,這個紅丹果真甜。”太乙笑嘻嘻的說到。
“嗯!”許飛娘微微點了點頭,面上閃過溫和的笑意,旋即又溫聲提醒道:“不要太貪嘴,誤了修行。”
太乙點了點頭,應達道:“知道了,師妹。”
前年時,許飛娘體內凝出嬰兒,似乎洞悉了許多的事物,性情大變,言語越發溫和。以往她便對太乙多有關照,只是偶爾太過氣人之時,才會發作一二,而自那以后,她更是處處讓著太乙,靈草靈果,太乙吃得多,她就只管多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