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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人走了

  • 貞觀年少
  • 子觀
  • 3224字
  • 2019-08-28 18:00:00

春風吹開了凍土,融化了積雪,繞過正陽村的河流越來越湍急,未化完冰塊的撞擊聲,河流湍急聲,像似一首交響樂。

河畔垂柳新發了嫩芽兒,春風拂過,隨風而動似乎在給河畔的少年打招呼。

春風里留有冬季的一絲寒氣,但今日的日頭很好,很溫暖,讓人有種昏昏欲睡的感覺。

獨孤武抱著一本書坐在石頭上打瞌睡,一旁的少年牛子言也抱著一本書,卻是沒看進去。

牛子言,也就是獨孤武救回來的少年,根據牛子言的解釋,他們一群人在山中秋獵,很幸運的遇見了大蟲,但不幸的是他們人不多,解決不了一頭大蟲,騎在馬上的牛子言被馬帶著跑了,摔到了坑里。

其他的,獨孤武便沒有多問,牛子言也沒多說。

獨孤武不關心牛子言的身份,不想問;牛子言在人情交往之上似乎也不太在行,別人問他便說,別人不問,他便不說。

每日安安靜靜的,除了吃飯,連門都很少出,一直與獨孤武在屋里看書,不過不同的是,牛子言看的認真,獨孤武一般都是裝樣子罷了。

就這樣,牛子言在正陽村住了整整一個冬天,直到最近腳上的傷好得七七八八了,才跟著獨孤武一起跑到河邊看書。

獨孤武手中的書不知何時掉落在了地上,早已沒了小雞啄米的跡象,像似犯了錯的人,將腦袋埋的低低的,一看這狀態就知道是在睡覺。

牛子言在獨孤武身邊來回踱步,心中急切,獨孤武現在的樣子很危險啊,在一起呆了幾個月,他可是常常見到獨孤誠因為讀書的事抽獨孤武的。

現在若被獨孤誠發現獨孤武又沒在讀書,這又少不了一頓抽,今日出門時,獨孤誠可是說過隨時都有可能來檢查他們有沒有認真讀書。

擔憂的朝村里望兩眼,上前就是一巴掌拍在獨孤武肩頭。

睡覺被人弄醒是件很破壞心情的事,尤其是突兀的被人給弄醒,獨孤武先是打了一個哆嗦,不悅的扭過頭望著發笑的牛子言:“咋了,我爹來了?”

牛子言盡量讓自己保持平靜,但腦海中總浮現出獨孤武剛醒來時那一下哆嗦,又笑了。

“神經病吧,再敢打擾我睡覺,小心我抽你。”獨孤武看了看四周,又埋下了腦袋。

抽人,獨孤武是不會的,但是在獨孤家,牛子言唯一有些怕的就是獨孤武。

獨孤家其他人會顧及牛子言的身份,獨孤武不會,惹獨孤武不高興,他總能想很多辦法讓自己不高興。

就像第一次一起讀書,牛子言覺得獨孤武讀書的行為很不好,習慣性的告訴獨孤誠和張氏,然后獨孤武被教訓了一頓,他當晚的飯食便極差,難以下咽的糠麩飯從沒吃過,餓了整整一晚。還有不經意壓著他受傷的腿等等,反正獨孤武似乎總有辦法讓他難受。

牛子言小心翼翼道:“二郎,你這樣不好?!?

獨孤武抬起頭,神色不善:“咋不好了,你是不是又要給我扯那些子曰詩云?”

想到牛子言日常的那一套說辭,獨孤武嘆了口氣,指了指對面的石頭,讓牛子言坐下后,嘆道:“來,我們今日就說說讀書有啥好處?什么知曉仁義禮智信就不要給我說了,說點實際的?!?

牛子言想到了家里日常的教導,便笑道:“做官?!?

獨孤武愣了一下,問道:“做官,我雖然沒問你的具體身份,但以你家的地位還需要你讀書考取功名做官?不是可以走后門嗎?”

“走后門是啥意思?”

“就是舉薦?!?

牛子言“哦”了一聲,頗為憂傷的嘆了口氣,說道:“我爹是武將,我爹讓我做文官,說是祖上都是文官,到了他那兒從了軍,辱沒了祖上文名,那是沒辦法,到我這兒就必須要讀書,不讀書抽死我。”

看來古代的老爹都是一個德行,講究的都是一個“抽”字,也不知道是誰說出棍棒底下出孝子這種話,估計是打小沒被抽過。

“你看吧,你都說做官了,但是我又不會做官,我讀書有啥用?再說了,做官是僅僅靠讀書就能做的么?”

見牛子言一副你是傻子的樣子,獨孤武上前就是一腳,踹得牛子言一趔趄。

牛子言笑了笑,不惱也不還手,只是頗有氣度的拍了拍自己的衣袍。

古代讀書人的氣質真是學不來啊,也懶得去學,獨孤武惱羞成怒道:“沒錯,做官是靠著讀書能做到,但是想要做一個好官,僅僅讀書就能辦到?

書上教了你什么?你作為一縣縣令,知道什么時候該帶領百姓播種收割么;發生災害,書上有治理災害的方法么?”

當然這些東西,現代書籍上是有的,但是在家里各種儒家典籍上,獨孤武沒瞧見過,有得只是大而不實的言論而已,比如某地災害,為官者要有仁心。

去你大爺的仁心,傻子都知道該有仁心,但辦法呢?怎么解決災害的辦法完全沒有。

當然,不敢說儒家之書無用,用處還是很大的,但是在獨孤武眼中看與不看沒兩樣,畢竟他不是剛剛讀書的稚子,他有屬于自己的一套處事原則,他可不認為自己需要去了解書上談及的思想。

某些規矩是可以看看的,思想還是算了。

牛子言愣住了,書上教過很多東西,也教過方法,但是他卻突然想不起來具體的細節。

獨孤武笑著安慰道:“讀書當然是有用的,不過對我現在來說讀書沒啥用處,或許將來會讀,但絕對不是現在,所以······以后別打擾我睡覺?!?

獨孤武色厲內荏,牛子言愣愣的直點頭,似乎還沒從上一個問題中回過神來。

獨孤武低下了腦袋,瞬間又抬了起來,望著湍急的河面發呆。

開春了,老杜說好要送人到村里給自家修房子的事應該快了,家里缺人手,這小子在家里白吃白喝的好幾個月,是不是拿來當免費勞動力使使?

算了,估計老爹老娘怕是不同意,人家是讀書種子啊,老爹哪會讓他干粗活。

“話說,這都開春了,你看找個時間,你是不是該回去了,我家真養不起你了。”獨孤武有些嫌棄這個在自己家白吃白喝的人了。

牛子言全然沒有自己被嫌棄的覺悟,笑道:“二郎莫鬧,家里不缺我這一口吃食,我還想著和你探討學識呢,不急著回去。”

“不急?!你家仆從和你長輩難道也不急?用我爹的話說,你簡直就是一個混帳東西,只想到了自己,連自己長輩都忘了?!?

不下猛藥不行啊,不這么說,估計不知道得待到什么時候。

聽到獨孤武這么一說,牛子言不說話了。

獨孤武也沒說話,兩位年歲相近的少年便呆呆的望著河面,各有各的心事。

每天吃過早飯從家里出來,然后兩人在河邊坐上大半天,回到家里吃晚飯,各自回各自的屋睡下,就這樣持續了半個月,牛子言終于要走了。

住了四個多月,就是一條狗他也是有感情的了,更別說是人,張氏和獨孤誠去了河岸邊送人,獨孤武自然也在其中,還有王遠一家人也在。

“回去之后,少看些儒家典籍,偶爾多看看其他的雜書,比如《水經注》《齊民要術》這些書籍,多看看,對你有好處,以后當了官,在朝堂上說話都要硬氣三分?!?

“我知道了?!迸W友哉驹谀局凵嫌行賾俨簧?。

獨孤武心中一驚,連忙道:“回去以后,有事沒事都在家好好待著,我們家最近挺忙的,以后別來了。”

“啪~~”

腦袋上挨了一下,只聽獨孤誠笑道:“別聽狗蛋兒的,你小子要是想來,我們隨時都歡迎你?!?

牛子言點點頭,笑道:“狗蛋兒,我肯定會來的,早前便答應會報答你們一家的恩情,我可沒忘記?!?

獨孤武憂心忡忡,不大高興,心想,你還是忘了好,萬一你家長輩真看上我了,要舉薦我做官咋辦?你家可是將門,舉薦為官就是武官,上戰場干仗那是要命的事啊。

不太高興的還有王遠的幾個小兒子,這個冬天家里緊著少年的吃食,時常送些肉骨頭和草藥到獨孤家,但現在竟然提也不提一句。

而且當初背人回村時,他們也是出了力的,又出錢又出力,狗蛋兒卻半句不提,他們覺得狗蛋兒的良心被狗吃了,看著與少年搖手揮別的獨孤武,眼神變了。

獨孤誠和張氏囑咐著大兒子獨孤文去了涇陽縣買些好東西去晚娘家,順便問清楚成婚時間,他們好準備。

獨孤武交代著同去的王根說到了涇陽縣買些好東西,最好能買點糧食,偷偷摸摸把自己藏的私房錢塞給了王根,像似賊人交貨一般。

王遠看著船上的牛子言什么話也沒說,長吐了一口氣,提了整整一個冬天的心完全放了下來,瞧見自己兒子們的神情,一腳一個。

“走了,終于走了。”望著離去的木舟,王遠朝獨孤武抱拳道:“狗蛋兒,老叔得謝你?!?

“遠叔······”

“爹,您謝狗蛋兒干啥,沒聽人小郎君說要來報答狗蛋兒,要說謝也是他謝俺們?!?

獨孤武開了個頭,但聽到王林這句話,之前的話說不出口了,只是點頭道:“真有報答,少不了你們王家的那一份?!?

“真······爹,您又踹我干啥?!?

“你還敢問俺干啥,老子今日踹死你?!?

沒興趣看老子打兒子的戲碼,獨孤武迅速的回了家,眼看老杜就要送人來了,家里的設計圖還沒搞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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