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恒做了個夢。
夢見自己成了個香江警察。
——這是個黑幫橫行,警匪一家的時代。
同時也是繁花似錦,人心浮躁的時代。
整個警署上下,幾乎所有同事跟那些鬼老上司都被收買。
唯獨他自己,卻自始至終都不曾接受過每月送來的那筆不菲的供奉。
既然不肯同流合污,那便要承受來自整個社會的壓力。
因此他經常受到同事們排擠,什么臟活累活都派由他去干,明明是一個警察,卻每天干著給那些街頭混混擦屁股的事情。
混混黑幫給官差上供,官差們回以庇護。
出了問題,便推個替罪羊出來做做樣子,只需關上個三五七天,便什么事情都沒有。
他覺得這樣是不對的。
這個世界……不應該這樣。
那些壞人應該受到他們應有的懲罰!
帽上的警徽時刻炙燙著他的良心。
他決定要改變這一切。
他要去除暴安良。
他要把那些為非作歹的混蛋們,全都送進監獄!
……
剛夢到自己正一展神威,馬上就要將那些壞人繩之于法,最后抱得美人歸時。
“小呂長官!小呂長官……!”
在一片渾渾噩噩中,似乎聽到有誰在叫著自己。
……
九叔???
腦海中有些恍惚。
記憶中,似乎只有九叔才會這么稱呼自己。
可自己現在……不是在做夢嗎?
做夢的時候能知道自己正在做夢的,也是沒誰了。
更奇葩的是,這個打小就一直藏在自己心底的英雄世界里,居然還出現了《僵尸先生》里的九叔?
這尼瑪……
“小呂長官……”
腦海中那道聲音再次響起。
夢中的畫面漸漸模糊。
“喂喂……小呂長官!你在那里嗎?”
這次聲音卻更加清晰了。
猶如就在耳邊。
……
“九叔?”
他試著回應了一句。
“太好了,我就知道你能聽得到!”
那邊語氣顯得興奮。
呂恒卻有些懵逼。
“九叔你……也是來跟我一起抓壞蛋的?”
“抓壞蛋?什么抓壞蛋?”
那邊似乎愣了一下。
“小呂長官,你在說什么?”
兩邊雞同鴨講。
……
廢了老半天勁,兩人才各自解釋清楚了情況。
原來,呂恒這家伙在睡夢中,不知不覺地又一次進入了“天人之境”。
而恰好這個時候,九叔那邊也同樣用這個方法,試著感應起對方。
果不其然,兩個同樣擁有“天人感應”的家伙,意識在相互間,居然就這么奇妙地聯通了起來。
呂恒頓覺不可思議。
心想這玩意,居然還有打電話的功能?!
連九叔這個始作俑者也都驚詫不已。
沒想到試著試著,竟然真的成功了。
兩人對此都感到十分意外。
……
“九叔,你那邊現在怎么樣了?大家……都還好嗎?”
沉默了好一會,呂恒首先開口了。
此時的他早已從睡夢中醒來,如今意識置身一片虛無之中。
“嗯,倒是還好……”
九叔那不像呂恒這邊,
因為從來就沒見過電話短信等事物,這相隔兩個世界的交談對他來說,心里還是相當地震撼。
好一會才晃過神來。
“就是……當初你離開時有些突然,大家伙都不相信老道的說法,都以為是老道故意把你藏起來了?!?
“哈哈……”
想到大家的反應,呂恒這頭不由得笑了。
“那他們沒把九叔你怎么樣吧?”
“那倒沒有。”
九叔那邊似乎也覺得好笑。
“好在老道一直以來都行的正坐的正,所以大家倒也沒怎么樣,就是隔三差五的來我義莊,整日不停地詢問你的蹤跡,搞得老道實在心煩……”
“哈哈……”
一想到眾人堵在義莊門口,吵著鬧著讓九叔交人的場景,這頭就忍俊不禁。
“哦,對了!”
九叔那邊突然嚴肅起來。
“忘了跟你說一件很重要的事?!?
“其實這次聯系小呂長官你,并不是老道我的一時心血來潮,而是有原因的。”
“嗯?”
呂恒一愣。
“就在剛剛不久前,老道我收到了到一股不知來自何方的求救訊息,雖然這道訊息十分微弱,但還是能感知到其中的危及與迫切?!?
“然后試著通過意識,循著這道訊息的來路一直搜尋,不久后,竟真的讓我尋到了那方世界……”
“那里情況似乎與我等這邊迥然不同,且像是有一道肉眼無法看見的屏障,完全隔絕了我的意識,所以無法進入里頭,看清那里的狀況?!?
“不過我在外圍粗略地看了一番,似乎隱約間,有一股陰暗之氣正籠罩其上空……”
籠罩整個世界的陰影?!
來自異世界的求救信息?
呂恒心里一顫。
他就瞬間想到了不久前自己這邊,到處肆虐的那股黑暗力量。
雖然現在已經被自己跟那個神秘的小家伙一起合力消滅掉了。
但一想到當時詭異可怕的場景,他仍心悸不已。
難道……兩者間,有著什么聯系不成?
九叔不知這頭心里所想,只是繼續說道:
“察覺事情可能有些不妙,于是就想尋人合計一番,可是思來想去,能跟老道商量這個的,除了小呂長官你,怕也再沒其他人了,可惜你又不在我等這方世界……”
“可后來一想,既然這求救的信息能夠穿越虛空抵達我處,那是不是也能跟小呂長官你那邊聯系上?于是老道我便試了試,沒想到還真可以……”
聽完了來龍去脈,呂恒目瞪口呆。
一是不知是何原理,這‘天人之境’居然還可以相互間聯系,真真讓人匪夷所思。
另一個就是那道向九叔求救的信息了。
這道訊息來得十分奇怪。
不知何人所發,也不知為何會尋到九叔。
問了下那道訊息的內容,九叔解釋說那并不是像一封信件或是短息那樣,有著明確的內容。
而是一種感覺。
就像一個楚楚可憐的女孩,在生死困境中的一個祈求的眼神。
又或是某種莫名的呻吟或表情。
是一種只有接受者本人能夠意會,卻壓根無法把它描述出來的感覺。
呂恒想了想,決定還是看看對方什么打算。
“那九叔你的意思是?”
“我也不知道……”
那頭嘆了口氣。
“只是……既然是求救,而且都求上門來了,老道又如何能夠忍心置之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