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思語沿著自己微博底下的留言一條一條地翻過去，除了她那點少的可憐的粉絲力挺她之外，其余的，大家像是為了走好隊形一般，非常有默契地一句接著一句罵她。她一個剛出道的小明星，微博上的流量可一點都不比那些大咖們少，甚至都可以和鐘禉麓、顧之寧比肩了，只不過她走的，是另一個極端。

但一開始的程思語并不是這樣的，她剛出道時，除了一些說她有靠山被包養的猜測外，大部分還都是健康充滿正能量的話題。那么網友是從什么時候對這個姑娘反感至極的呢？是在她和張逸凡組cp圈粉時，公然示好鐘禉麓，被拒絕仍然死皮耐臉跟著鐘禉麓的時候。

程思語一直記得，她學表演進劇組的初衷，都是為了接近鐘禉麓，而并非熱愛。

鐘禉麓通常都待在公司，即便程思語住進了他家里，見到他的機會還是很少。晚上，他和他的朋友一起去喝酒，難得放縱自己。

次日凌晨，助理把喝得伶仃大醉的鐘禉麓送回來時，程思語依舊坐在客廳里刷微博。見鐘禉麓喝醉了，她主動承擔起照顧鐘禉麓的任務。

程思語把鐘禉麓扶到沙發上坐下，鐘禉麓看了一眼程思語還亮著的手機屏幕上，微博底下的評論，他嘲諷道:“名你早就出了，只不過出的是丑名。”

程思語剛剛又經歷了一番網絡世界的暴風雨洗禮，她幫鐘禉麓松了松領帶，心想這個人為什么喝醉了還要這么刻薄。她抬起疲倦的雙眼，看著鐘禉麓面對她時俊朗卻不帶一絲情感的臉龐，自嘲地笑笑，“禉麓哥，我是一個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的人。”

“但你不和我在一起，憑借《昔日》的名氣，程思語，你是個聰明的女孩，完全可以好好發展自己的星途。即便是為了趁我的熱度，后來你也嘗到苦頭了，知道這種方法行不通，為什么還要一意孤行？”鐘禉麓盯著程思語的雙眼，他靠近過來時，寸衫上濃重的威士忌味使得程思語有點嗆鼻。

如果說程思語算是個聰明人的話，那鐘禉麓的智慧絕對是無人能敵。程思語對他的喜歡，只能說他聰明過頭不愿相信而已，但他絕對不是毫不知情的。要不是喝多了，他斷然不會問出這樣無腦的話。

程思語也不知道是誰借給她的膽子，溫暖的燈光下，面對著鐘禉麓近在咫尺的臉，她緩緩地伸出雙手環住鐘禉麓的脖子，牙齒微微打顫，她沒有回答鐘禉麓的問題，輕聲問道:“禉麓哥，我可以再吻你一次嗎？”

不等鐘禉麓回答，她就學著他之前的樣子，鼓起勇氣主動貼上他的嘴唇。他們的氣息交織在一起，鐘禉麓的頭腦其實還保留著那么一絲清醒，但他注視著程思語顫抖的睫毛，竟忘記推開她。

最后還是程思語自己放開了，她只是稍微吻了吻鐘禉麓的嘴唇，始終沒敢繼續深入。

“為什么我說我喜歡你，大家都不相信？包括你。”

鐘禉麓抬起頭，喝醉了的他不像平時那樣難以讓人接近，倒顯得有幾分孩子氣。他沖程思語笑了一下，接著就把頭靠到她懷里睡過去了。

少年時的程思語幻想過無數次，長大后要把自己的初吻給鐘禉麓，不過這樣的幻想，千千萬萬個小女孩都有，絕非程思語一人而已。

后來，當她得知《昔日》的第一場戲就是吻戲時，還因為熒屏初吻不能獻給自己喜歡的人而焦慮了半天。

那是兩個多月前的一天晚上，《昔日》的第一場戲在BJ工體的酒吧里正式開拍。

比起男主角張逸凡，科班出身的程思語演技要好很多，可是一拍到吻戲，她就慌了。看著張逸凡在燈光下閃爍的雙眼，她后退了幾步，始終無法放開那一步。

“別緊張，慢慢來，”導演跑過來指導，“你們先互相擁抱，然后思語主動吻下去，一下就好了。”

“我不會啊！”程思語著急地說。

“不會就多試試，來，再來一次！”

“不行，思語，放開，放開點。再來一次！”

“你作為演員，最重要的就是要放的開啊！再來一次！”

“再來一次！”

……

第一場戲就卡了二十多次，導演終于有點不耐煩了，奈何董事長的兒子張逸凡在那里，他也不敢發作，張逸凡看著程思語，調侃道:“你不是挺會演的嘛？難道這么大都沒接過吻？”

程思語瞪著他，也不知道該說點什么，自己不是不想嘗試，可就是投入不進去。

酒吧里放著懷舊的音樂，淡淡的格調，一切都在為他們的這場戲做準備。

突然，樓上傳來巨大的音樂聲，節奏感非常強烈，一下子就打破了這里的美好意境。導演正愁著滿腔的怒火無處發泄，這一下是徹底惱了，矛頭直指工作人員，“你們是怎么辦事的？”

工作人員有點難為情，“導演，樓上、樓上是麓哥帶的人在轟趴……”

“禉麓？”導演用手指了指樓上，“禉麓在上面呢？”

“是呀！這我們也不能說什么，麓哥提前包的場，聽說您要在這里拍戲還把這層給了咱。要不，不行咱換場地吧？”工作人員小心翼翼地請示。

“別、別，”副導演連忙過來對導演說，“面試的時候，程思語那丫頭親口對我說她是麓哥的粉絲，郭導，要不你請麓哥來指導指導。”

“這……”導演有點為難。

副導演點點頭，用眼神示意，“總比在第一場就卡住好吧？我是請不來麓哥的，你之前和他有合作，看他肯不肯賣你個面子。”

“那成吧！試試，這樣，”導演對他的助理說，“你上去看看，就說是我請麓哥幫忙，把事情和他說清楚，記著，見機行事哈！”

小助理猶豫著點了點頭，邁著沉重的步伐去了樓上熱鬧非凡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