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暴君的白月光（12）

盛德十七年，西涼軍潰，大墨國一統天下，帝詔令與民更始【1】，施恩于天下。

同年改年號為永昌，史稱永昌元年。

安國公府

此時的裴慎文深深感受到了人世間的險惡，他面前的是緊閉的房門，身后是看戲的裴盞亭。

“阿爹的乖姣姣，幫幫阿爹吧，別讓你阿娘再生阿爹的氣了。”

“我可不，誰惹來的事情誰去解決，更何況祖母是個什么人我是不清楚嗎？”

裴盞亭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就連她身旁的裴玨也是沒好氣。

裴慎文的母親李氏不是什么好人，裴慎文是家中老二，向來是家中最不受寵的。

裴慎文自己爭氣，在當年的奪嫡之戰中站隊正確，又娶到了清河崔氏的嫡長女，更是一步登天。

原本李氏想讓裴慎文娶李家的女子，也就是裴慎文的表妹；結果裴慎文直接去請旨賜婚，打了李氏一個措手不及。

從這里開始，李氏就看不慣崔氏了，但崔氏身后站著的不僅僅是清河崔氏，站著的更是圣上。

天地君師親，君永遠在前，崔氏嫁入李家的時候頂著的也是一個郡主的頭銜。

好不容易裴家分家，裴氏一族除了裴慎文以外都逐漸沒落了，李氏不得不上京來尋求一個庇護。

為的是不就是她的寶貝兒子所生出來的獨苗苗庶女嗎。

而話本子中的女主便是這個庶女，名喚裴阮；當然這個庶女的母親就是差點嫁給裴慎文的表妹。

其中曲折三言兩語也說不清，反正就是那個表妹想要設計裴慎文結果意外和裴家三郎搞在一起了。

裴家三郎的媳婦是個厲害人物，直接上李家聘妾去了；裴阮就是那個時候留下來的種。

此次李氏進京事先沒有和任何人說，直到她到了長安城門口，這才派了一群人來安國公府，明晃晃就是先斬后奏，就連裴慎文都不知道此事。

若李氏只是一個簡簡單單的惡婆婆也就罷了，崔氏大不了就隨便分個院子給李氏；讓崔氏無法原諒的是，當年她懷著裴盞亭的時候，可李氏差點害得她流產。

崔氏自幼那是受盡寵愛長大的，京城中哪里會有人敢動她，李氏鬧出此事后不久，皇上就隱晦地和裴慎文說過此事，讓他將人送走。

裴家大郎和三郎都已經離世，裴家由三郎媳婦掌管，怎么會給李氏與裴阮好臉色。

李氏帶著自己的孫女上京，想要靠著安國公府讓自己的孫女嫁個有能之人，甚至是皇親國戚。

裴阮坐在馬車中，馬車晃晃悠悠地往前走著，走了好一段路才到了安國公府。

皇城腳下的房子算得上是寸土寸金，安國公府則是離皇城最近的房子。

裴慎文冷著臉，站在安國公府外，其余的裴盞亭和裴璋早就跑出去和眾人打馬球去了。

李氏也沒想到居然只有裴慎文來了，余下的人一個都沒有來，她還想擺款呢。

裴慎文理都不理會，和身旁的侍從說完后，翻身上馬道：“皇上今日還有事傳兒子入宮，劉管家會派人去收拾母親的行李，兒子就先走了。”

裴慎文早就對李氏沒有什么期待了，可當李氏開口的那一刻他還是難過的。

“你不在就算了，那崔氏和你幾個孩子呢？為什么不來接我！”

“母親，你居然說得出口？”裴慎文這下徹底無語了，同時他也看到了李氏身旁的裴阮。

這個孩子眼底滿是不屑，舉止淺薄，像是要將自己滿心的算計都寫出來。

淺薄張揚，將來必惹大禍。

“敏敏家中有事，今日先回崔家了，姣姣早早就和認識的娘子們打馬球去了。”

說罷，裴慎文就想走。

“那...那不如將阮阮也送去姣姣那邊，也可以做個伴...。”

李氏迫不及待的樣子裴慎文一看就知道她在算計些什么，李氏身旁的裴阮還信以為真，正準備往外走。

“哼，母親你最好將裴阮的規矩教好些，京城不比江南道【2】，禍從口出啊。”

裴慎文說走就走，一點情面都沒有給李氏留下，劉管事看著這一幕，也是一陣無言。

裴阮站在原地，低著頭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她忽地抬眼，看著這偌大的安國公府，心底不由地掀起一絲隱秘的嫉妒。

不過是個古人，憑什么自己都沒有住到這么華美的房子，他們卻能。

不過現在的裴盞亭并不是特別關心她的想法，她現在騎在馬上，正高興呢。

裴璋也高興，畢竟他已經快半年沒有放假休整了。

此時的蘭琦的球直接被裴盞亭搶了去，一桿進洞。

“漂亮！”

“姣姣，你就不能讓讓我嗎！”

蘭琦下馬，精心呵護的臉蛋氣得通紅，隨手就將馬球桿扔給了侍從。

“好了六弟，你打不過非要打得。”

“不對，三哥你偏心！”

很好，蘭琦覺得自己就是那小白菜呀地里黃，雖有爹娘但不得寵啊。

蘭覓沒好氣地踹了蘭琦一腳，“怎么，你三哥說錯了？”

蘭琦抱頭鼠竄...不對抱著自己的屁股鼠竄，他這個三哥力氣忒大了些。“得了，你要是不服咱們再打一場如何？”

裴盞亭扛著馬球桿，驅著馬站在了蘭琦面前，嚇得蘭琦忙搖頭，“我又不是傻子，再輸個菜頭我只怕褻褲都沒得穿咯。”

此次來打馬球的不少都是京中貴眷，有不少人都對裴盞亭這手馬球崇拜不已。

貴女們都是三三兩兩地湊在一起，說著小話。

“和寧郡主的兄長裴家二郎真是習武的一把好手，我聽我阿爹說此次平定西涼裴家二郎戰功赫赫。”

“和寧郡主也不差呀，而且和寧郡主的性子也好，京中的人見面之時也規矩有禮，親切又不失風度。”

那個貴女瞧著和寧郡主的時候笑的更加嬌俏，身旁的貴女沒好氣的推了推她，“行了，別看了，再看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

“呸，你就凈說渾話吧你。”

大墨的男女之防并不嚴重，而且女戶的地位也高，女子的地位自然也是高的。

在場的不少貴女都是家中獨女，亦是以后承繼門戶之人。

裴盞亭也沒有在馬上久留，下馬后坐在了一旁看其余人打馬球。

還沒坐下來呢，蘭琦就一臉八卦地湊了上來，“我可是聽說了，你家那位來了？”

“喲，六皇子您消息倒是靈通啊？”

“那可不，我對于京城的八卦那是無所不知無所不曉~”

說著蘭琦還極為驕傲地甩了甩衣袖，裴盞亭就是看不慣這人幸災樂禍，冷哼一聲，“哦~是嗎？那本郡主可要和昭儀娘娘好好說道說道了。”

“得，是我的錯，我不說了。”

蘭琦輕輕扇了自己一嘴巴，雙手合攏拜了拜。

“你家的事情你自己心中有數就好，不過這些日子四哥可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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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與民更始，原指封建帝王即位改元或采取某些重大措施，出自《莊子·盜跖》。

【2】江南道：早期唐朝對于江西的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