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靜波看向他的那一瞬間，李程無措了。事情到了這種地步上，再想挽回什么已經(jīng)不可能了。盡管并非出自他的本意。

“原來你的脾氣大得很呀！能偽裝到現(xiàn)在夠不容易的。”靜波努力控制著滿腔怒火向他冷冷相問。

受到如此奚落李程羞愧難當(dāng)，不可忍耐地回道：“再讓我受這種氣，不可能了。”相比過去，靜波的脾氣不見絲毫的收斂，再讓他去忍氣吞聲，顯然難以做到了。

一句話正戳重她的心窩，靜波瞬間無語了。可能長久的忍耐超越了他所承受的極限，更可能漸久的婚姻褪去了新意，讓他開始顯露出本來面目。靜波怒而不言，打開衣柜的門拿出包和上衣，拉開抽屜找到車的鑰匙。

“你要干啥？”看到這一切，李程警覺地問。

靜波沒做任何表示，繞開他直接走了過去。

“你要上哪？”李程追上去問，靜波沉默不言，到了門口換好鞋，推開門走了出去。

外面的天色將暗，一片朦朧中。透骨的涼意隨之襲來。靜波走下臺階，由東側(cè)廂房推出車來。

李程攔住她問：“這么晚了，你要上哪？”靜波不屑于回答，強行推車向前。

“我知道你生氣，別走行嗎？”李程好言說道。他攔在車的前面，兩手緊抓在車把上。

“讓開！”靜波隱忍著心中的怒火，低沉著聲音說道。

李程不肯讓路：“別走行嗎？這次是我錯了，以后絕不這樣了，只要你不走，咋懲罰我都行。”

“別死皮賴臉的行嗎？讓開！到底聽見沒有？”因為他把車控制得不能動，靜波再也隱忍不住，發(fā)起火來。

“這么晚了，你能去哪？實在不行，我走，我走行嗎？”他急切地阻止道，為了留住她有些不顧一切。語調(diào)上又開始不受控了。

靜波直視前方，面色冷然。

“這是你的家，大可不必這樣。放心吧！我還不至可睡大街。”

“到那個份上了嗎？”他盯著靜波，十分憤怒的樣子。“非要往死里逼我嗎？從結(jié)婚到現(xiàn)在，哪次不是我低頭，我去忍？當(dāng)然，為了疼你，我愿意這樣。可我也有夠的時候。在外掙錢，外面的氣我得受！回到家來，家里的氣我還得受！我心里不好過時又該找誰發(fā)泄？難道活該我這樣嗎？靜波，我今天心情很不好。別再折騰了！讓我這一回，我太累了！”

當(dāng)說完這些話的時侯，李程幾乎崩潰了。深深舒緩了一口氣，兩手不覺的垂了下去，萬分疲憊的樣子。

受他情緒的影響，靜波的心情低落了下去。久久之后，開口說道：“何必委屈自己呢？好女人很多。如果想放手，我是絕不欠你的。”

“啥意思，過夠了是嗎？”這樣的話無可避免地觸怒了他，面色陰寒地看著靜波。

靜波無比漠然。“咱倆的結(jié)合本來就是一場錯。越往下只會越錯越多。”

“這種話你要少說，以后我絕不想再聽到！”李程不可容忍地說道。

靜波沒有去看他，倔強地推起車強行向前。李程立即攔下她，再次抓過她的車把：“你還想走，是嗎？”剎那間，怒火涌上心頭。

“你留我今天，明天？后天呢？”

“別威脅我行嗎？這個家就這么不好，想留你就那么難嗎？”李程隱忍著怒火問。

“咱們都沒找對人，何苦要在一起相互為難呢？”

“別想著分開，不信你試試。”他無比陰寒地說道。然后，他硬擠過來，想要搶過車。

“你要干啥？還我車！”靜波把住車把不肯放手。

兩人搶奪起來，正在爭執(zhí)不下時，李程干脆一用力，將車直接推倒在地。他的舉動讓靜波措手不及。只聽“咣”的一聲，車身先著地的那面肯定有了破損。正當(dāng)靜波不知所措時，他緊接著對著車狠踹了起來。靜波憤怒至極，沖他大嚷道：“你這種人最讓人看不上了！有本事沖我來！”

靜波的話讓他徹底失去了理智。因為不足以泄憤。舉起靠在墻邊的鎬頭，對著車就狠砸了下去，只聽“砰”的一聲，外殼瞬間破碎。靜波痛心疾首，悲憤不己地痛罵道：“你瘋了嗎？砸它干啥？過來砸我才解氣。有本事你讓我粉身碎骨。”

靜波的話不但未能制止他，反而更加激怒了他，接著又是重重的幾下子，砸得又狠又準(zhǔn)。車外殼發(fā)出聲聲破碎的聲音。如同砸在靜波的心上，讓她痛心而絕望。

夜色越發(fā)的漆暗，兩人只見對方深沉的身影。

李程終于冷靜下來，扔下了手中的鎬頭，站在被砸得七零八落的車前，筋疲力盡地說：“對不起，我錯了！我犯了不該犯的錯！我會給你一個交待的，求你別再逼我，別再逼我犯錯了！咱們是夫妻，何苦非要爭個高低輸贏，鬧到你死我活的份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