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個名為學神的武神預備役，程旭這幾天每天四點就會起床。
上船在海上行駛的第四天，四周依舊是一片碧波，讓人根本分不清究竟這里是什么地方。
只不過，程旭一走出艙門，就感覺到了空氣中彌散著不尋常的氣息，令人很是壓抑。
嗯，空氣中的濕氣重得實在是有些不尋常，很明顯就是快要下雨的樣子。
暴雨之前的氣壓，也確實是讓人感覺非常沉悶和壓抑。
沒走幾步，程旭就覺得身上剛換的衣服已經變得潮濕，緊緊貼在了身上，給人的感覺非常難受。
“顧師傅，來五個包子，再加一碗粥！”
因為自己這幾天高負荷的運動量，再加上免費的三餐，程旭自然不會對自己吝嗇。
畢竟，常言說得好：男人，對自己就要好一點嘛！
“今天還是起這么早啊！“
三天下來，船上的大廚顧師傅已經對這個幾乎每天最早起床來吃早飯的少年非常熟悉了，自然知道程旭說的三個包子不是那種分量極小的灌湯包，一邊和程旭打著招呼，一邊從蒸籠中拿出了五個熱氣騰騰的大肉包子，每一個都有手掌那么大。
“是啊，學習讓我快樂！”
程旭熟練地接過了堆成山的包子，順手給自己舀了一大碗粥。
就在這個時候，船艙忽然幅度很大的起伏了一下，原本坐在椅子上穩如彌勒佛一般的顧師傅也不由得打了個趔跌，顯然船只已經駛入了風暴區域。
而雙手捧著早飯的程旭，卻是依舊一副若無所覺的模樣，身體近乎本能地隨著船艙擺動了一下，手中的早飯更是穩穩地擺放在盤子里。
見到這一幕，顧師傅略顯驚訝的挑挑眉頭，在剛才的起伏情況下，程旭能夠抓住包子就已經證明身體平衡性和靈活性超出常人了。
然而程旭卻是連一滴粥都沒有灑出來，顯然這樣的身體素質已經超出了平常人的水平。
如果程旭選擇在普通人的世界里發展的話，這樣的水平足夠支持他進軍體育界以及格斗界發展了！
“只可惜……這孩子的天賦實在是……”
顧師傅再次想到了這幾天和船上法師工作人員閑談時聽到的消息，略帶著惋惜地搖了搖頭。
程旭的身體素質顯然足以吊打大部分同齡人，以及大部分不專精戰斗的法師，甚至于就以顧師傅自己的眼界來說，不少近戰法師如果不給自己套上足夠的增益法術，說不定也比不上此時的程旭！
然而這對于成為一個法師來說，實在是沒有什么意義！
畢竟，任何的法師，只需要幾個基礎的增益法術，就能夠輕易追平他多年來勤學苦練習得的一副好身手。
只是顧師傅自然不會知道，程旭的這個好身手，靠得可不是常年的苦練，他的那套動作，僅僅只練了三天而已！
在這三天時間里并沒有和別人好好比較過，因此還不知道自己在這三天時間里取得了多大進步的程旭，并沒有在意這些事情，隨便選了個座位就開始大口吞咽起來。
轟隆隆，恐怖的雷聲穿透了層層甲板，在這沉悶陰暗的船艙炸開。
“這雨還真是大啊……”
程旭甚至能夠清楚地聽到甲板上密集的雨點聲，讓他驚訝地抬頭看了看天花板。
要知道，這個餐廳位于甲板之下，平時別說是雨點了，就是有人蹦跳打鬧的聲音都未必能夠聽得清楚！
并沒有太過在意這密集的雨點聲，程旭低下頭想要繼續吃早飯，忽然一股魚腥味猛地竄進了他的鼻子，讓他瞬間就失去了大半的胃口。
“唔，顧師傅，你后廚里是不是把垃圾桶給打翻了？好重的魚腥味啊！”
一時間程旭甚至只能夠聞到魚腥味，根本聞不到面前肉包子的香味，忍不住大聲對顧師傅抱怨道。
“能不能快去收拾一下？我這都吃不下了！”
“臭小子說什么呢！”顧師傅努力扯動滿是肥肉的眼皮，翻了翻白眼說道，“今天我都沒殺過魚，你小子哪里來的魚腥味！”
“什么？這怎么可能呢？！”
“這么重的魚腥味，你難道聞不到嗎？”
程旭捏著鼻子，驚訝地轉頭看向顧師傅，發現對方確實依舊一副彌勒佛似的穩坐在椅子上，完全沒有食材或是垃圾打翻的焦急。
“奇怪，難道是我這幾天太累，出現幻覺了？”
稍稍松開鼻子，發現確實有一股魚腥味縈繞在周圍的程旭皺起眉頭，忍不住有些擔心自己的精神狀態了。
“那么……你聽見雨聲了嗎？”程旭一下想到了今天特別明顯的雨點聲，求證般問道，“還有那種奇奇怪怪的拍擊聲呢？”
“什么東西？！你這小子今天是沒睡醒吧？這里怎么可能聽得見雨點聲？！”
顧師傅驚訝地看了程旭一眼。
“你聽不見？！”
“那為什么我聽見了？”
“而且這個拍擊聲，怎么這么奇怪？”
“感覺就像是一群魚在不斷拍擊似的……”
“等等，這個拍擊聲怎么會從船體周圍傳進來的？就算有魚，不應該是在甲板上才對的嗎？”
注意到奇怪之處后，程旭立刻將注意力集中在了從周圍傳來的聲音之上。
一開始被程旭所忽略的聲音開始被重新注意到：巨浪拍擊金屬的船體發出的沉悶聲音，密集的雷聲轟隆隆響個不停，船體深處傳來了咆哮一般的引擎轟鳴聲，蒸汽尖嘯般的聲音幾乎貫穿整艘船，明輪中的機關不斷發出吱吱咯咯的聲響……
這些聲音，從未如此生動地出現在程旭耳中過！
就算程旭再怎么遲鈍，此時也反應過來——他的聽力發生了某種異變，得以聽到某些常人聽不到的東西！
“難道我不知道在什么時候又開啟了一種學習能力？”程旭想起了之前對五感學習能力的推測，同時努力讓自己不去往精神錯亂的方向上去亂想，“或者這是我練的那套動作的附加能力？”
不等程旭細想，“轟”的一聲驚天雷鳴仿佛在他耳邊炸開，讓程旭大腦一片空白的同時，整個人忽然產生了一種失重感覺，仿佛從椅子上被拋飛了起來。
“風暴已經大到造成這么強大的海浪了？還是？”
“唰！”
正思索之間，整個餐廳里的燈光毫無預兆地熄滅，引擎的咆哮聲瞬間響了幾十倍，仿佛一群野牛從程旭身邊跑過。
“嗡——”
一道湛藍色的光芒如同水波一般從周圍船體閃過，程旭只覺得耳朵里紛亂的聲音瞬間安靜下來，原本跌跌撞撞站不穩的感覺也瞬間消失，仿佛上一秒的混亂只是程旭的錯覺。
“有敵人攻擊！”
并不是第一次遭遇這種情況的顧師傅自然是明白，這是船只進入到了戰斗狀態，沉聲在黑暗當中對程旭解釋說道。
“不用擔心，只要再過幾秒鐘，我們這里的電力就會恢復……”
“這條航路我已經走了好幾次，并沒有什么危險之處！”
“說不定……”
顧師傅的聲音冷靜而平和，說話不慌不忙，顯然是真的早已習慣。
話還沒有說完，餐廳里的燈光便如同他所說的那樣，閃爍幾下之后就恢復了過來。
只是，恢復燈光之后，程旭這才發現顧師傅臉色卻是變得十分的微妙，并且正用非常詭異的眼神看著自己。
不會是獸性大發了吧？
在緊張之中，程旭腦海當中閃過一個無厘頭的想法，隨后便被自己的這個想法震驚地掉了一地雞皮疙瘩。
身材就是一個標準的五大三粗的大廚子的顧師傅，一旦真的對程旭有了什么想法，那程旭還真的沒有那個力量去反抗來著！
想法才起，程旭便聽到顧師傅咳嗽了一聲，嘀咕道：“呃，看來是老梁失手了，居然這么快就跑到這里來了……”
“臭小子，趕緊過來！”
“這個地方應該是需要在大后天的時候，匯合了其他幾艘船才會進入的地方……結果我們太超前了一點！”
“按照現在我們的人手，雖不至于出大事情，但不小心的話還是會鬧出人命來的！”
似乎是擔心程旭出岔子，顧師傅很是仔細地對他解釋說道。
第七天的時候會抵達的地方？
最后考試的地方？
程旭心中閃過了幾個推測，迅速拋下了手中的食物，毫不猶豫地轉身向后廚走去。
劇烈的顛簸之中，程旭的雙腳仿佛長著吸盤似的，把他整個人都牢牢吸附在甲板上，讓他幾乎是毫無困難地就沖擊了顧師傅所在的后廚當中。
“到底發生了什么？是有什么魔法生物在攻擊我們嗎？”
看著顧師傅迅速關上門，程旭這才忍不住問道。
“呼——”
關上門之后，顧師傅顯然更加放心了，對于程旭的問題不再保留地解釋道：“你聽的沒錯，我們確實是被襲擊了！”
“襲擊我們的東西，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應該就是你們過幾天在龍綃一號小秘境里將會看到的魔法生物——鮫人。”
“也只有這種東西，才會在暴風雨當中發瘋……也是你聽到這種聲音的原因！”
說著，顧師傅曲起手指，拍了幾下墻壁，發出手掌拍擊當中混雜著一些指甲觸碰金屬的聲音。
稍稍分辨了一下之后，程旭發現此時顧師傅模仿的這個聲音，確實和從外面傳來的聲音有些相似！
“也就是說，這些鮫人的實力很弱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