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給顧師傅治療一下吧，他受傷了！”

程旭沒有理會對方的問題，快速地說道。

與其去考慮該怎么向對方解釋自己是如何殺死這只鮫人法師的，還不如想一想自己剛才的那一拳中釋放出來的究竟是不是魔力呢！

不過話說，我真的覺醒魔力了？

為啥感覺這么不對勁呢？

而且為啥是“噗”的一聲？

放個波，為啥是“噗”的一聲？這確定不是放屁嗎？

或者說真的是剛才我不小心漏出個屁來？

……

危機解除之后，程旭的神經瞬間放松，疲憊感如同潮水般將他淹沒，以至于無法控制自己的思緒，一個個稀奇古怪的念頭開始不斷涌上來。

“呃，好的！”

下來的軍裝士兵本能地點點頭，卻是忽然看見程旭身體一軟，癱倒在地。

“你沒事吧？”一嘴絡腮胡的士兵順手放下槍，快步走近程旭，問道，“你哪里受傷了？”

“他受個屁傷，那是剛覺醒的魔力，不會控制結果就直接被耗干，累倒了而已！”

顧師傅如同一條豐滿的油魚，用力扭動身體給自己翻了個個，罵罵咧咧地說著，一副后怕不已的模樣。

“快點給老子來止血，要不然接下來你個混小子天天都只能吃腌肉，一片菜葉子都別想見到！！！”

“來了來了……顧師傅，我這不是發現有一個鮫人法師溜進來，就第一時間下來了嘛！”絡腮胡士兵努力用自己被茂密毛發遮蔽的臉龐擠出一絲諂媚，一路小跑走進顧師傅，“放心吧顧師傅，都沒有傷到重要的地方，不會影響你手藝的！”

一邊說著，絡腮胡士兵卻是從自己上衣口袋里摸出了一塊用包裝封好的塊狀物體，臉上露出一絲肉疼，然后撕開包裝從中拿出了一塊外形有些類似巧克力的塊狀物體。

隨著士兵念動咒文，無形的魔力波動從巧克力塊上逐漸釋放，一道細細的魔法陣從巧克力塊上顯露。

在一陣翠綠色的魔法靈光之中，這塊巧克力逐漸融化成了半透明，介于液體和虛幻的景象之間的流動光芒，分作幾道流向了顧師傅的各處傷口。

“嘶……”

顧師傅瞪大了眼睛，拼命忍住從傷口處傳來的酸麻之感。

傷口迅速蠕動，迅速愈合，冰雪飛刀直接被擠出了傷口，落在地上迅速化作一灘水分。

眨眼之間，傷口便已經初步愈合，停止流血。

“咳咳，情況怎么樣了？”

強忍著酸麻之感，顧師傅不敢亂動影響效果，只好轉移注意力般問道。

絡腮胡士兵扯了扯嘴角，略帶著點苦澀地說道：“已經結束了，周教授親自出手重新布下結界，把沖上來的鮫人都擊退……現在就等技術班的人搶修完引擎，我們就能夠離開了！”

“學生呢？學生們怎么樣了？”

“除了幾個比較倒霉，正好出來的受了點傷以外，基本沒有事情……就是情緒不太穩定了！”絡腮胡士兵回答道，“估計一個個都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呢，當年我做好了心理準備，都被嚇了一大跳，他們恐怕得緩上好一陣……”

“不過只要能夠克服，我想說不定比原定計劃的效果要好不少！”

說到這里，絡腮胡士兵卻是露出了一副過來人的微笑。

顯然，在學習魔法的初期就接觸鮫人，已經在某種意義上屬于傳統保留節目了。

“你當年都已經過了新兵期，都嚇成那個慫樣子，還好意思笑話別人！”

作為老職員的顧師傅，毫不留情地揭了對方的短。

“對了，這小子你們確定他是和我一樣，無法成為魔法師的無魔體質？“

終于從酸麻中緩過勁來的顧師傅瞧了一眼坐倒在地，似乎已經沉沉睡去的程旭，低聲問道。

“那為什么剛才他不但使出了魔力，還明顯遭受到了魔障的困擾？”

“這小子就是那個18分？”絡腮胡士兵也是一臉不相信的樣子，“這也太夸張了……莫非他是某種特殊的體質，所以屬于儀器都檢測不出來的那種？”

“如果那樣的話，可就麻煩了！”顧師傅皺皺眉頭，“我們在這方面的研究畢竟還是比不上那群老頑固的……”

“是啊，如果真的是這種情況的話，說不定就只能夠像我們這樣接受改造了……”

絡腮胡士兵眼中閃過一絲同情，似乎是在為程旭接下來可能會遭受的命運而感到抱歉。

“別亂說話！”顧師傅不滿地說道，“至少你還能夠使用魔法呢！我連接受改造的資格都沒有……再說了，情況未必有我們想象得那么糟糕！”

……

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太好的事情，絡腮胡士兵與顧師傅之間卻是漸漸沒了交談的興致。

而此時被兩人認定為已經因為過度消耗魔力而陷入沉睡的程旭，事實上卻是依舊保持著清醒，將兩人的對話完整地收入耳中。

“無魔體質？魔障？”

在看了一眼暴漲200點學習點數的界面，程旭聽著顧師傅與士兵的對話，心中微微一動。

說實話，程旭認為自己屬于無魔體質的可能性還是挺大的，而之前被自己釋放出來的那股力量，雖然似乎被默認當做了魔力，但程旭心里還是有些疑慮。

畢竟他也不知道自己通過系統弄出來的這套動作，所練出來的東西究竟還是不是正常的魔力。

也沒見過誰的魔力向程旭剛才那樣，居然有著炙熱燃燒的特殊效果。

至于顧師傅嘴里的“魔障”程旭卻是大概能夠猜到，應該就是剛才自己突然能夠聽到那些奇怪聲音的那個狀態了。

……

又等了一會兒，甲板上的情況再次好轉，一隊士兵跟著從樓梯走下來，進入了餐廳。

程旭這時也不好再繼續裝睡，于是便假裝蘇醒過來，四肢有些酸軟地站起來看著小隊有條不紊地搜索一番，然后向著下一個艙室前進。

“小子，你過來！”

看到程旭轉醒，顧師傅便找了一把椅子坐下，然后招招手說道。

“顧師傅你沒事吧？”

程旭見沒有蹭人頭的機會，也就沒有了上前湊熱鬧的興致，坐在顧師傅對面問道。

“嘿，我能有什么事情！”

顧師傅用完好的手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震得兩坨肥肉不住晃蕩，全然忘記了一開始時的慌張模樣。

“……倒是你，可能有麻煩了！”

假裝沒有看見絡腮胡士兵的眼色，顧師傅認真地看著程旭說道：“我想你剛才自己也應該感覺到了……你，已經覺醒了魔力，甚至比不少法師后裔的學生還要早！”

“就算是擁有很高天分的學生，也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夠在入學前就成功自行覺醒的！”

說到這里，顧師傅那張早已經飽受油煙摧殘的臉上流露出一絲回憶的表情。

“在過去魔力枯竭的時代，更是只有天才中的天才才能夠自行覺醒……”

“更不用說像你一樣，遭受了魔障！”

“對了，你還不清楚……所謂的魔障，是一種出現在少部分的法師群體當中，在遇到魔法生物或是其他一些高濃度魔力的物體時，會遭受到的短時障礙或者傷痛……結束之后，將能夠帶給法師更加強大的感知能力！”

“比如說，你的聽覺，今后將一直能夠聽得到一些常人將無法聽到的特殊聲音！”

聽到這里，縱然程旭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心中也不由地產生了一陣激動，就連此時的刺耳耳鳴聲也顯得親切起來。

“但是，你也不要太過激動了！”顧師傅看到了程旭臉上的激動，加重了語氣說道，“你的情況非常特殊！”

“現在的儀器絕大多數都無法檢測到你擁有法師體質，也就是說，你很可能屬于某種極為罕見的特殊體質！”

“這既是好事，也是壞事！”

“這意味著你如果能夠找對方法，也許就能夠一飛沖天；但是更大的可能卻是，你這輩子都找不到合適的方法來變強……這對于你來說，將會變成一個永遠都無法擺脫的絕望夢魘！”

程旭楞了一下，沒想到顧師傅竟會用如此嚴重的語氣說話。

只是想到他剛才的那個說法之后，程旭漸漸地明白過來，忍不住喃喃著問道：“就像是你一樣？”

“……是的，就像我一樣！”

顧師傅看著程旭，好一會兒之后，這才坦然地回答道：“我出生在一個可以說是最早期的新生代法師家庭，從小就接受了最好的法師教育……但，我卻是一個無魔體質的法師絕緣體，這輩子都無法成為一個法師！”

“甚至就連守舊……”

“咳咳，顧師傅，扯遠了！”

原本靜靜站在一邊的絡腮胡士兵冷不丁地插嘴說道。

“嗯，總之我過早的接觸到了法師這個神奇的世界，但是卻沒有辦法真正釋放一個魔法……”顧師傅灑脫地笑了起來，“所以，我最終就選擇做了一個廚子，給法師們做飯！”

“縱使我沒辦法成為一個法師，卻可以把你們這群未來的法師一個個喂飽了！”

“說了這么多，我只想告訴你的是，你的體質很有可能會像我一樣，一輩子都沒有機會在更進一步，甚至于這輩子都沒辦法釋放出一個像樣的法術……”

“接下來我會把你的情況上報上去，最終你的檢測結果如何，誰也不知道……”

“所以，你必須要做好足夠的心理準備才行！”

程旭點點頭，心中對此卻是并沒有太多的心理負擔。

在擁有系統的情況下，程旭并不覺得自己找不到合適的變強方法，就算沒有，也可以像之前那樣繼續優化一個出來！

只是讓他遲疑的是，自己的這套動作應不應該教給顧師傅這件事。

自己的體質能夠在這套動作的幫助下，覺醒魔力，那說不定顧師傅也可以呢？

有這個效果自然是好事情，但如果沒有這個能力，那豈不是相當于重新給了顧師傅一個虛假的希望，然后再次殘忍的粉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