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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失蹤

  • 滿堂嬌
  • 話梅糖
  • 3518字
  • 2019-09-03 15:25:44

及至下半夜,沈府的火仍舊未被撲滅。火海里傳出的微弱呼救聲,掩在了猛烈火勢之下。

天邊逐漸露出魚肚色,一夜不曾闔眼的傅青宓,面上盡是疲累。站在沈府門口,艱難地抬手揉了揉眉心。

昔日的將軍府,如今只剩下燒得殘破不堪的斷壁。再不復幾日前的熱鬧生氣。

傅青宓拍拍衣袖上沾染的灰塵,壓低聲音,囑咐安康:“若是有二奶奶的消息,立即去元乾門告知守衛。”

估計此事該傳到圣上耳朵里了,婚事怕是要生出變故了。

他也該去趟宮里了。

這邊還未曾轉身,宮里便來了人,抬著頂轎子,到了沈府門外。

負責傳召的公公,瞧見沈府處處一片慘淡:地上齊齊躺了十來具尸體,無一不是燒得面目全非,難以辨識。

僥幸被救出來的,伏在一旁血肉模糊的尸體旁,哭得聲嘶力竭。

那公公嘖嘖幾聲,伸出五指,擋住自己雙眼,不忍再看。

“傅相國,請吧。圣上等著見您。”

傅青宓點頭,嗯道:“有勞公公了。”

臨上轎,傅青宓微微轉頭,又看了眼身后。長嘆一口氣,彎下身子上了轎。

雖說他還未得到沈芝的消息,但從火海里抬出來的尸體中,似乎是可以推測她沒有遭遇不幸。而加之被救出來的下人們所說,她昨日并未回家。

傅青宓一顆吊著的心,方才緩緩放下。可憐沈將軍夫婦,截止到他離開時,依然沒蹤跡。

不知是已經成了燒得面目全非的尸體中一具,還是在殘屋的某個角落未被發現。總之,極大可能不在人世了。

若是她回來,聽到這一消息,該如何……傅青宓斂神,馬上便到宮里頭了,此關頭還需謹慎對待,余事還等她歸家再說。

忽地,眼前一黑,他一頭撞上轎壁。覺著胸口處一陣翻天覆地的刺疼,喉間發癢,忍不住重重咳嗽了幾下,一口血吐將出來。

外頭的公公聽到動靜,忙靠近,隔著轎簾問道:“相國大人,身體無礙吧?”

“無。”傅青宓眉皺得極深,扯出帕子拭去唇邊血跡。

他難道是不行了么?那次跳水救人,不顧多年前的廖神醫囑咐,到底是埋下了禍根。

……

老太君處,余氏一大早起來,便先過來候著,給老太君請安。

兩只眼睛里微露出異樣的神采,連面容都比往日紅潤了許多。

余氏沒想到,今早能接到如此大快人心的消息。高興得早飯都不用,提前來了老太君這里。

老太君被秋婆子扶著,從里間走出來,瞧見余氏坐在廳中。

“今兒個倒是來得早。”末了,又說,“嗯,氣色也好。”

余氏起身,朝老太君福身,低頭恭順道:“給您請安了。”

“許是昨夜老爺身子沒出大問題,安穩到天亮。妾身也跟著沾光,睡得好。就看起來氣色好了不少。”

“是嘛。”老太君呵呵笑道,摸著手中佛珠,默念著阿彌陀佛。

“愿我傅家的兒郎,皆康健身壯,平安無事。”

余氏笑笑附和著:“會的,老太君。佛祖會庇佑老爺和宓哥兒的。”

老太君一聽吉利話,心情大好。

“用過飯了嗎?今日便留在此用飯吧。”

余氏面上一喜,欠身點了點頭:“喏~謝老太君。”

待用完早飯,老太君見沈芝今日還不曾過來請安,不由疑惑不已,屢屢抬頭看向院中。

“老太君,您在看什么?”

老太君一愣,隨口扯了個話頭:“看差出去辦事的丫頭,怎么還不回來?”

“想是路上耽擱了,一會便回了。”

余氏說完,不著痕跡瞧了眼老太君,看來她應該還不知沈府被一把大火燒了個精光的事。

于是,一計上心頭。

“老太君,聽說清早按摩雙腿,有好處。您不是常在傍晚按么?妾身想,不如清晨傍晚都按摩,您的腿也許就爽利許多啦。”

老太君聞言,側目看過來,這些年她飽受腿疼之苦。還是沈府陪嫁過來的那丫頭——桂椿,使得一手按摩的好手法,替她常按才緩解了些。

“當真?”

“確實如此。”余氏不跌點頭。

“秋,去喚桂椿過來。”

秋婆子福了福身:“這就去。”

不多時,桂椿跟在秋婆子身后,進了屋子,頭垂得極低。

“桂椿啊,日后府里他事皆不用做了。你便專門替我老婆子按腿罷。”

桂椿跪在地上,磕了個頭:“謝老太君,桂椿領命。”

語氣里,帶著點哭泣后的顫音。

老太君奇怪:難道自己安排的差事,讓這丫頭為難?

遂問道:“可是不愿?”

“婢子不敢。”

“那你怎的不敢抬頭瞧我?”

余氏坐在一旁,一副看好戲的神情,聽到此,插了句話:“說不準這丫頭被老太君的恩賜,嚇得沒了神。呵呵~”

“是嗎?”老太君可不信這種話,加重語氣命令道:“抬起頭來我看看。”

桂椿咬咬唇,忽然撲倒在地,哭得哽咽。

老太君見此情景,擺了擺手:“罷了罷了,既然你不愿。我又如何能強求。下去吧,還是做你以前的差事罷。”

桂椿搖著頭,抬起眼,雙眸紅腫得如核桃仁般。

“稟老太君,并非婢子不愿。相反,婢子十分愿意。只是,此時此刻,婢子……”

桂椿因悲傷落淚,抽搭得連完整的話都說不清。

余氏替她著急的恨不得自己代替了,半握著手,忍住了要開口的沖動。

老太君見桂椿哭得如此傷心,心道定不是按摩一事,莫不是在府里被他人給欺負了去?

“我老婆子院里的人,誰敢欺辱?”老太君恨恨說道,“秋,你去查查。”

說罷,桂椿頭搖得更厲害了。

“老太君,不是。是婢子的原因。沈府,婢子來的地方,昨夜一場大火,全沒了。”

“什么?”老太君滿臉難以置信,今日不是大婚之日么?怎的會……

很快反應過來:“怪不得,我還納悶今晨沈氏遲遲不來,原是家里發生了這等大事。”

老太君突然想起一事,急忙問:“沈將軍夫婦,可是無礙?”

“婢子不知,此事婢子也是從碧雪處聽得的,剛知道便過來了。”

老太君嘆息,當年老大夫婦、宓哥兒兄長,去的時候,不也是這樣。

“世事無常啊。”

余氏佯作吃驚狀,復提醒:“哎呀,這么大的事,怎么不先稟報老太君,再做定奪呢?您經歷的事多,指不定能給侄媳些好主意。”

老太君想了想,也對。不過諒沈芝初經重大事情,慌了手腳忘了稟報也情有可原,更何況還是她的娘家。

遂并不打算追究。她老了,管的動的事不多了。

……

午時,傅青宓從宮里出來,元乾門的守衛沒有帶給他期待的口信。

他一路急匆匆趕回府,期冀能在府里看到沈芝的身影。

“姑爺,您回來了。”

碧雪候在海棠院外,焦急得徘徊不停。

傅青宓掃了眼她的表情,猜到沈芝還沒回來。腦海中一團亂,掌控不住的局面,讓他愈加痛恨自己是個廢人。

寒著張臉,欲抬腿轉去書房。

碧雪慌忙跪下,哭哭啼啼道:“姑爺,小姐昨日拿著提前備上的禮出了門的。婢子猜測她應是去給殿下送東西了。”

傅青宓回身,眸中神色不明。沈芝何時與太子熟稔如斯?先是寺廟那次,而后是此次,難道她一直外出在酒樓見的人,便是太子?

“怎的現在才說?”語氣里夾雜著冰渣子般的冷厲。

碧雪渾身一激靈,垂著頭,大氣不敢喘。她要是說是自家小姐不讓,姑爺肯定又要罰她了。

若非一直沒有消息,她也不敢把小姐見太子殿下的事說出來。總覺得姑爺會撕碎了她。

小姐一意孤行慣了,除了替她掩護。她一小小丫鬟,又能做得了什么?

而后,傅青宓又帶著怒氣出了門,前往太子府。

“殿下,傅相國在府外求見。”

封鄞聞言,停下練字的動作,他身上的大紅喜服,從沈府突發的事故傳來至今,還沒來得及更換。

婚禮暫緩,他心中放松不少。

“請他去正廳好生伺候,本宮稍后便來。”

他來,無非為了沈府的事。封鄞如是想著。

傅青宓無心喝茶,于正廳中來回踱了幾趟。他迫不及待要見到太子,詢問昨日發生了什么事,讓沈芝失蹤如此之久。

“傅相國,久等了。”封鄞含笑邁進屋子。

傅青宓拱手一鞠躬:“殿下。”

“如此焦急,可是有事?”

“臣斗膽一問,昨日殿下是否與內子碰面了?”

話音未落,封鄞笑容登時凝在臉上,片刻后點了點頭。

“她失蹤了。不知殿下有無頭緒?”

“失蹤?”封鄞喃喃反問,面色劇變。原來根本不是為了沈府之事而來。

傅青宓將封鄞失神一瞬,收入眼底。如此熟悉的眼神,他如何不了然于胸?心中團團疑云,現下終得到了解釋。

他對沈芝,是生了那種心思了么?

“此事本宮不知。昨日收到她送的賀禮,本宮便接到府內人傳來母后接見的消息,急急回了。”

在太子府,依然是一無所獲。

傅青宓下意識按了按疼痛的胸口,面無表情說道:“如此,多謝殿下了,臣告退。”

“且慢。”封鄞上前,語氣極其誠懇,“此事由本宮而起,本宮這便喚人陪著一起找吧。”

“不勞殿下費心。”

傅青宓冷聲說完,離開了太子府。

由太子府回去,必經過沈府。傅青宓決計順路去瞧一眼,碰碰運氣。

他急于找到沈芝,一來是擔心安危,二來則是心內隱隱不祥的預感告訴他,如果不趕緊找到她,只怕多生事端……

總覺得此番沈府的火,來得蹊蹺。且經召喚,他業已盡數稟明圣上。

因著大婚被毀,圣上震怒,勒令刑部徹查。然此中疑點重重,想必破案卻是還需些時日的。

早前,他看到了府內幸存下人的反應之時,初步推測應是有心人暗中操作。

加之沈芝恰好在此關頭失蹤,難保不是為了制造證據誣陷于她。

人生百事,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賜婚時風光無限的沈府,僅僅一個夜晚,便由京中人人艷羨變為了聲聲嗟嘆。

真可謂是天上地下,轉瞬而已。時人道不清心中感慨,皆圍于沈府門前,權當湊湊熱鬧。

正想著事,傅青宓來到沈府,抬眼遙遙一望。府門外人群中,被擠在石獅旁,渾身臟污、狼狽不堪的女子,不是他的妻——沈芝又是誰?

傅青宓心念一動,遂快步走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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