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警察署很不尋常。
古老的鐘聲沉悶地響過九聲,寬闊的大廳除了緊張的腳步聲,只有微弱的呼吸聲。那只常年不在的老鷹,今天也安安穩穩地立在橫梁上。
署長的死給整個警察署帶來一種古怪的氣氛。如果問林書豪,他會說這是一種壓抑的快樂,壓抑的解放。很矛盾是不是?
林書豪第N次探出頭去,始終不見門口出現老大路蕭何的身影。雖然路蕭何遲到是正常不遲到是不正常,但也太不分時候了。
署長的辦公室今天坐著兩個人,一個新任署長景懷,另一個人很古怪,長得斯斯文文的,卻隨身帶著一把劍,一把極小的劍。當他出現在警察署,不安就開始寫在每個人臉上,就連那只不問世事的老鷹也拍打起翅膀,發出有聲的抗議。沒有人敢明目張膽的議論,有幾個同事借著工作的理由偷偷往署長的辦公室去看,沒有聲音,沒有動靜。
“今天怎么了!辦公室這么安靜,不正常啊!”一道突兀的聲音響起,林書豪不用看也知道是老大路隊來了。
路蕭何出現在警察署已經是九點三刻,七點出門,兩個多小時的時間,他順手在街上抓了個小毛賊耽誤了時間。世道真亂,亂的不止是人心。對著那只許久不見的死鷹吹了聲口哨。
“不尋常,死鷹都知道回家了。”
“路隊,你怎么才來!”林書豪跑到路隊跟前賤兮兮的小聲說,“今天,有沒有感覺到咱們警察署不一樣?。”
路蕭何鄭重地向他點點頭,正準備拍他一巴掌,再踹他一腳,有人讓他去署長辦公室去一趟。他的手從林書豪頭上飛過,邁開大長腿吊兒郎當地去了。新署長今天來他知道,父親早在今天早晨就給他打了招呼。
“景署長,你找我!”路蕭何推開署長辦公室的門,正準備恭敬行禮,卻看到一個陌生人。一個很奇特的人,大概25/6歲,帶著一副金邊眼鏡,溫文爾雅。陽光透過窗戶凌亂地落在他的身上,更襯出他的白,他還從來不知道一個人可以這么白,沒有一點血絲。溫和地看著他,像是認識了很多年。露出一個溫暖的笑容。路蕭何當警探幾年,什么樣的人沒見過。可從來沒見過這樣讓人如沐春風的人。他也拘謹地笑笑。拘謹?說出去,估計會讓整個蘭城的人笑掉大牙。“署長好!”路蕭何還是規規矩矩地行了個禮。
“小路啊,咱們也不是第一次見面,不要拘謹,以后就要一起工作,隨意些。”新署長50多歲,當警探多年,雖然剛毅卻也和藹可親。“來,我給你們介紹下,這位是留白,留法師。這位是我們的路蕭何,路大隊長。”
“留白,留一副中國潑墨畫。你好,留法師。”路蕭何伸出手,一種奇異的感覺涌上來,說不出的熟悉感。
“你好,路隊長。”簡潔的話,冰冷的手。人如其名。眼睛卻直直地盯著路蕭何。
“那個請問留法師,我的面相有什么問題嗎?”路蕭何一秒恢復了他吊兒郎當的個性。
又是微微一笑,留白松開了他的手。莫名的失落。
“蕭何,叫你過來,是有一件新的案子來了。這件案子很奇怪,不是局限在人類范圍,所以我請留法師來協助。你們要通力合作,盡快把這件案子破了。”景署長無奈地吩咐著,也真是倒霉,剛一上任,就遇到這么棘手的問題。
“署長,什么案子。”一聽到案子,路大隊長立馬正經起來。
“郊區陳氏古宅發生了奇怪命案。陳氏家族是蘭城百年望族,十年前,陳氏家族從古宅搬出,現在住在蘭城市里,這些大家都知道。但陳氏古宅的一個老傭人卻突然死了,死因不明。聽周圍的人反映,陳氏古宅里每逢十五月圓之夜,就會發出可怕的類似狼嚎的聲音。”
“多久時間了!”
“傭人的死嗎?這個還不清楚,驗尸結果還沒出來。”
“不是,狼嚎的聲音多久了?”
“聽周圍的人說,大概十來年了!”
“玄乎。”路蕭何摸了摸下巴,最近奇怪的事太多了。
“我還聽說,陳氏現任大族長曾經有個孩子,在十年前突然消失了。”留白是對著蕭何說的,“今天早晨我去現場看了,老傭人死的很奇怪,也很殘酷。像是被什么撕碎的。尸體從二樓窗戶扔下來。”
“這件案子很玄,我讓留法師過來,希望能幫助你盡快破案。”警察請法師幫忙,這本身就是一件不大光彩的事情,但景署長也沒有辦法,從上任署長的死到這個普通的老傭人,蘭城已經不只是人類的蘭城,憑著幾十年的辦案經驗,景署長隱約感覺到了不尋常。
“好啊!留法師,以后就請你多多幫忙了!”
“嗯!”又是微微一笑。
路蕭何看看那把張揚的小劍,真是人狠話不多。他喜歡。
當然,越奇怪的案子他也越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