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太乙前往慈云寺的路上，他先去了一趟凡塵，然后化做了一個胎后期，相貌粗獷的邋遢道士。

沿途，路過大地龜裂的干旱地區，人民流離失所，他沒有管。遇到蝗蟲泛濫的地方，他沒有救治。見到有野獸攻擊人類村莊，他徑直飛過。

在他看來，他能取得目前的成就主要都是得益于祖師。所以，他的感恩對象，自然也應該主祖師。如果，他分身用祖師賜予他的能力和成就，去幫助不想干的人，那在他看來，那是對祖師以往在他身上的勞動付出的一種不尊重。

太乙不得不承認，自己就是一個庸俗的人，一個自私的人。而且還是不愿意和虛偽的人呆在一起的自私庸俗的人。

蜀山又不是只有他一修仙之人。

正史中將佛門以及峨眉等眾，描繪的那么的正義、那么慈悲。他們的弟子，經常在蜀山人界飛來飛去的，明末華夏大地，天災地動人災頻發，怎么他們就是看不見？說來說去，都是和人爭搶寶物，或者擊殺另外的妖邪。她們的師長，算天算地，能前知幾百年，怎么也看不見？

這太乙讓想起了一句名言：最具有欺騙的謊言，不是要編制出一個完美的謊言。而是說一部分的真實，另外再加一部分假的或者故意遺漏一部分。

什么善功，什么慈悲。還不都是為了飛升和增加自身氣運？

真要善，真那么好，那你們別飛呀，就在人間，救治天下，這里苦難的人那么多，在這里行善不好嗎？非要飛升到什么極樂世界，什么靈氣充裕，能長生不死之地。

為了得到某些好處，才做出善良的事，這種行為，難道不應該定義為是為了獲取好處而付出的勞動？

在他看來，自私并不可恥，只要所得合乎情理，合乎法理。可恥的是，明明是自己自私，卻偏偏要將自己標榜得正義凌然，大公無私。

上輩子，太乙看到了許多關于峨眉，正邪的真論。可真要有心，只要細心觀察，解開外表，就能發現蜀山的修仙世界，其實就是一個自私的世界。

最頂端的人，她們的最終的目標，就是為了光大宗門，多搶能成就造化的弟子，最終當然是自己能飛升，脫離這個世界，去更好的世界。而收錄的弟子，到了新世界，還能增加他們的勢力。

這一些，和她們眼中的其他什么淫、貪等欲念相比，難道不也是另外一種貪念么？

……

數日后，太乙來到了慈云寺。只見香客絡繹不絕，香火鼎盛，好一派佛門勝地。

只是，這些凡人哪里能知道，此處卻是一個贏窩，也是正史中第一場正邪旁大戰的地點，是峨眉刷名望的崛起的第一站。

太乙自知無法阻止峨眉的崛起，畢竟長眉給他們留下了諸多法寶，靈藥、仙丹。而且他們又已經又強大的關系脈絡，能夠壓著其他宗門和邪魔，再加上他們二代弟子眾多，又各自分散，方便收徒，其中許多弟子還早被他們算出了大概所在，只等著時間一到，就去收錄。

太乙不能阻止他們的崛起，可卻能用個人的能力，讓五臺的慈云寺，不至于成為峨眉崛起的墊腳石以及反最好的面教材。

說實話，若是慈云寺內的智通等人，只是淫，而不亂殺人，還在淫以外，宣揚佛法，勸人從善。那他不但認為這些人不該死，反而覺得應該表揚他們。

畢竟，本來人就有某些方面的需求，只要取之有道，又何罪之有？

是人總有缺點的是不是？沒有缺點的叫圣人，天下還有嗎？

但如果正史無誤，他們的財富，大多來至沿途的商旅以及某些富貴人家，而他們用來贏樂的女子，也是搶劫過來的。關鍵，他們不但搶劫，還會將附近所有的目擊者全部殺害。

這，就犯了太乙心中忌諱。

而太乙本就是一百個不愿意讓五臺，尤其是這個沒臉沒皮，打著五臺鼻祖的智通，成為峨眉的墊腳石，成為旁門有罪的最有理駁詞。

所以，明明似乎他沒必要殺惡人，增大暴露的風險，但他還是來了。

他在慈云寺外守候了一天，眼見慈云寺香火鼎盛，香客絡繹不絕。很是認可智通等人的經營手法，只可惜對方人品太差。

見到一天的香錢收入后，太乙又產生了一個疑問，既然慈云寺香火錢這么多，為何正史還要說他們依靠殺人搶劫積累財貨呢？

他們的財貨，主要就是用來吃穿用度，以及建設慈云寺。而他們身懷仙法，建設慈云寺，也最多只花幾個材料錢而已。

至于可能請人干？

那不是開玩笑嗎？

自家有能建設得更好的仙法，為何要退而求其次，讓凡人幫忙弄些更差的？建好了，住在里面，長期看著，心里不難受嗎？

所以，太乙認為，慈云寺一伙出去搶劫，更多的目標還是為了標致的婦女，至于錢財，大約是附帶。

而根據太乙觀察，這慈云寺內，被槍來的婦女，也不是個個整天都愁眉苦臉。其實其中一些，似乎表現得某些方面的束縛得以解開，反而很享受這種，和數個假和尚作地下集體夫妻的日子。

不過，太乙此行前來的主要目標，可不是只殺智通師徒等人，要是那樣，他昨天到的時候，就可以大開殺戒，然后飄然離去。

他心中計劃的目標，最理想的是將與慈云寺內的妖僧，以及所有與慈云寺有關聯的余孽，盡數誅殺，以除后患。然后慈云寺這風水寶地，也不能浪費了。他又打算再去青螺谷附近，看看那幾個該被二魔擊殺的和尚還在不在。在的話，就把他們接過來，讓他們主持慈云寺的日常。將慈云寺從一個贏窩，變成一個真正的佛門盛地。

至于佛道有別，太乙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誰讓和尚中是真的容易出慈悲之人？這倒不是他認定了這個世界的人，學了佛法，容易變善。反而更是覺得善良的人，在面臨選擇的時候，在道門和佛門之間，更更容易選佛門。

不管佛門為什么盛產慈悲之人，反正太乙只要他叫來的人，能真正的行善，幫著他賺善功，并且將五臺弟子弄出來的贏窩改成普渡眾生之地，為五臺派增加氣運，這就足夠了。

再說，智通等人的實力。

智通這人境界只有道胎初期，實力只有道胎一重左右。他只有這么點境界，主要原因還是因為入門太晚。

因為五臺，在第一次斗劍前，都沒有開始收第三代弟子。第一次斗劍后，五臺名聲稍墜，為了擴大聲勢，五臺才旋起一股二代弟子收徒風。智通就是在那時候入的門，而且還屬于最早的一批，卻也超過十一年。

他能在十年左右修煉到這個境界，一則又智通的資質根基不差，二則是五臺功法前面已經較為完善。三則是因為智通這人貪圖境界的提升，沒有沒耐心修煉，故而服了很多丹藥，拔苗助長。四則因為他更多的貪圖境界提升，而不在乎根基。

能將境界提升得這么快，當然也為他留下了無窮的禍根。

事實上，即便智通修煉到，距離現在近三十年后，正史中的慈云寺大戰發生的時候，他也沒能再提升多少修為。開場就是送人頭，當真是一個合格的墊腳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