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三兒哥
- 七零小福妻
- 安屠生A
- 3012字
- 2020-05-14 15:04:08
越急越壞事。
剛離開縣城沒多久,自行車氣門芯莫名其妙壞了。
林多多只好下車推著,緊趕慢趕,天擦黑時到了大黃莊。
此時,正是晚飯時間,大黃莊一片雞飛狗跳,人喊馬叫。
走到村口,林多多猶豫著要不要去知青點找沈明慈,告訴他王木生的事情,夏桂芝忽然出現了。
她揮舞著一張紙,高興地說:“二毛,高考志愿單,我給你拿回來了,快回家寫寫吧,公社里催你交過去呢。”
“哦。”林多多不知道她葫蘆里賣的什么藥,可也只能跟著回家。
一進院,林天賜就遞了個搪瓷茶缸給她,“二姐,我在井里冰了一中午,給你先喝吧。”
林多多一路不停走回來,正渴得嗓子冒煙,想都沒想,接過杯子,咕咚咕咚喝起來。
“姐,有沒有給我們帶好吃的回來呀?”林如芳也跑過來,想要翻開自行車車籃,被夏桂芝給轟走了。
“三毛四毛,去霞嬸兒家看電視,別打擾你姐,她有正事兒要忙。”
“看電視去嘍~”林如芳和林天賜聞言,不再糾纏林多多,歡天喜地的跑了。
林多多把自行車停在墻邊,感覺頭有些暈,以為是有點中暑了,就又喝了兩口井拔涼水,去堂屋坐下,打算休息休息。
沒想到往凳子一坐,就再也沒睜開眼。
“二毛,二毛,”沒想到余十戒給的藥這么快就見效了,夏桂芝不放心地喊了她兩聲,使勁兒推了推,見林多多始終緊閉雙眼,沒有任何反應,才放下心來。
林如月從西里間走出來,手里拿著件洗到發白的軍裝上衣,憤憤不平地踢了昏睡中的林多多一腳,“賤人,敢背著我勾搭男人,還叫他來陷害我,我踢死你!”
“行了,我的小姑奶奶,”夏桂芝忙攔著她,“別把她踢醒了,麻煩可就大了。”
一想到被林多多扇了三個耳光,還被賈文明狠狠罵了一頓的事情,林如月就氣得心口疼。
“媽,你現在就去公社,拿著這件衣服,按照我教你的話說,我要叫那個流氓,還有這個賤人身敗名裂。”
“大毛,我這眼皮咋一直跳呢?”夏桂芝捂著眼皮,老大不放心地說:“余老三出的這餿主意靠譜嗎?萬一到時候被人拆穿了怎么辦啊?我這老臉可沒處擱啊。”
“沒事,余老三說了,他謀劃周密,保準沈明慈翻不了身。”林如月不耐煩地揮手,叫她夏桂芝快點去辦事。
“行,這個壞人媽去當。”夏桂芝咬咬牙,一跺腳,站起來去公社告狀,臨走前叮囑林如月,“你可一定要抓緊賈文明,盡快跟他結婚,媽后半輩子能不能當城里人,可就全靠你了啊。”
……
三天后。
后山防空洞。
林多多再次從黑暗中醒過來,依舊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早年廢棄的防空洞里,黑黝黝的,沒有一點燈光。
洞門常年緊閉著,空氣也很稀薄,呼吸之間,盡是嗆人的霉味兒和臭味兒。
為了保存體力,林多多只好作罷,靠在墻壁安靜的坐著。
回想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她不知該憤怒,還是覺得可笑,夏桂芝竟然真的用下藥這種方式對付她。
萬幸沒有把她弄到哪個男人的床上生米煮成熟飯,只是把她鎖到這個不見天日的鬼地方。
可,她到底有何目的?
林多多想了兩天,怎么也想不通。
不過,林多多意識模糊的想,夏桂芝好歹是她親媽,不至于讓自己餓死在這里吧?
時間不知過了多久,林多多再次昏昏睡去時,洞口處依稀出來“呼啦啦”的聲音。
跟著,有道刺眼的光線照進來。
林多多周身一機靈,騰地坐起。
洞門大開,太陽光蜂擁而至,把黑洞洞的防空洞照亮。
林多多捂著眼睛,透過指縫,看到一道高大的男人身影,閃身走進來,旋即又關上門。
光效消失,恢復一片黑暗。
如果不是空氣中有“橐橐”的腳步聲,林多多都懷疑她剛才出現幻覺了。
而且,腳步聲越來越近,好像是朝這邊走的。
不知這男人是好是歹,為何而來,林多多只有拼命屏住呼吸,不敢呼吸。
腳步從她面前走過,又走了約莫一分鐘,陡然停住。
跟著,“嚓”一聲輕響,亮起微弱的光芒。
接著光,林多多看到個修長分明的男人大手。
他舉著燃燒的洋火,四處張望。
洞內空氣稀薄,洋火很快就滅了。
他重新劃了根,舉在臉前。
忽明忽滅的光芒后面,是張汗津津的男人側臉,干凈俊朗,眼神淡漠,警覺。
粗糙的防空洞墻壁上,跳動著男人上下滾動的喉結和眼睫毛,顯示著他的緊張和小心翼翼。
并不是來害她的。
林多多多少放了點心,然后,在火光逐漸消失的時候,她想起一個塵封在記憶深處的人。
名字在嘴邊呼之欲出時,那男人先開了腔,“多多?你怎么在這里?”
聲音和面容一樣干凈錚琮,還有一種乍見之歡的欣喜。
“三兒哥,是你嗎?”林多多有些不確定地問。
“是我。”余十戒扔掉洋火梗,又拿出幾根,并成一簇,全部劃燃,走到林多多面前。
他停在兩步開外,打量了眼臉色慘白的小姑娘,除了頭發弄亂意外,并無大礙之,才稍微放心下來。
“三兒……余十戒,你怎么會來這里?”不知怎么回事,兩人這么一靠近,林多多莫名感覺怪怪的,怎么也叫不出小時候很熟悉的三兒哥這個稱呼了。
余十戒好像和記憶中那個愚拙憨厚的莊稼漢,判若兩人了。
眼前這個,氣質更加成熟穩重,機警謹慎,周身上下,有種神秘的乖張危險氣息。
余十戒不答反問,“多多,你怎么在這里藏著?你媽你姐她們到處找你呢。”
“對,我媽……我、我得走了。”林多多猛地站起來就要往外走,卻因為突如其來的頭暈目眩,整個人控制不住的朝前跌去。
“小心!”余十戒伸手,及時扶住林多多,讓她坐下,用略帶責備的語氣說:“出了那么大事兒,你應該給家里人商量一下,怎么能想不開到這里來自殺啊?”
自殺?
林多多心急如焚,想問余十戒這幾天到底出了什么事兒,可她頭腦發昏,意識模糊的厲害,干澀的喉嚨里發不出一點聲音。
“多多,你別急,我這帶你出去。”余十戒抱起氣息微弱的林多多,腳步急促的往洞口走去。
他打開洞門的鎖,拉開一條縫隙,讓光照進來。
充滿灰塵的陽光下,少女小巧挺拔的鼻翼忽閃忽閃著,貪婪的呼吸著新鮮空氣。
纖弱干裂的雙唇微啟,吐出令人燥熱的氣息。
說實話,她并不是什么驚為天人的美女,頂多算是清秀俊俏,可就是有種魔力,輕而易舉的,就喚起他男人的熱血。
尤其在這無人的荒野,隱秘的防空洞,更加令人無限遐想,忍不住想要做些什么。
余十戒沖動了又沖動,咬著腮幫子,聚精會神氣運丹田,很快就把大腿根處逆流而上的躁動,給壓了下去。
正事兒要緊,以后有的是機會和她做更多的事情。
但,他終究還是舍不得這難得的獨處機會。
余十戒俯身,如沙漠里將死之人遇到救命水源般,輕輕的,小心翼翼的,又貪婪的,在少女的唇角輕吻一下。
隨后,他果斷把林多多放在地上,打開隨身攜帶的軍用水壺,把甘甜的山泉水,一點點送到她嘴邊。
不一會兒,林多多緩緩睜開眼睛。
“多多,你感覺怎么樣?”余十戒蓋上軍用水壺的蓋子,起身,走到一旁,一派紳士。
“吁——”林多多深深呼了幾口氣,坐起來,確認自己能夠正常呼吸后,急切地問他,“我家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
“我剛從外地回來,具體不大清楚,只是聽人家講……”余十戒停頓了下,從口袋里拿出個紙包的烙餅,遞給林多多,“餓不餓?吃個吧。”
一股香甜的麥香味兒竄入鼻孔,林多多餓了三天的肚子立馬咕嚕咕嚕地叫起來。
她沒猶豫,伸手接過,狼吞虎咽地吃起來。
“慢點吃,別噎著了。”余十戒把水壺遞過去,接著說,“我聽人家說你媽到公社里告狀,說你被一個叫沈明慈的知青給……了。”
說到這里,他看了眼林多多。
女孩兒恢復血色的臉龐格外平靜,眼睛都不帶眨的,仿佛沒聽懂般。
余十戒在心里暗笑,到底是小姑娘,不懂他說的什么吧。
他清了清嗓子,不再斟酌詞匯,干脆直截了當地說:“你媽說你發現自己懷孕后,覺得丟人,不想活了,就留了封書信離家出走了。”
“哦,”林多多默默點頭,“那個知青現在怎么樣?”
余十戒沒想到她開口第一句話,竟然是關心沈明慈,臉色立刻無意識地拉下來。
再開口的聲音,也冷淡三分:“不知道,我對這些風言風語不感興趣,就沒去湊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