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師傅……你餓了嗎?”鄒時靠近花九,根本不知道要解釋什么,連開口都不知道蹦什么詞兒出來,只能以最原始的問候來緩解氣氛。
花九盯著手上的紅糖方盒,輕聲,沒有情緒,“我不餓。”
“你臉色怎么這么不好啊,是不是生病了?”鄒時皺著眉頭,能夾死一只蒼蠅。
花九搖頭,抬眼瞥見幸晗在鄒時身后,欲言又止,“你回去吧,我還有事。”
“花師傅你別這樣……”鄒時委屈。
花九的披肩發已經長長了,天氣熱了不得不扎起來,俯了一個低馬尾在后腦勺,跑步都驚不起波瀾,正如同花九的心思。
“好了。”花九放輕聲音,腳尖向外,“我先走了,你早點回去。”說完只留給鄒時一個背影。
幸晗見花九走了,鄒時卻還一動不動,上前,“嘿,走了。”
鄒時條件反射轉身退避,眨眨眼,轉了轉腦子,“你能馬上寫你的名字嗎?我給你拿紙。”
幸晗挑眉,“本姑娘現在有點累,回去再寫。”
“你……”鄒時這頭碰壁那頭也不順,心里郁悶到極點。
幸晗看鄒時漲紅的臉,春風一笑,“好了好了,逗你玩兒的,馬上寫。不過——你得把你的QQ號給我。”
鄒時狐疑,“你要干嘛?”
幸晗笑起來,甜甜的,“當然是想跟你聊天。”
“……”鄒時無語,凝眉,“你快寫吧。”
花九回到病房后花爸已經醒了,詫異道花九為什么沒去上課時,魏與舟剛好在門口,大聲喊道,“花九同學,就算放了一天假你也不用卷子都懶得帶吧。”
花九愣了兩秒,面對花爸的眼神,一笑,“我們今天放一天假,沒耽誤課你別擔心,我會自己做卷子的。”
花爸稍稍點頭,口型小幅度的張開,“那就好。”
花九幫花爸掖好被子,走了出去,看見魏與舟盯著她笑,問道,“你笑什么?”
“你一笑我也想笑。”魏與舟不像鄒時那樣大大咧咧,心思溫柔細膩到像老北京糖葫蘆,酸甜到心里。
“謝謝。”花九當然知道魏與舟剛才幫她“撒謊”的行為,面對魏與舟周到的理解,花九舒心又安慰。
“既然要謝謝,那不如實際點,考完試了請我看個電影如何?”
花九抬眼,點頭,“行,你定。”
魏與舟揚起嘴角,“那就這樣定了,就我們倆,可不許叫別人。”
別人?花九心里想到什么卻斂了下去,點頭,“好。”
三中是個特別注重學生身份的地方,每天出入必定帶校牌,不帶就會被攔在外面不讓進,等班主任來領人,鄒時一度以這樣來辯別本校學生的方式為槽點。
從醫院回來的第二天,鄒時心不在焉,于是光榮的被攔在校外等班主任來領人。
鄒時畢竟長得不錯,至少在一堆懵懵懂懂的初中生里,鄒時和魏與舟可謂是超前的引人注意。就算站在人流量極大校門口也能一眼盯到鄒時。
“沒帶校牌?”來人走到鄒時面前,甜甜的聲音足以喚醒許多人的瞌睡,唯獨鄒時還是一副死魚臉。
“紙呢,還沒寫好,還要多久?”鄒時也不跟她廢話,開門見山。
幸晗噘嘴,“你這人怎么答非所問。”拿出一個空校牌,“我這兒有多的校牌,一起進去吧。”
鄒時一瞥,“不了,我等人。”
“等誰啊?花九?”幸晗詢問,“她今天可不會來學校,人家請了一周的假。”
鄒時眼中一閃,“你怎么知道花九請了一周的假?”
幸晗淡然一笑,“你的事情我都知道,這算什么。”說完把校牌往鄒時手里一塞,高傲的仰著頭走了。
陳露此時路過校門,本來被幸晗擋著還沒看見鄒時,幸晗一走,陳露和鄒時眼神一下子撞到了一起。陳露看起來瘦了很多,也白了很多,自從上次陳露說自己要升初三了后,鄒時就再也沒見過她。
陳露看了一眼進去的幸晗,走近鄒時,“好久不見啊。”
鄒時看著陳露說話氣若游絲,本著同學的本質問了一句,“你生病了嗎?”
陳露臉上一涼,眼神震動,慌亂又立馬鎮定,“沒有啊——我身體好著呢,就是馬上初三壓力有點大。”
鄒時一看陳露還是這么多話,心里也沒多想,點頭,“我先走了。”
陳露點頭回應,臉色慘淡的看著鄒時進校門的背影,心里一墜。
“陳里瀟休學了?”魏與舟是第二個知道這件事的,第一個是陳露,此時正站在他面前,“為什么?”
陳露的嘴唇起皮,這是在臨近夏天不應該有的。
“你不用多問。”陳露冷臉,“她讓我給你帶一句話——她很高興認識你,即使你什么都沒做,只要你在前面她就永遠在你身后,你是他的光。”
陳露將陳里瀟日記里的話原封不動的轉給了魏與舟,她知道,這一步她沒走錯,有些話要是不說,只能一輩子留在那破損的筆記本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