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說這話的時候，李程的神色安然自若。眼底流露出的平靜讓往日的茫然和憂郁全然不見。這番錚錚有力的話語如此的流暢，如同早已準備好了一樣。讓靜波深感詫異：原來他能把自己看得如此的透徹、見底。那就是他已經完全看穿了一切。也讓她第一次見識到了他的勇氣、氣度和自信。同時，他也在正式地告戒著她：他已經走到了堅忍和退讓的盡頭。

李程說完，由車筐里拿出她的包，拉開拉鏈把卡放了進去。然后，轉身回屋了。

一陣風吹過，樹上的黃葉不斷的掉落下來。讓人感受到了侵肌透骨的涼意。浩渺的天空寧靜、湛藍，不見一絲的云。群山綿延起伏，一派草木衰敗的景象。完全失去了色彩。陽光不再熱烈，讓投落在地上的陰影變得濃重起來。

從那之后的好長時間，李程都沒再回過家。如果天氣有變就發微信囑咐靜波要添加衣服；注意行車安全之類的關心性話語。靜波也會有禮貌的回復道：多謝！你也一樣……這是很難得的。

天氣由深秋很快的轉入冬季。嚴寒開始逼近。近期的生意不是太好，沒有了加班。吃過晚飯就可以直接回宿舍休息了。

“干啥呢？我給隔壁飯店的大哥打電話，咱們一塊兒打麻將吧？“師娘直接推開宿舍的門，對李程招呼道。

他正躺在床上翻看手機百度里的新聞。

“不去。“李程回答道。

顯然，他對師娘的提議并不感興趣。繼續盯著手機看。

因為天黑得早，就早早地拉上了窗簾。宿舍的面積不大，里側靠墻擺放著兩張床。中間隔著一個油漆剝落的老舊式衣柜。暖壺、臉盆等放在靠近門口的地方。在臉盆的上方的墻壁上訂著幾個簡易的掛鉤。衣服、毛巾等分別掛在上面。臉盆的旁邊還有一個低矮的灰色廚拒，洗瀨等用品擺放在上面。刷著涂料的墻壁上多處出現了墻皮脫落的現象。房間雖然簡陋，卻被打掃得干干凈凈。

“哎呀！起來玩會吧？“

師娘見他不動，走上前來要拉李程起來。李程趕緊起身躲開她。

師娘的歲數和李程不相上下。一頭短發，化著很重的妝，打扮新潮入時。

“真的不去，你們玩吧！“李程放下手機拒絕道。

“你為啥不玩兒？“

“一會兒我得洗衣服。“他指著地上泡在盆里的衣服說。

“準備回家呀？“她好奇的問。

“不一定。“他平靜的回答道。卻掩飾不住眼眸深處的那份失落。

“把那么漂亮的媳婦一個人擱在家里不放心吧？“她頓時來了興致，笑吟吟的問。

“沒啥不放心的。“李程的口吻頗淡。

“看不出來，你這人還真的有點套路。“她用手拍著李程的肩頭戲謔道。“能把那么漂亮的女人搞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