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獨步風雨
- 淋雨的心
- 一庭明月Y
- 3052字
- 2020-03-02 17:10:28
當李程趕回家的時候,靜波已經離家而去了。在茶幾上留下了家里的鑰匙,下面壓著一張字條,正是她的筆跡,留有她的署名和日期,欠款的數目處是空白的。家里凡是她的東西已經所剩無幾了。整個衣廚里,只有她的紅色嫁衣還在,孤零零地掛在了里面。她就這樣毅然絕然地走掉了,電話也打不通了,發微信也失去了作用,一下子消失得無影無蹤。
靜波好友接到李程的電話無可奈何地說:“她說你倆已經不可能了。等你啥時候同意離婚她再找你。他們還是在一起了,是你成全了他們。”
李程太不甘心了,心急如焚地四處尋找著。根據靜波好友提供的地址,找到了那個男人在縣城的樓房,卻被告之樓房已被轉賣。又根據她提供的另外在農村的住址。騎車穿行了十幾里山路,來到了一個隱沒在大山之中、房屋稀稀落落的小村莊。經過打聽來到了一所陳舊的房屋前,由低矮的圍墻看到了他家破敗的門窗、失修的煙囪及荒草遍地的庭院。一把銹跡斑斑的鐵鎖鎖在兩扇油漆剝落的大門上。去向一位正好推柴經過的大爺那打聽道:房子幾年沒人住了。家里的老人跟著大兒子過,老太太今年過的世。小兒子一直在外漂著,直到在縣城買了樓房才算安頓下來。逢年過節的就到他的哥嫂家跟父母團聚。問明地址后,又騎上摩托車趕往他的哥嫂家。找到時卻見他家緊鎖。通過不斷地向周圍人打聽得知:這家的男主人常年在外打工,老人在外地的一家養雞場上班。由于孩子生病住院,這幾天家里一直沒人。查詢到這家女主人的手機號碼后立即聯系。總算得到了他家小叔子在縣城的住址。費盡一番周折后才找到了他所租住的地方,卻被房東告之已經退房搬走了。再撥回他嫂子的電話,再也聯系不上了。
整整兩天過去了,幾乎一無所獲。他疲憊不堪地回到家里,把手機充上了電,心力交猝地躺在了沙發上。過度的奔波加上心理及身體上的壓力已經不堪重負了。
這時手機響起了來電鈴聲,他為之一振,會不會是靜波突然打來的?拿過一看是師傅的號碼,心中的那份雀躍剎時消沉了。沮喪之中只好接聽:
“咋沒回來上班?”師傅詰問道。
“家里有事。”
“是不是又想撂挑子?”師傅質疑。
“真的不是,實在是家里有事。”他萬般無奈地辯解道。
“辦完沒有?”
“沒有。”李程如實回答。
“還得幾天?”師傅簡短問。
“三、兩天吧!”茫然中他猶豫地回答道。
“準確點,幾天?”干練、利落是師傅說話做事的一向風格。
“兩天。”因為怕遭受拒絕,他盡量地縮短著時間。
“好,就兩天。”說完電話掛斷。
再給靜波好友打電話,她泄氣地說道:“她很不想接我電話,也不允許我再多問啥。只告訴了我她想離婚。總之,她不希望我過多插手她的事。看來,她的心意已絕,也想讓你早點死心。我不能再討人嫌了。別再找了,已經沒法改變了,放棄吧!”
李程一言未發,一直等她說完,默默地掛掉了電話。
無奈之中,再返回已經退房的房東那里打聽相關信息,結果一無所獲。只好再向其他幾家房客打聽,唯一獲得的有價值的信息就是,他們新租的住處應該在汽車站一帶。一位在那里常年賣水果的大姐看見他們拉了一車的東西拐進了一條胡同。帶著這唯一的希望,李程幾乎找遍了那里的每一家出租屋,包括旅館,每一條胡同,每一條街道都不曾放過。他四處打聽,逢人便問,還是沒有他們的下落。真的是耗盡了精力,讓他喪失了全部意志,思想完全脫離了,飄忽不定,沒有了歸處。
又是一個不眠夜,想到靜波無情地舍棄了自己正盡情地纏綿在別人的懷抱里就是錐心入骨的痛。無休無止的絕望中,讓他經受著肆無忌憚的折磨。草草地洗瀨了一把天未亮就從家里出來了。心頭的極度落寞讓他無法承受家中的那份空寂和清冷。
騎上車漫無目的的轉了一個早晨,停下車走進路邊的一家早點鋪要了一碗餛飩,又根本吃不下去。坐在桌對面的一對小夫妻邊吃邊聊得火熱,十分親熱的樣子。讓他更加的心碎。只好空望著窗外。坐在對面的女子對他善意地提醒道:
“你的手機響了。”
李程這才回過神來,電話又是師傅打來的。
“又沒回來上班?”十分憤怒的語氣。兩天的延假已過,他卻沒能按時返回上班。
“對不起!師傅。家里的事沒
完,再給我三天假。”他竭力地請求道。
師傅在那頭沉默了,似乎一時難以做出決定。他在屏息等待著,凌亂的心暫時安定下來。他不能就此放下師傅的工作。這個時候讓他回去上班,又根本不可能。現在他如同迷失了一樣,已經身不由己了。
“你的事,到底還得幾天完?”思考一會兒,師傅才對他詢問道。
“三天!”他思索了一下,幾乎下著保證說。這無疑讓李程看到了希望。
“好!就三天。如果三天后還不能回來,就別再回來了。”
師傅毫不客氣地說。這是對他下的最后通碟,他的寬容已至極限。
“笛、笛……”突然傳來一陣刺耳的鳴笛聲。他本能地退后一步,讓過一輛穿行而過的大卡車。對面亮著紅燈,他卻沒有注意道。差點釀成慘劇。司機氣急敗壞地伸出頭來罵。周圍的人對他紛紛注目,他已經無所謂。驚悸之余,頭腦中突然浮現出為追趕離家出走的母親而摔在亂石灘上的父親,心頭為之一顫。
靜波好友見到他十分急切地問:“咋樣呀?找到沒有?”
見他久久沒有應聲,才不得已地說:“沒找到吧!她就是為了讓你死心。別再傻了,放棄吧!把你折磨成這樣又有誰知道呢?太不值了。”
她看到李程面容憔悴,嘴巴上長滿了濃密的胡須,神色消沉,眼睛里盡是傷痛。她的每一句話都直戳到痛處,讓他更加的難以承受。再想去安慰他一下,李程什么也聽不進去了,不顧她的換留,起身離開了。
迫不得已,他撥通了靜波哥哥的電話:
“靜波想離婚,現在連家都不回了。打電話也不接,我找了一個星期都沒個下落。用不用到派處所報個失蹤?”
“她…她又折騰啥呢?到現在還定不下心來嗎?”靜波哥哥在失望之余無奈地遣責道,又以商量的口吻對李程勸解道:
“先別著急,讓我想想辦法看能不能解決。等我回話行吧?”
李程憤慨不已:“我都不知道我錯在哪了?夫妻一場,哪能說變就變;就算不想過了,也要給個說法吧?”
他帶著無限的歉意勸慰道:“她這樣不對,必須讓她對你有個交待。爸不在了我來管。”
李程煮好了一碗面條,端到桌上正要坐下吃,靜波打來了電話:“離婚的事想好了嗎?”
李程終于能夠暫且拋下了一切煩惱,心情稍稍有所好轉就接到了她這樣的電話,不禁怒火中燒:“你終于現身了,我就差掘地三尺了。我到底哪對不起你,憑啥這樣對我?
靜波深感遺憾地說:“我想要的你給不了,你能給的我又不想要。咱倆之間,好像是你在一直遷讓我;我認為我在一直跟你湊合著過,就這樣,咱倆誰也靠近不了誰,太累了。對不起!我盡為了。”
李程質問:“你以為離開我,就一定能過得好嗎?”
靜波十分坦然:“以后不管過成啥樣,我都心甘情愿。你也應該找一個適合你的,能踏踏實實跟你過一輩子的人結婚。”
“跟我過一輩子的人?”因為憤怒,李程的音調顫抖了起來,“這話你應該向我保證過,承諾了你又做不到,良心上過得去嗎?”
“放心,欠你的我還?”
李程不由得連連點頭,簡簡單單的一句話足以讓他心死。從而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撕心裂肺的痛。冷然地問:“你要還我多少錢?”
“十萬夠嗎?”她試探地問,隨即補充道:“還可以再多。”
李程沒回她的話,而是反問:“你準備咋還?”
“一個月一個月的還,每月一千或者兩千。按時打到你的卡上,還到你滿意為止。有欠條在你也不用擔心。前提是,必須在辦好離婚手續以后,我才可能開始還。”
他大怒,失控中把手里的筷子摔在了地上。“有欠條在就一了百了嗎?那不過是廢紙一張,你說變就變,你的話還能信嗎?”
靜波的耐心已盡:“現在也只能這樣。”
李程徹底爆發了:“你根本就沒有能邊還,也不可能還。別裝模作樣了,想離婚可以,把錢還完,否則,想都別想。”
靜波毫不留情地回道:“不離是嗎?那咱們就只有往下拖,拖死你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