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不攻自破
- 七零小福妻
- 安屠生A
- 3060字
- 2020-05-14 15:04:08
“我撕爛你的嘴,你胡說個啥?”夏桂芝氣得失去理智,抄起鏟子就要拍林如芳。
劉武把孩子護到身后,伸手摁住鏟子,厲聲說:“夏同志,當著我的面兒,你還敢這么放肆,可見平日里在家沒少打孩子!”
“我打孩子咋了?”夏桂芝不服氣地奪回鏟子,大聲說:“我把她們從小養大,想怎么打就怎么打。”
“胡鬧!”劉武劍眉倒豎,呵斥道,“現在是法治社會,虐待孩子是犯法的你懂不懂?”
“我是文盲,不懂什么法不法的。”夏桂芝拿出她胡攪蠻纏的勁兒頭,扔了鏟子,拉著林如芳的胳膊說,“走,跟我回家去。”
“我不回!”林如芳驚恐地掙脫她,躲到劉武身后。
這時,一陣突如其來的西南風吹過,夏桂芝發脹的腦袋清醒了點,她忽然回過味兒來,自己是被冤枉的,跑什么跑啊。
“大蓋帽,你說我虐待孩子?有證據嗎?拿出證據來啊,不然的話,我就去找你們領導,欺負我是個鄉下老太婆不知道縣衙大門朝哪兒開嗎?”
夏桂芝越說越生氣,越說越委屈,最后拍起了大腿,“鄉親們,你們給評評理,十幾年前這個死妮子快餓死在路上了,我好心把她撿回家,她現在長大了翅膀硬了想要飛,反口咬我虐待她,老天爺啊,我上哪兒說理去!”
“你沒虐待孩子?那這是什么?”劉二黑氣憤地挽起林多多的衣袖。
眾目睽睽之下,林多多伸出兩條纖長的胳膊。
青色紅色的傷痕,蚯蚓般爬在她的雙臂。
沈明慈只看了一眼,就揪心的閉上了眼睛,胸腔里像是被什么狠狠撞擊了般,悶了好幾十秒才喘出一口氣兒。
此時此刻,他完全地相信林多多是無辜的,沒有和夏桂芝她們合謀陷害自己,更沒有像柳青苑說的那樣偷偷溜走。
“這、這……”夏桂芝看著林多多胳膊腿上的傷,徹底蒙了。
圍觀的社員們炸開鍋了。
“桂枝,你這這媽的可真夠歹毒啊,咋把二毛子給打成這樣了!”
“不是親生的沒聽到嗎?這個外地女人心好歹毒啊。”
“難怪平時老是二毛忙里忙外的干活,她大姐從來沒有下地掙過工分,原來是親媽偏心親閨女。”
“就算是撿的也不能這樣啊?太狠心了,都這么大了還打成這樣,小時候指不定挨了多少打呢!”
“都靜靜,別說話!”劉武揮臂高呼,維持秩序,待現場一片寂靜后,他問夏桂芝,“你還有什么好說的?連你自己的三女兒都親口說你虐待林多多。”
“我沒有,我沒有,我沒有打她!”夏桂芝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她撲上去摟著劉武的腳脖子,號喪道,“青天大老爺,你要替我做主啊,我這個二妮兒,被那個知青糟蹋后就一時傻一時糊涂的,成了神經病,她不知道是被誰打了賴到我頭上,我真的沒有打她啊,冤枉啊——”
“夏大姐,”劉二黑走上前,氣憤地說:“你說她瘋了,那我問你,林同學她精神不正常,怎么能考到全市第一名的好成績?”
“林同學被你囚禁之前一直在一家服裝店幫忙做衣服,還設計出那么多服裝草稿圖紙來,她要是傻了瘋了,能做到這些嗎?”
“最后,我再問你,兩年前,救了沈知青的人是你大女兒林如月,還是養女林多多?”
“我、她……”做夢都沒想到林多多會把這個秘密捅出去,夏桂芝驚恐萬分,臉頓時漲成了豬肝色。
“我可以替林同志作證,”沈明慈聲音有些異樣地說:“救我的人,不是林如月,是林多多。”
“你是?”劉武看這個小伙子氣度不凡,面貌干凈精神,第一印象很不錯的。
沈明慈伸出右手,彬彬有禮道,“您好,我是知青沈明慈。”
先有林多多的證詞在前,又有好印象在后,劉武怎么看他都不像個色狼,就熱情地說:“沈知青你好,我叫劉武,是負責潞縣治安的,你的事情,我一定會替你查個水落石出的。”
“劉同志你盡管放心,”沈明慈義正言辭道,“我打小在紅旗下長大,根正苗紅,絕對不做自絕于人民的事兒。”
“好,很好。”這一看就是個好孩子,劉武心中有數,把手一背,轉臉問夏桂芝,“你說他糟蹋你閨女,為什么當事人林多多卻聲稱她不知情?”
夏桂芝以為余十戒會把林多多鎖上好多天的,才會無所顧忌地嚎叫了三天,哪成想會當面對質,她早就亂了陣腳,心虛的不敢開口了。
可寶貝兒兒子還在余老三手中,他聲稱要是敢出賣他,就弄死林天賜。
夏桂芝哪敢供出他來,只好耍賴,一口咬定說不知道,“那封遺書,那件衣服,它、它莫名其妙就出現在我家門口,二毛啊,媽當時真是嚇傻了,一時老糊涂上當受騙了怕你真的尋了短見,現在沒事兒了不是挺好嗎?你就跟媽回家吧,啊?別耽誤人家領導的時間了,天怪熱,站住這里受罪。”
“沒事兒了?”她說的輕描淡寫,林多多卻是肺快氣炸了,“你這叫誹謗侮辱他人名譽,是要坐大牢的懂嗎!”
“嗐,你少嚇唬我!”夏桂芝本來就憋了一肚子窩囊氣,以為自己給林多多低頭認個錯就完事兒了,沒想到她揪住不放,還要送自己去坐牢。
這個該死的丫頭,怎么跟她那個爹一樣狠心!
想到多年前的往事,夏桂芝氣得胸悶氣短,牛脾氣也跟著上來了,她昂頭挺胸對劉武嚷嚷,“領導,你咋不分個青紅皂白就聽她個丫頭片子的一面之詞?誰看到我把她鎖防空洞里了?我一個老婆子家,咋能打開防空洞的門。”
這倒是個問題,劉武看了看林多多,“小林,你有證人嗎?”
“我……”林多多遲疑了下,不確定地向人群中的余十戒求助。
他偷偷到防空洞里干什么?他會相信她的話,暴露自己的行蹤為她作證嗎?
兩個疑問念頭剛從林多多腦海中略過,就聽到余十戒干凈宏亮的聲音,從不遠處由遠及近。
“我可以作證。”
余十戒從人群中踱步出來,走到劉武面前,撓著短到頭皮的平頭,憨憨一笑,說:“這位領導,我可以替林多多作證,我在防空洞發現她的時候,她都餓得昏過去了。”
“哦,”這下劉武放心了,不過,他想了想,又覺得不對勁兒,“大黃莊這個防空洞不是鎖著的嗎?你怎么會去那里?”
“嗐,這個防空洞,早就被盜墓尋寶的人給挖開了,”余十戒煞有介事地笑道,“我閑著沒事帶我家的大黃去后山打兔子玩兒,結果——”
他嘬嘴吹了聲口哨,從附近躥過來一條大黃狗。
余十戒撫摸著大黃的腦袋,接著說:“我家大黃聞到了人氣兒跑到防空洞里,我跟著就進去了,然后就發現林多多被麻繩捆著,昏倒在地上。”
“你、你個無賴……”沒想到余十戒倒打一耙,夏桂芝氣得差點背過氣去。
“嬸兒,”余十戒撓撓鼻子,頭伸到夏桂芝面前,用帶著威脅的口吻說,“你要是誤會人家知青同志了,就給人道個歉得了,別鬧個沒玩沒了了啊,多不像話。”
“就是,太不像話了!”清官難斷家務事,本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原則,劉武勸夏桂芝,“夏同志,這樣吧,你當著大家伙的面,給沈知青,還有你女兒林多多同學道個歉,保證以后不會再虐待她。”
夏桂芝知道自己被余十戒給利用了,可兒子在他手里,她渾身是嘴也說不清,氣得是腦袋一沉,“咚”一屁股坐在地上。
“三兒哥,謝謝你。”林多多非常感激余十戒幫自己圓謊,她從劉武身后走出來,說:“劉隊長,我有幾句話想說一下。”
雖然夏桂芝承認撒謊了,可沈明慈的事情不能就這么不清不楚的完事兒,必須得徹底澄清,還給他清白。
“都安靜!”劉武招手,示意人群靜下來。
林多多環顧眾人,聲音嘶啞地說:“各位叔伯嬸兒們,你們看著我從小長大的,我是什么樣的人你們清楚,這次到縣里告我媽實屬無奈。”
“我媽不給我讀書也就算了,她還逼著我嫁人,我不同意,她就打我,把我鎖到山洞里去,你們說,她做的對嗎?我就算是撿來的,她也不能這樣對我。”
“還有一件事情我要說,知青沈明慈從來沒有對我耍過流氓,不知道我媽為啥要這么栽贓陷害他。可能是想毀了我的名聲,好讓我在四外莊嫁不出去,學也上不成,賣給山里人吧。”
“沈知青是個很好的同志,人家從京都不遠千里來我們這兒插隊,為的是幫助改造咱公社,建設社會主義新農村。各位叔伯嬸兒們,你們聽我媽的胡說八道在這里罵了沈同志三天,對得起他在咱們村插隊四年的付出嗎?”
林多多條理清晰、擲地有聲的話說完,聽得在場的人頓時鴉雀無聲,有些淳樸的老鄉還慚愧地低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