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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黑暗中,一只瘦弱的小手輕輕地拉住了男人的手掌,之后,男人便失去了意識。

富麗堂皇的建筑宮殿內,金光閃耀,明亮的光線無處不在,詭異得連一點黑暗的陰影也找不到。一張豪華的圓形餐桌上,男人神情恍惚著,看著自己手里拿著著的筷子,陷入了混亂。

“我在哪兒?”

“我在做什么?”

男人睜大了眼睛,凌亂的記憶如同全部破碎,拼合不到一起。困惑的男人夾起面前盤子里的一個餃子,觀察了幾眼,猶豫著放到了嘴里,輕輕地咀嚼著。一瞬間,男人的神情驚訝到無法形容。這是一種從未吃到過的美味,手上的筷子已經不聽使喚,大腦呆滯著停不下來。男人挖空了腦子里所有能形容的言語,似乎也不足以闡述出它的味道。

“好吃嗎?”

突兀的,或許男人從未注意到。一個俏生生的小女孩兒,穿著白衣裙,靜靜地坐在男人的身邊,撐著腦袋看著男人,似乎已經在那里坐了許久。

“你是誰?”

男人咽下了盤子里的最后一個餃子,看著小女孩兒,感覺很熟悉,卻又怎么也想不起來。忽而,男人緊皺起了眉頭,神色不自然地說道。

“那我是誰?”

小女孩兒可愛的眼睛撲閃撲閃的,對男人的奇怪言行并不意外,只是靜靜地看著男人,忽而乖巧地回答道。

“我是安安??!”

“安安?”

這個名字,就像是一把鑰匙,突然打開了塵封的大門。男人低下頭不停的回憶著,混亂的腦子,突然清明了一些。不知道過了多久,也許又或者只是一瞬,男人臉上的表情快速變化著,情緒也不斷起伏,最終慢慢的又全部恢復了平靜。再抬起頭時,男人眼中已然恢復清明,充滿睿智,腦中似乎又多了許多男人本來不知道的事。

“安安?”

看著安安那可愛的模樣,男人的神情卻仿若是相隔了幾個世紀才又重新看到,不覺間已流露出了緬懷。

“這是哪兒?”

“這里是我的世界??!”

安安想了想,站起身來,一邊圍著圓桌轉著,一邊用男人所能夠理解的言語敘述著。

“混亂靜止的空間,你可以理解為另一個宇宙。這里所有的宇宙法則都存在,所有的宇宙法則又都不存在。你所在的宇宙,是我在這混亂而有序的秩序中創造出來的?!?

“這……還真是意料之外,沖擊性的答案啊。”

男人看著這奇怪的地方,連質疑的勇氣都生不出來。站起身子,男人走在這空蕩蕩的宮殿里,確信的是,這樣的地方,已經絕然不是他所熟知的那個世界了。

安安一蹦一跳的走著,可愛的身影明明剛才還在那邊,現在卻又已經站在了男人的前面。安安看著男人聳聳肩,歪著頭,不以為意地笑著。

“只要你想,你可以在這里做到任何事!”

話剛說完,突然,男人和安安所在的地方已整個改變。待到男人再看的時候,兩人已不知何時身處在鬧市的街上。

“我可以讓你過各種各樣的生活,只要你想的,都能辦到!”

安安站在男人身側,聲音里,充滿了誘惑的氣息。川流的人群,像是看不到他們兩個人一樣,無人在意他兩人的存在。只是詭異的,將要和他兩人撞上的時候,又特意地繞開了。

看著這詭異的情形,男人握起了拳頭,看著身邊剛要穿過的一人,揮舞著拳頭就重重地砸在他的臉上。拳頭上,依舊保留著肉體觸碰的實感。只是,被打的人瞬間倒在了地上之后,又若無其事地站了起來,周圍的其他人也對這異常的事毫無知覺。

“他們察覺不到我們嗎?”

男人緊皺著眉頭,看到這詭異的情形,莫名的覺得抵觸,無法接受。

“可以??!”

剛說完,所有的人都猛地停了下來,轉過身子,一動不動地將男人死死地盯著,眼睛一眨不眨。

“換個地方吧!”

這詭異的一幕,壓抑無聲地襲來,男人急忙沖著安安說道,胸口中像是緊憋著什么一樣,透不過氣來。

山林間,一個造型別雅的巨大莊園里,男人和安安站在小湖邊的亭子里。空氣清新得讓人愉悅,男人幾乎都已經忘了,他還在自由呼吸著這件事。

“你喜歡這里嗎?”

安安兩手提起裙子,像個高貴的小公主一樣,輕輕踮起腳尖,小心翼翼地朝著湖中心走去。一點一點細小的漣漪泛起,安安就這樣在湖面上走著,不時蹦跳兩下,轉著圈兒,儼然一個活潑的精靈。

“你不喜歡這里嗎?”

熟悉的聲音,從身后響起,男人不可置信地回過頭,卻看到了一個原本不應該在這里出現的人。

“林?!?

男人的聲音顫抖著,甚至帶著哽咽,沙啞里帶著苦澀。

“你哭了……”

林希的臉上露出了溫柔的笑意,像擁抱一個孩子一樣,輕輕地將男人擁抱在了懷里。一首男人從未聽過的輕柔調子,在林希的口中輕哼著。在這輕柔的聲音里,男人所有的疲憊瞬間涌了上來,不知不覺間竟安心地放下了所有防備,沉沉地熟睡了過去。

“林希!”

男人猛地驚醒坐起,頭上冒著細密的冷汗,身上薄薄的毯子也順勢滑落了下來。

“干嘛?你嚇我一跳!”

頭上被輕敲了一下,熟悉的嗔怪聲,從背后傳來。回過頭,男人的臉上,瞬間露出了安心的神色。

“我還以為……你又不在了……”

“哼!”

林希輕哼一聲,別過身子,耍起了小性子,似乎暫時不想理會男人。男人溫柔的笑著,原來剛才就躺在林希的腿上睡了過去。

心里,從未有過的寧靜。男人就這樣側坐在小亭子里的躺椅上,單手撐起下巴,靜靜地看著林希很久很久,一動不動的,似乎怎么看,也看不厭煩。

“你這樣,好惡心??!”

林希伸手擋住臉,跺了跺腳,面紅耳赤的。時間太久了,林希實在是受不了男人這樣直直的目光了。

“我喜歡這樣看著你??!”

男人的嘴角裂開了笑意,惡作劇般的不加掩飾,目光里充滿了柔情。

“你喜歡看,那就看吧!”

林希狠狠地一跺腳,死死地閉上了眼睛,轉過身子,虛張起一只眼,又忍不住偷偷看了男人一眼,又快速地閉上了。

“哈哈哈……”

男人忽而放肆的大笑出了聲,笑著笑著,眼淚卻止不住的就流了下來。

“安安!”

一聲輕喚,男人的臉上落寞著,滿是哀感。靜悄悄的,平靜的湖面上,原本空無一人的地方,又泛起了漣漪,一個提著白衣裙的小女孩兒已俏生生地站在那里。

“你可以送我回去嗎?”

男人平靜地說道,伸出手,忍不住輕輕撫摸在林希的頭上,順著往下,直至她的發端。

“回去?你要去哪兒?”

聽到這奇怪的言辭,林希終于放下了捂住了臉的雙手,紅彤彤的可愛得像個熟透的紅蘋果。

“回去我們相遇的地方……”

男人的言語堅定而不肯動搖,只是看向林希的眼神里,除了溫柔又多了許多散不去的傷感。

“若再加上我呢?”

憑空的,又一個人影出現在了小亭子里,充滿爆炸力和野性的軀體,英氣的臉龐,嫵媚的笑容。

“我哪里比不上她?明明,我什么都可以為你做……”

輕輕地,董萱的手指輕柔地滑過男人的臉頰,高傲而又脆弱,眼中滿是刻骨銘心哀愁。

“董萱……”

男人的心,莫名的刺痛著,身子就像定在了那里一樣,動彈不得。一瞬間,男人明白了什么,痛苦地垂下了頭。一切,都已發生。一切,都是終已注定。

“安安……”

男人的聲音無力得快要聽不到的地步,看著近在咫尺的董萱,像是易碎的氣泡,只剩下不敢觸碰的疼惜。

周圍的所有事物,一瞬間,仿佛都被完美地定住了一般。飄舞在半空的葉子,就這樣靜靜地懸浮著。身旁的林希,也在害羞而震驚的那一刻,被永遠定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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