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未等燕青有所動作，眾人居然真的安靜下來了。

燕青差點吐血，要知道，她之前每次讓大家停下都費老大的力氣，現在嗓子還疼呢。

安靜的群眾眼中或帶希冀或帶艷羨的望著上官寧遠，燕青也將視線落到他身上。

干凈精致的臉蛋，超高的醫學天賦，顯赫的家世背景，無人不知的響亮名聲，以及光明的前途，妥妥一個冉冉升起的新星啊。

當明星就是好啊。

燕青酸溜溜的想著。

結果宣布完畢，大家紛紛猜測。

“攤主得罪了什么人啊，竟然遭來如此橫禍?！?

“太可憐了，好好做個生意而已，以后還有人敢來光顧嗎？”

燕青心中其實早已有了懷疑目標。

此時她正在思索如何處理腳下的三個托兒。

正想著，人群中忽然蹦出一人，直沖地上的托兒，氣急敗壞的喊道：“說！為什么要害我們？”

眾人都被這忽如其來的一嗓子嚇了一跳，定睛看去，只見一人跨坐于其中一托兒身上，一手抓著托兒的衣襟，那人一身長衫，五官硬朗，正對著自己眼前的托兒怒目而視。

此人正是蘇瑞。

原來剛回到這的蘇瑞聽到了上官寧遠的話，很生氣，恰好低頭看到其中一個托兒眼皮睜開，又馬上閉了起來。

蘇瑞一看火氣上涌，這還了得？

此時張三見被戳穿，低垂著頭，也不敢睜開眼睛，心中真是郁悶啊。

說好的安排呢？說好的報酬呢？怎么一睜眼還躺在地上被眾人圍觀指責，現在眼前還來了個兇神惡煞的人，看樣子能把自己生吞了。

他一個小小的書院學子，哪里見過這種陣仗？只不過一不小心被金錢迷了眼……

“發什么愣？趕緊說，為什么要害我們？”蘇瑞粗聲喝道，像只鴨子在喊，說著還舉起拳頭要揍人。

張三本來就是個膽小的，此時被蘇瑞這么一嚇，趕緊雙手抱住腦袋，拼命搖頭，嘴里一直喊著：“不是我，不是我要害你的啊。”

來到這里一直沒有開過口的慕容景忽然問道:“是誰指使你們的?”

聽到慕容景的質問，燕青側頭看向他，眼中略帶思索。

“我們……”那人正想說點什么。

“我們也不知道，是一個陌生小廝與我們交接的?！痹咎稍诘厣系幕⒀狼嗄旰鋈婚_口，說著便坐起來，聲音冷漠，像是在說別人的事情。

他沒有抬頭，也沒有看任何人。

張三即將出口的話就這樣被堵在喉嚨里。

“是嗎？”慕容景繼續問道，“那事成之后你們會在哪里接頭？”

“不清楚，當時只是說，事成之后會有人來找我們?！被⒀狼嗄暝俅伍_口，語氣依舊冰冷。

看著地上這個虎牙青年，燕青腦中閃過下午他那和煦的笑容，感覺完全不是一個人。

“不可能?！蹦饺菥翱粗厣系幕⒀狼嗄暾f道，“如果按照你們這種聯絡方式，事情絕對談不攏，所以你肯定知道對方的身份。”

“你憑什么這樣說？”虎牙青年猛的抬頭看向慕容景，聲音終于有了一絲波動。

聽到慕容景斬釘截鐵的話，眾人不免覺得有些奇怪，紛紛側頭低聲詢問身旁的人為什么。

慕容景嘴角微微勾起：“你們事后會接頭，說明錢沒到手，如果按照你的說法，聯絡你的是一個陌生人，單單依靠他的幾句話，你們就敢吃下毒藥，若事情不成，還可能有一大堆麻煩，承擔如此大的風險，卻會面臨事后無法收到尾款的局面?！?

頓了頓，慕容景盯著地上的虎牙青年眼睛道:“我想，你這么聰明的人，應該不會干這種蠢事的吧？”

聽到慕容景的話，虎牙青年又恢復了一副冷冰冰的樣子，既不承認也沒否認，再次低下頭。

“你來說。”鴨子粗噶的聲音突然響起，蘇瑞將一直被他抓在手里的張三往自己身前一帶。

張三原本側著頭，正愣愣的看著虎牙青年，心中暗暗稱贊他處事不驚，忽然被蘇瑞這么一扯，脖子差點扭到。

他感覺自己快要窒息了。

“他什么都不知道，他們兩個都是聽我吩咐的。”虎牙青年說道，并未抬頭。

“對啊對啊，我們什么都不知道啊?！睆埲俅伍_口，聲音夾帶著哭腔。

“老實點。”蘇瑞見他不說，一巴掌拍在張三腦門上，“趕緊說，不然我真揍你?！?

張三哭喪著臉，心中委屈極了：“我真的不知道啊，你打我也沒有用啊，讀書人能不能斯文點??？”

眾人也覺得蘇瑞這么暴力實在有辱斯文，便指指點點，還有人勸他不要打人。

蘇瑞差點氣笑了，感情事情沒發生在你們身上，你們就杵這里說風涼話了?

虎牙青年在一旁冷冷的看著蘇瑞的動作，嘴角噙著一抹冷笑，像是在看白癡。

蘇瑞見狀差點原地爆炸。

你小子那樣不是在找打嗎？我今天就要搓搓你的銳氣。

想著蘇瑞擼起袖子就要去揍虎牙青年，也不管眾人的指責議論了。

他剛站起身，手便被燕青抓住：“沒用的。”

燕青低頭看向坐在地上的虎牙青年:“如果你執意不合作，我們只有把你送去衙門了?！?

聽了燕青的話，虎牙青年眼中閃過一絲不屑。

慕容景見狀輕笑一聲，緩步走到虎牙青年身旁，他彎下腰，附在他耳邊說幾句什么。

大家看著兩人，誰都沒有聽清楚慕容景的話。

一直油鹽不進的虎牙青年忽的臉色一變，憤怒瞪著慕容景，隨即像是斗敗了的公雞，雙肩無力垂下，一直挺直的背脊也彎了下來。

虎牙青年坐在地上一言不發，眼中閃過掙扎，良久，似乎終于下定決心。

他站了起來，語氣又恢復了一貫的溫度：“我可以說，但不是當眾。”

“好！”燕青干脆利落答道。

眾人一聽哪里肯，紛紛表示不滿。

“我杵在這里可不是為了喝西北風的?！?

慕容景，上官寧遠，蘇瑞三人看向燕青，不明所以。

秦墨看著燕青，眼中沒有質疑，沒有憤怒也沒有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