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雙帶著死氣的眼睛往藍淺身上一掃的時候，藍淺下意識后退半步，她甚至想要關門。

即墨瀛把她的反應收入眼底，他問：“你剛醒嗎？”

“是啊。”藍淺做出迷茫不解的模樣，“我聽到有人敲門，就醒了。”

“這樣？”

即墨瀛毫無血色的唇微勾，顯得這張臉陰柔妖孽。

也，更危險了。

藍淺垂在身側的手都在發抖，可她必須做出一副什么都沒聽到的樣子。

她有預感，她聽到的東西，可能不僅僅是即墨瀛做噩夢這么簡單。

即墨瀛凝眸看她一眼，“下雨了，關好窗戶。”

藍淺點頭，問：“你生病了嗎？看起來氣色不太好。”

“沒有。”

即墨瀛說完這話，徑直進了自己屋。

直到他離開，藍淺才覺得身邊氣壓恢復正常。

果然，黑夜什么的比起即墨瀛來說，根本就是渣渣。

她……應該沒讓即墨瀛懷疑吧？

她輕舒出一口氣，關上門。

走廊重新恢復平靜。

即墨瀛背對著屋門，他的表情冷冽，一個東西從他袖口處劃出來。

那是一把匕首。

刀尖鋒利，寒光戰戰。

*

次日。

太陽未升起的時候，即墨瀛和藍淺已經用過早飯，搭著李春寧的車子前往槐山。

槐山地勢兇險惡名選揚，在中洲和西洲的交界處，路程三個小時。

李春寧開車很穩，藍淺坐在后面昏昏欲睡，最后真的睡過去了。

見她耷拉個小腦袋，李春寧笑笑，問副駕駛上的即墨瀛：“她不會拖累您嗎？”

即墨瀛扭頭瞥了一眼藍淺被匕首傷過的左肩，漫不經心道：“會吧。”

跟在他身邊許久，李春寧僅憑這幾秒的交流就發現他狀態不對勁。

他悄悄看了即墨瀛一眼，發現他整個人異常疲憊，似乎也困了。

握了握方向盤，李春寧斟酌地問出口：“您昨晚沒休息好嗎？”

即墨瀛揉著酸漲的太陽穴，從儲物格里摸出一個眼罩給自己戴上。

他淡淡嗯了一聲，“做了噩夢。”

李春寧眉頭微鎖，他看了眼即墨瀛調后座位準備休息的架勢，又想起后面還有個藍淺，出口的話變成了：“是最近事務繁忙嗎？我記得您許久沒有做夢了。”

即墨瀛漠然道：“興許是。”

李春寧無聲嘆口氣，不再開口，專心開車。

……

藍淺被叫醒的時候，已經是早上七點鐘。

經過三個小時的路程，他們已經站在了槐山腳下。

中洲森林管理局有派人把手槐山，但是因為它太兇，管理局的人也是駐扎在十萬八千里之外。

也是這么久以來沒人上過槐山，因此他們竟然進入的很順利。

和盛流銘碰面之后，幾個人準備上山，至于李春寧，則在山腳下等他們出來。

“小美女，準備好了嗎？”

踏進森林的第一步，盛流銘眼尾挑起，調笑地問藍淺。

藍淺想了想，誠實搖頭：“說實話，沒準備好。”

盛流銘朝即墨瀛抬了下下巴，表示對他的冷血很不解：“要是我有這么漂亮一女朋友，我肯定把她養成小公主，哪舍得讓她來這種地方，你說是不是，阿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