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五、秘境現世

陳楓兩人又走了很久。

這片林子很深，深到只能看清眼前的地貌。

也許是潛在的危險太多，整個林子里都沒有敢大喘氣的，安靜的很。

“撲哧哧！”

一群鳥扇動翅膀的聲音突然響起，那聲音格外雜亂。

兩人都頓住腳步，抬頭望向那一大群從遠處倉皇飛過來的鳥群。

緊接著，一陣劇烈的波動從西南方向傳遞過來，公孫術顧不上解釋，一把拉過自己徒弟，將她護在了懷中。

地在晃動，樹也在晃動，激揚起的塵沙不住的拍打在周遭，拍斷了不少草木枝葉。

陳楓比公孫術要低一個頭不止。

現下，她躲在公孫術懷中，扒開他的衣袖，詫異的看著那個方向傳來的動靜。

像極了地震。

震動很快就過去了，一切都平靜下來，只是周遭扭曲著的草木，在訴說著它們方才被無情對待了的事實。

拖公孫術的福，兩人毫發無損，連衣服上都沒起一個褶皺。

陳楓無聲地看向公孫術。

公孫術明白她的疑惑，只是方才的情況他也沒探查明白。

“荒莽森林從未有過這么大動靜，目前還不知道是發生了何事。我們小心一點，先過去看看。”

陳楓點了點頭，小心地跟在公孫術后面，兩人一起施展法術，想著剛才震動的中心掠去。

不到半刻鐘，公孫術就將陳楓拉住，停下了腳步。

“前面來了很多人，我們小心些。”

陳楓點點頭，想來也是，那么大的動靜，這荒莽森林里又全是些感識敏銳的修仙之人，大概算都被這里的動靜吸引過來了吧。

公孫術手里捏起一個法訣，拉過陳楓的手，將兩人的氣息隱藏起來。

先前異動傳來之處已經離兩人很近，抬眼可以看見那正正擋在前方山脈的影子。

公孫術帶著陳楓繞了下路，爬上了那山脈中比較低矮的一座。

面朝兩人來時的方向，是一片懸崖，順著山與山的交匯，有溪流順流而下，從那片懸崖上掛起了多條瀑布。

瀑布落下的盡頭，是一汪碧綠幽深的潭水。

異動就是從這里傳來的。

那不知多深的潭水底下，仿佛有什么異寶一般，有什么東西反射出了金光。

還有一股一股的靈氣從譚面不斷升起，縈繞在水面，和水汽一起四散開來，仿若仙境。

爬上小山頂，公孫術帶著陳楓躍上樹，撥開茂密的樹葉，往崖底的潭水看去。

一般的修仙者，大都會點隱匿的法術，但他們修為都沒有公孫術高。

幾乎都是些煉氣期、筑基期的修士。

大略估計下來，這里有百來個人藏著。

當然，不排除有修士會一些偏門的隱匿術，躲過了公孫術的探查。

“各位道友既然來了，何必躲躲藏藏的呢？”

一個青年人模樣的男子撥開樹叢走了出來。

這個男子衣著華麗，那陳楓從未見過的緞面上，繡滿了云紋，偏偏又是白衣，用了不知何種材質的銀線，一點也不顯眼，細細的針腳藏在緞面里，只在陽光的照耀下，才泛出清冷高貴的光芒。

這一身衣裳，可謂是貴氣逼人。

男子一步步地走到了譚邊，看向譚底。

“好一陣靈氣，也不知是不是有異寶出世。”男子環顧四周，停頓了一下，又笑道，“見著有份，先到者先得。”

“諸位既然如此謙讓，在下不才，便來做這先頭者吧。”

周遭的林子有了些輕微的動靜，顯然有人被這男子的話影響到了。

陳楓也不說話，眼見著那人當真一馬當先的踏入潭水中，潛了下去，才轉頭看向公孫術，無聲的詢問著。

“不急。”

公孫術傳音給陳楓道。

“修行者在外歷練，難免會遇上未知的洞府和密境。在探明情況之前，萬萬不可操之過急。”

公孫術繼續傳音教導陳楓：“你既然學了陣法，便知陣法師在自己領地的厲害之處。”

“所以，在踏入未知的領地之前，必須謹慎，以免誤入他人殺陣中。”

“徒兒記得了。”

又等上了片刻，又有幾波人悄然入水，公孫術見是時候了，拉著陳楓，一手捏訣從山上飄下。

就仿佛在一個透明的球體里，內外是兩個世界。陳楓能清晰地看見水里微微的波動，也觸碰不到一點水汽。

湖水很深，此時已經看不到其他人的身影。

踩到湖底，柔軟的細沙揚起，分成幾股散開。

很明顯，導致異動的地方很好發現，明晃晃的一個大洞口，遮也不遮就那么露在人的眼前。

蘊含靈氣的光華就是從洞口露出。

公孫術在洞口旁走了幾步，傳音道：“這里原本有個陣法，不知道被誰人破開了。里面怕是要有人在，你跟緊些。”

陳楓忙隨著往前走。

洞內不是垂直的，有一部分向下的階梯。陳楓仔細觀察了一下，臺階用的石料一看就十分精貴，且磨損不大，像是以前沒浸泡過水的樣子。

四周雖不算太寬敞，但勉強雙人也是能并列著走的，也不必佝著身子，頂上是越往下越高的，使人看著并不感到狹窄。

此處一看便是有人精心建造出來的，處處都是著人便利。

向下走了一節之后，臺階開始往上，不算太抖，比較平緩，往前能看見一大截過道，再往前又不知通到哪里。

走到這里，公孫術停了下來，微微一笑。

“師父發現了什么？”陳楓好奇地看著遠方。

“看來，這里的主人與我們是同道啊。”

“何以見得？此處依師父看到底是什么地方，師父為何肯定這里的主人也是器修？”

“洞口的陣法雖然簡單易破，但布陣的手法可非普通，只是布陣之人無意傷人而已。”

“而這前方的過道，可也有陣法的端倪。”

公孫術說著，又轉過頭來：“阿楓可還記得，我那小屋外的布置？”

“自然是忘不了。”陳楓也笑道，“師父的小屋外面布的迷陣可多了，徒兒現在還沒研究透。”

“正是，我輩之人尋一處清幽之地修行，是不會忘了在其外布下機關陣法以防他人闖入的。而其他修士，即使請人布陣，也不會布下這種陣法。”

“師父，這陣法可是有什么講究？”陳楓疑惑道。

“一般的陣法，為了防止他人進入，又要保證自己人安全通過，向來是會留下固定的生門。過這樣的陣法，只要牢記生門所在之處便能安全通過。”

“而有一種陣法，其生門是按照固定的一番規律隨時變化的，只有熟知陣法的修士才能看出。倘若這里的主人不是器修，如此級別的陣法，他自己也過不去。”

說著，公孫術將手指輕輕地指向墻壁的某一處。

“這里，陣法就已經開始了。”

他手指輕點的那一處，陳楓細看去，才發現一個微微發光的一點，等他手移開，那處又完全消失了蹤跡。

“前面一段路上，是沒有危險的，真正的危險在后半截路上。這個陣法已經被前面的人觸發了，看來他們只能硬抗。”公孫術說著繼續往前走。

“你跟著我的步子，為師開教你如何破這個陣法。”

“是。”

“天下的陣法大都是那套規則，萬變不離其宗。你且看仔細了為師的手指，記住這陣法運行的紋路。記住，仔細觀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