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梓宸一下子便愣在了原地,他完全沒有料到蘇然會這么回答。真的是十分出乎他的意料。
蘇然看著陳梓宸一臉驚訝的樣子,一下便知道了陳梓宸真正想說的是什么,她一下子變得比陳梓宸更加驚訝了,甚至還有些害羞地說道:“你說的話的意思我大致明白了。我考慮考慮,明天給你答復好嗎?”
陳梓宸用很小的聲音“嗯”了一聲。啊,真的是嚇死了,陳梓宸差點以為自己被拒絕了,要是是當場拒絕的話,陳梓宸肯定會死的。嗯,確確實實是會死的,還是沒有帶復活甲的那種永遠死掉。
陳梓宸突然忘記自己接下來要干什么,感覺有些手足無措。人家說要考慮考慮,我接下來待在這是不是不太好呢?他偷偷地瞄了蘇然一眼,便沒有發(fā)現(xiàn)蘇然關心他是否在場,而是很自然地從書架上取下一本羅生門,開始進行閱讀。他便有些放心了。說實話,陳梓宸不喜歡羅生門那樣的短篇小說,他不是那種喜歡短篇小說的人,但看著蘇然看得挺投入,他又有些好奇那本書了。
就在這個時候,楚子銜和顧凌云走了回來。蘇然看起來很開心地和他們打了招呼,陳梓宸只好也看著他們笑了笑。
楚子銜見陳梓宸的表情不對,連忙跑到陳梓宸的身邊問道:“怎么樣了?”
“她說考慮考慮。”陳梓宸小聲地回答道。
“那就好,我剛看你那表情,還以為你們被拒絕了呢。”他用力地拍了拍陳梓宸的肩膀,“你小子,有戲。”
“什么啊,說不定就被拒絕了呢?”陳梓宸看著楚子銜擔心地說道。
“怕啥?要有自信。想我以前追顧凌云那時候,你是不知道……”楚子銜眼中透露著一絲熱血的光芒。
“得得,你打住,我聽你講過不下三遍了。”陳梓宸無奈地阻止到。
“哈哈哈哈哈哈哈。”吹牛不成的楚子銜只好以哈哈大笑來掩飾自己內心的尷尬。
接下來,隨著外面的一絲喧嘩,陳梓宸他們知道文藝匯演就這么結束了。
楚子銜起身說道:“既然表演結束了,我也該送顧凌云回學校了。”
“你就不怕老班罵你嗎?”陳梓宸疑惑地看著楚子銜。
楚子銜狡詐一笑:“我早就通過班長請好假了。”
“那你走吧,我和蘇然也該回教室了。”陳梓宸一邊說著,一邊向楚子銜做了拜拜的動作。他突然想到自己剛剛說了“我和蘇然”四個字,感覺有些尷尬,但他發(fā)現(xiàn)蘇然正在和顧凌云告別。她應該聽到了吧……幸好她沒多想,陳梓宸如此想到。
蘇然確實聽到了,而且感到十分不好意思,以至于后來她和顧凌云說話的時候,明顯聲音都變小了。顧凌云看出來蘇然有些異常,但她不明白為什么,于是就疑惑地問了一句:“你怎么啦?是身體剛剛淋雨凍著了嗎?”
“啊.....我沒事啊。”蘇然尷尬地笑了笑。不用說,陳梓宸自然也是尷尬地想鉆到土里面去。楚子銜則是笑嘻嘻地拉走了一臉懵逼的顧凌云,順便還用眼神在蘇然和陳梓宸之間晃悠了幾下,看起來十分得調皮可惡,像極了一個惡作劇得逞的熊孩子。陳梓宸都差點沒忍住上去揍他一頓。
接著蘇然則是和陳梓宸走在回教室的路上,此時外面的雨幾乎是停下了,只有屋檐上緩緩滑落的水珠能告訴我們剛剛發(fā)生了一場巨大無比的雨。陳梓宸此時雖然與蘇然之間隔著些距離,但還是感到有一絲不自在。他甚至不敢看蘇然的身體,只好望向遠處山上的寺廟。可能因為是晚上的原因,寺廟的輪廓都亮起了彩燈,給晚上的山裝點了一絲神秘的色彩,煞是好看。
蘇然正奇怪著陳梓宸在看著什么東西,便朝著陳梓宸的目光的方向看去。她自然也看見了那個掛滿彩燈的寺廟,她不知為什么也感覺這個寺廟特別好看,她一般可對建筑美學一竅不通,也一點都不感興趣。接下來兩個人便沒有說什么,只是站著望向那個寺廟,仿佛約好一般,兩人都沒有開口稱贊那寺廟,只是靜靜觀望,四周很安靜,遠處的喧囂此時像風聲一般,僅僅只是在耳邊飄過便消散開來,此時更像是舉行一場莊重的儀式。此時的光景使陳梓宸不由得想起以前看到過的一篇以生活中的儀式感為題的作文,當時他還納悶生活中哪來的什么儀式感,但現(xiàn)在他仿佛完全懂了儀式感這個深奧的詞語。
“Knockin' On Heaven’s Door”蘇然低聲地說了一句話打破了此時的寧靜。
“嗯?”陳梓宸一時之下沒能知曉蘇然在說些什么,他想了一想說道:“槍花的歌?”
“那是翻唱,原唱可是鮑勃迪倫。”蘇然皺了皺眉說道。
陳梓宸“噢。”了一聲,仿佛并沒放在心上。
“是不是很像?”蘇然指著那個在夜空之中發(fā)光的門問道。
“我可沒有死,哪來的天堂,更別說天堂之門了。”陳梓宸笑著說道。
蘇然“哼”了一聲,沒有理會陳梓宸。陳梓宸突然感覺他們之間的氛圍沒那么嚴肅,就像回到了以前,便心情大好。看著夜空中的一顆顆星星都感覺格外的順眼。
蘇然接著緩緩開口說道:“你不是開玩笑?”
“雖然不知道你說的是哪一句,但我從不開玩笑。”陳梓宸此時已經(jīng)早把什么告白什么的拋之腦后了。
蘇然不重不輕地帶了一句:“那我同意了。”
“你同意了什么?”陳梓宸不知有意無意地問了一句。
蘇然的臉一下子紅的像一個熟透了的蘋果,“陳梓宸!你難道非要我說出來嗎?”
“嗯?”陳梓宸一驚,他愣住了,他有些不知所措。
“我之前沒有什么特別在意的人,父母也好,同學也好,表姐也好,都對我不冷不熱。我說實話不大喜歡他們,有時候甚至會因為一個人孤獨而感到難受。所以!陳梓宸!你是我第一個在意的。”淚水直接從蘇然的眼中落下,但蘇然沒有哭。
陳梓宸笑得很開心,輕輕地說了一句:“樂意至極。”如果寺廟的大門真是你的天堂之門,那么我便要作那個守護你的天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