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偉給辛毗倒了一杯茶，辛毗搖搖頭，抱起酒壺，倒了一杯酒。

辛毗先開口：“審配跟我說袁譚回去被袁紹罵的狗血噴頭，如今已經禁足兩月，如果我和我哥現在回去，免罪，不連累家人?！?

周大偉點點頭：“看來袁紹還挺重視你們兄弟倆?！?

辛毗也是點頭：“活久見，袁紹這么給面子我也是很不適應。”

周大偉好奇：“那你怎么打算？”

辛毗嘿嘿笑道：“我覺得你該去問我哥。”

周大偉哈哈大笑。

是啊，這種話或許在辛評的心中能激起一絲波瀾，但是對于辛毗，就算是審配聲如洪鐘，也無法激起辛毗的半分興致。

辛毗和袁紹，從來不是一類人。

剛剛的密信上寫的很清晰，審配過府拜訪辛評，閉門拒絕。

周大偉嘴角微笑，他可以想象，辛評忙的跟個小陀螺一樣，哪有時間見審配。

周大偉輕笑喝茶，辛毗歪著頭慢慢喝酒。

房門再開，進來兩個人。

張濟恭敬施禮：“師父，我回來了，李儒師兄的葬禮已經安排妥當?！?

周大偉點點頭：“元江，辛苦了，坐下，喝口茶?！?

張濟紋絲未動，站的筆直。

辛毗有些意外，抬頭看了一眼張濟，這個唯唯諾諾的小子，看來今天是有話說。

但是看到張濟身邊的人，辛毗有些釋然，原來如此……

周大偉看著沒有動的張濟，扭頭看向張濟身邊的賈詡。

賈詡施禮，輕聲說道：“丞相，我有話說。”

周大偉點點頭。

賈詡沒有在意辛毗的玩味笑容，大家都是聰明人，但是知道歸知道，賈詡覺得自己有話要說。

原本賈詡準備了萬語千言，但是看到周大偉平靜的眼神，賈詡卻突然覺得自己笨嘴拙舌起來，好像準備那么多話，都是廢話，自己想說什么自己都有些記不清。

賈詡抬頭看向周大偉，眼神堅毅：“我躲躲藏藏了一輩子，現在想來真是可笑，至少不知道，魏王去世，我才算是看明白了，活的再久又怎樣，唯唯諾諾不如放手一搏，哪怕會流血，這年頭，我覺得流血比流淚平常?！?

周大偉面色平靜，賈詡眼神堅定。

周大偉收回目光，思索良久，扭頭看向張繡：“你怎么說？”

張繡開口：“我也要像文優師兄一樣，征戰天下，文優師兄沒做完的我要替他做。”

周大偉一挑眉：“就憑你，是憑你三腳貓的武藝還是狗屁不通的兵法？這么大口氣?！?

張繡瞪大雙眼：“就憑我有不怕死的勇氣，就憑我是李儒的師弟，就憑我是周大偉的徒弟?！?

周大偉一怔，輕輕微笑。

孩子，總會有長大的一天。

周大偉看向賈詡，賈詡一臉認真。

周大偉輕聲問道：“想好了？遠離安逸的洛陽，出去征戰沙場？”

賈詡眼神明亮：“賈詡不敢畏死！”

周大偉點點頭，再次問道：“天下英豪，你們看上了誰，我給你們機會?！?

張繡賈詡對視一眼，齊聲說道：“愿東擊曹操。”

辛毗眼神中精光一閃，舉杯痛飲一杯。

周大偉嘴角微微上翹：“有魄力，我同意了?！?

辛毗欲言又止，賈詡看向辛毗，四目相對，辛毗起身，輕輕施禮。

賈詡一怔，這才理解辛毗的意思，略帶歉意，躬身回禮，李儒似乎是一把劍鞘，至少他的存在壓制住了賈詡的光芒，如今賈詡長劍出鞘，鋒芒畢露。

周大偉笑著目送兩人離開，辛毗一杯酒下肚，輕聲問道：“是不是太倉促了，他們二人都還需要磨礪的……”

周大偉笑道：“這么快就進入角色了？舍不得手上的每一個人？”

辛毗看向淡定的周大偉忍不住好奇：“你為什么這么相信他們，以他們二人當真能擋住曹操？”

周大偉好奇：“為什么擋不?。俊?

辛毗看向周大偉微笑的臉，沒有半分嘲諷。

辛毗深呼一口氣：“之前諸侯之亂，大漢名存實亡，如今諸侯數量越來越少，天下的勢力將來也必定會是幾大勢力的角逐，在我眼里，雖然袁紹勢大，但是曹操才是真正的不可小覷，兵力不多，但是能人無數，你和曹操的戰斗是在最后的壓軸大戰，所以為什么這么早就開始對曹操開始下手?！?

周大偉想了想，笑著會道：“你不覺得我和曹操關系太好了么，沒點碰撞將來怎么下手，與其等曹操下手讓我吃虧，我覺得早點下手確實是個不錯的選擇。”

辛毗啞然。

周大偉嘿嘿笑道：“如此看來，賈詡比你技高一籌啊?！?

辛毗無奈搖頭：“果然來的晚的，拍領導馬屁都拍不到點上，看來我的路還長?！?

周大偉抬頭，看著房頂的白色幔帳，輕聲說道：“無論路要走多長，一定要珍惜眼前的每一步，文優沒陪我走多遠，但是他停下的一瞬，我就已經想他了?！?

辛毗不語。

寒風夾著雪花，蕩起白色的幔帳。

有些人不在了，一想起來，就會莫名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