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死夜
- 午夜游輪
- 時空小貓
- 3176字
- 2019-06-23 18:07:50
——“啊!”
李大勇瞬間瞳孔驟縮,兩眼圓睜,臉孔則也在剎那間變成了慘白之色,他猛的發出尖叫,身體亦下意識朝后方倒去,可惜……
太遲了,一切都太遲了。
嘩啦!
隨著一團水花激射,不等他身體后仰倒退,一只慘白手臂從鍋中突兀伸出!
并第一時間將手掌死死按在李大勇面門之上!
接著……
手臂快速回縮,而李大勇則也在此股力量拉扯下徑直撲向鐵鍋,一頭栽向下方滾滾沸水!
嘩啦!
“咕嚕嚕……嗚……嗚嗚嗚!!!”
撲騰!叮咚!嘩……
燒開的沸水溫度有多高可想而知,人體在接觸高溫沸水時會有何種反應更加可想而知。
此時此刻,被緊抓面門的李大勇腦袋就這樣整顆沒入了鐵鍋熱水中,難以想象的高溫燙的他如墜地獄,生不如此,他在掙扎,拼命掙扎,身體劇烈抽搐的同時雙手亦在瘋狂揮舞,一時間灶臺上雜物紛飛,叮咚亂響,物品紛紛掉落在地。
但李大勇本人卻至始至終無法掙脫,無法從滾燙沸水中抬頭。
不管他如何掙扎,無任何作用。
他在慘嚎,過程中滾燙沸水大口大口嗆入氣管,嗆水窒息感,經高溫灼燒而產生的劇痛參雜在一起,不斷刺激他的神經,可一張嘴就會有熱水涌入口中,這讓他更加痛苦,僅能發出一串沉悶咕嚕聲,僅能在鍋中制造些許水泡。
他的身體抽搐著,兩臂奮力支撐著灶臺,腿部用力,意圖將頭從沸水中抬起來。
可惜,依舊無效。
李大勇僅僅掙扎了半分鐘。
半分鐘后,男人不動了。
原本死抓灶臺的雙臂緩緩垂了下去,原本抽搐的身體不在抖動,原本扭動的雙腿亦緩緩跪在了地上,并最終以某種頭沒入鍋的詭異姿勢跪在灶臺邊一動不動了。
此時,若將李大勇的腦袋從水中揪出,則會發現,他的臉早已因水泡不斷炸裂而變的面目全非,雙目圓睜。
但……
詭異的事情仍未結束。
沙……沙……沙……
當男人不再動彈后,男人的身體又開始像被某種東西拖拽般緩緩向上移動,朝灶臺移動,一點點的被拽往鐵鍋。
直至整副身體沒入鐵鍋沸水之中。
在然后……
李大勇不見了,廚房空無一人,就如同之前什么事都沒有發生過,一切重歸寂靜。
留下的,就只有燒開的鐵鍋,以及鍋中那幾根剛剛煮熟正不斷在沸水中翻滾旋轉的玉米。
………
時間步入午夜,最終進入凌晨。
村東某民宅內。
當!當!當……
鐘聲響了十二下,代表著午夜凌晨到來,盯著墻壁那臺老式上弦鐘,床上,鄭大山和他的妻子馮秋蘭久久沒有入睡。
哪怕二人皆面容憔悴雙眼充斥血絲。
“大山,我怕。”沉寂中,忽明忽暗的燭光映照下,馮秋蘭忍不住將身體依偎在丈夫身邊。
而聽著妻子話語又見對方臉孔中那難以掩飾的懼意,同樣害怕的鄭大山其實也強不到哪去,他更不知該如何安慰妻子,話雖如此,然沉默片刻后,他才如忽然想到了某件事情般強打精神道:“不用怕,聽楊村長說陳婆最近要出手解決了,人家陳婆是什么人,既然要出手,肯定……肯定可以解決吧。”
不知為何,這話前半段說的倒信誓旦旦,可到了末尾鄭大山卻有些中氣不足,語氣亦變得微弱很多。
男人在那強行安慰妻子順帶安慰自己,然同樣聽說最近陳婆要做某件事情的馮秋蘭卻沒有領丈夫的好意,先是搖了搖頭,旋即面露不屑道:“你就別提那陳婆了,你忘了她根本算不出來嗎?別說尋找那瘋女人尸體了,就連村外那些活尸她都對付不了。”
沒想到自己好言安慰對方居然潑冷水,見狀,本就不安的鄭大山頓時大怒,或許是近期被恐懼折磨的太過壓抑,又或是非常擔心下一個失蹤的是不是自己,火氣上來的鄭大山一把推開妻子并對其訓斥道:
“你這老娘們除了說喪氣話外還能干點別的不?陳婆解決不了那事對你我有好處還是咋地?”
感覺不解氣,男人又補充了一句:“你最好還是祈禱陳婆成功,否則咱們死定了,要么像隔壁周田斌一家半夜全家失蹤要么就變成活尸!”
說罷,披上外套穿鞋下床。
“啊,大山你要去干嘛?”見丈夫似乎要離開,剛被訓斥完的馮秋蘭登時嚇了一跳,顧不得辯解急忙詢問。
“還能干嘛?去茅房!”似乎還有些生氣的鄭大山沒好氣道。
“你留下我一個人,我,我害怕,還有……你一個人不怕嗎?”
果然,馮秋蘭此言一出,手持蠟燭即將走出臥室的鄭大山不由一滯,腳步停下的同時,一股莫名襲來的懼意也籠罩了男人全身。
“那,那好吧,既然你一人待在臥室害怕,那你就陪我一塊去吧。”
確實不敢一人獨處的馮秋蘭自行忽略了丈夫的死要面子,亦趕忙下床跟隨對方走出臥室。
別看手持蠟燭,但在途徑堂屋時由于移動而搖擺不停的燭光依舊晃得四周忽明忽暗,這也讓本就害怕的夫妻倆雙雙咽了口唾沫。
話又說回來,在怎么害怕活人也不能讓尿憋死吧?
壯著膽子走出堂屋,來到大院,感受著屋外陣陣涼風,先是看了眼栓在北邊的大黃狗,見自家大黃趴在地上睡得正香,略感安心的鄭大山才一邊走進茅房一邊對身旁妻子吩咐道:“你在外邊等我,我馬上出來,要是有啥事互相喊一聲就行。”
馮秋蘭當然不想進茅廁聞臭味,更何況最近幾天她和丈夫一直都是用這種方式輪流解手,一個進去一個在外面等,幾天下來倒也安然無恙,見丈夫吩咐,雖恐懼從未消失過但依舊點頭嗯了一聲。
鄭大山走進茅房,院內,亦只剩馮秋蘭一人。
不知是不是因半夜使得女人心中發慌,環顧著平時熟到不能在熟的自家大院,如今,夜色下的院子居然讓馮秋蘭忍不住打起了哆嗦。
就算外面正在刮風,可這風不大啊。
“大山你在嗎?”
茅房內立即傳出丈夫回答:“怎么了?”
“沒,沒事。”
“沒事你喊我干嘛?別催,我快完事了。”
聽到丈夫回答,等在外面的馮秋蘭心安少許。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
又等了一會,丈夫仍沒出來。
馮秋蘭在次陷入不安,不是說很快出來嗎?可自家男人解手解的時間也太長了吧?是的,就算沒有手表計時,就算是大號,單憑感覺對方進入茅房也有差不多10分鐘了!
咯噔!
莫名間,女人心臟猛然一顫!同時用近乎發顫的聲音朝茅房呼喚道:“大山,你,你在嗎?”
回答她的是寂靜,是鴉雀無聲。
馮秋蘭如墜冰窖。
越來越濃的寒意導致她身體不受控制般顫抖起來。
“大山,你在嗎?你……到底還在里面嗎?”
仍然寂靜無聲。
身體抖的愈發厲害,女人慌了,慌張中她有了動作,她邁動顫抖的雙腿走向茅房。
正當女人即將走進茅房之際,忽然,許久沒有發出動靜的茅房內卻重新傳來了熟悉聲音:
“秋蘭。”
“呼!嚇,嚇死我了!”一聽是丈夫聲音,原本全身顫抖的馮秋蘭瞬間長呼一口氣,邊拍胸脯邊埋怨道:“鄭大山你是不是有毛病?我剛剛喊你你咋不回話?”
然奇怪的是,被妻子這么一罵,茅房內的鄭大山卻如同沒有聽到般沒有做出解釋,反而用無比焦急的語氣吩咐道:“快,快去給我端盆水,我要洗一下!我剛不小心掉茅坑里了!”
“什么!?”
“你不長眼睛嗎?拿著蠟燭還能掉坑里!?”
“少廢話!趕緊給我端盆水!”
一聽自家男人上廁所居然掉進茅坑?馮秋蘭當場一愣,旋即便在罵了對方一句后按照男人要求轉身奔向右側,奔向不遠處院中那口平時用來儲水的水缸。
“嗚……汪!汪汪汪!汪汪汪!”
說來也怪,不知是何原因,馮秋蘭奔向水缸之際,之前還趴在狗窩睡覺的家中大黃狗卻如同突發神經般騰的一聲從地面彈起,然后用一雙黑暗中閃爍光亮的眼睛邊盯著前方水缸邊狂吠起來。
大黃狗身體亦不斷前沖,可惜脖上栓的鐵鏈卻使得它無法離開鐵鏈范圍,只能朝前方已走到水缸旁的馮秋蘭接連狂吠。
“大黃別叫!大半夜你瞎叫啥?”
對于自家大黃突發神經般狂吠,貌似早已習以為常的馮秋蘭不以為意,畢竟是個畜生,養著它也就是看家護院防賊用的,如今這種情況家里怎么可能還會遭賊?見大黃狗莫名狂叫,沒有多想的女人呵斥了一聲后便不在理會,轉而一邊拿起缸邊一個木盆一邊伸手揭開缸蓋。
她要盛水。
可誰曾想……
剛一打開缸蓋,還不等馮秋蘭拿起一旁水瓢,原本沉寂平滑的水面卻猛然騰起一團大大的水花!
嘩啦!
水流激射,眾多水花四散飛舞,依舊不等缸前馮秋蘭從驚愕中回過神,緊隨水花出現的還有一條慘白如紙的人類手臂!
手臂突兀從水面冒出,不僅導致馮秋蘭瞬間愣在當場還在下一秒來臨之際一把抓住了女人頭發。
直到頭皮傳來一陣劇痛,馮秋蘭才出于本能開始掙扎,可惜她的掙扎毫無意義,這條水中手臂來的快去的也快,可以說剛剛抓住馮秋蘭頭發,眨眼間就又重新縮回缸中,
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